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喬風,緊緊盯着自己手中的獵物。
他的目光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溫柔與和藹。
兇殘的眼神暴露出來如同地獄的看門犬一般的暴戾。讓這個男人完全不管自己手中的這個女人呼吸已經逐漸困難,面孔漸漸發紫的事實。
手指……卡的更緊。
緊的,隻要再用一點點的力氣,就能立刻捏斷對方的脖子。
“喬風!住手!松手!!!”
眼看喬風的手指越來越緊,田靜的面容已經發紫!旁邊的老徐連忙沖上去,努力抓喬風的手臂!
“喬風,快松手!快點松手!你瘋了嗎?快一點!你們,都快過來幫忙!”
其實也不用老徐大聲喊,另一邊的警官也已經迅速沖了過來,拉住了喬風的另一條胳膊。
剩下的警員也是一股腦兒的湧上,五六個人奮力拉着喬風的身體,希望能夠從他的手中救下一條人命!
但,喬風的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他的雙眼兇狠的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這雙眼睛就這樣籠罩在田靜的臉上,田靜現在甚至已經忘記了反抗,甚至連呼吸,都已經開始因爲恐懼而喪失……
“喬風!你這頭瘋狗!快點放手!你想殺人嗎?!”
“喬先生!松手啊!松手啊——!”
“放手!你這個混蛋!你還想重蹈覆轍嗎?!給我放手——!!!”
“…………………………………………………………阿風?”
一個輕輕的聲音,讓原本滿臉兇光的喬風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起來。
他轉過頭,隻見喬雪正在椅子旁緊張萬分地拉着夏雨。伴随着那一聲輕輕的呼喚,雨抱着抱抱熊,正一臉呆然地看着自己。
手……松開。
田靜就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她捂着自己的右手,面色蒼白,雙眼混亂,嘴唇不斷顫抖。不過看得出來,比起手腕,她的精神狀态恐怕更加的糟糕。
“她的手腕斷了?!快!救護車!”
老徐連忙讓警員将田靜扶出去,一些警員已經打起了電話。在看着自己的隊員将田靜送去醫院之後,他才回過頭,看着那邊正半蹲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表情柔順的喬風。
陰沉的線條,在老徐的臉上浮現。那邊的喬風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老徐,站起來,笑着,點了點頭。
“……………………我原以爲,你變了。”
喬風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站在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的面前,正面面對着那邊的老徐。
“我隻是變得更知道自己究竟要保護的是什麽而已。”
面對這樣的喬風,老徐哼了一聲。在向着那邊的趙娟,水雅,王美玲和張可兒行了個禮之後,他帶着剩餘的警員離開了。
“好了!我們,走吧。”
在喬風這樣招呼一聲之後,喬雪打着哈欠,伸着懶腰:“老爸你剛才還真是吓死我了。今天我不上學了,好嗎?趙老師,你同意我今天休息的吧?”
趙娟和其餘的三位老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倒是醒過來的夏雨,現在抱着喬風遞過來的竹筍肉包,津津有味地享受起她的獎勵了。
……
…………
………………
一周後,公安局。
喬風坐在老徐的面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對方。
“來一根。”
老徐遞出一根煙,喬風看了看,卻是笑笑,搖搖頭。
“戒了。”
“戒了?難以想象。”
“呵呵,我家小,我一抽煙家裏就烏煙瘴氣。所以我老婆和孩子不同意我抽。”
老徐瞥了喬風一眼,似乎是在看一個怪胎。片刻之後,他才收回煙,但給自己點了一根。
“上次的案件怎麽樣?”喬風問道。
老徐吐出一個煙圈,說道:“審了。裏面的内情嘛……想聽嗎?”
“呵,當然。不然你以爲你一叫我就跑過來幹嘛?那可是我女兒的學校老師,親眼看到那學校老師那麽瘋狂,不搞搞清楚我怎麽放心?”
老徐看着喬風那張笑臉,冷哼一聲,說道:“真難以想象,以前那個誰見了都頭疼的**,公主的魔犬,現在竟然那麽關心自己的家人。”
喬風聳聳肩,笑道:“都說結婚了,男人會變嘛。另外,别再用那個稱号叫我了。十幾年了。”
“哼,和你說說也沒關系。不過,不是什麽好事情就是了。”
老徐再次吸了一口,想了想後,就緩緩說道——
“被害人上一次沖到趙娟的辦公室裏,當着其他四個女教師,也就是當着嫌疑人田靜的面跪下來向趙娟求婚。這個舉動對于一直以爲自己才是劉仙唯一的女友的田靜來說真的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打從初中時候開始,被害人劉仙就在田靜家裏擔當家庭教師。這麽一直相處下去,一來二往的,兩個人也變得十分親密起來。等到了田靜高中的時候,他們就發生了性關系。之後因爲堕胎,田靜有過一次試圖自殺的事件,但終究還是被劉仙給勸阻了,老老實實地去堕了胎。”
“從此以後,田靜就一直以劉仙的女朋友自居。很賢惠地親自出入打掃他的房間,好像一個賢妻良母似的将被害人供養着。爲了和他在一起,田靜甚至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留在澄空學園教書。”
“你應該能夠想象,當時劉仙在田靜的面前向着趙娟求婚時,田靜的那種心情了吧?”
“由于趙娟沒有答應,所以田靜雖然很氣惱,但還是認認真真地上完了當天的課。可由于她的電話被害人完全不接,所以第二天她就跑了過去和他鬧。”
“鬧了之後,被害人劉仙終于擺出一副‘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樣子要和嫌疑人分手。嫌疑人一氣之下,終于趁着嫌疑人背對自己記賬的時候,從竈台拿刀殺了他,連續刺了13刀。在行兇過後,她終于冷靜下來,開始僞裝現場。同時将刀子從右手握改成左手握,刺入被害人的左腎。嗯,真夠狠的。”
老徐将嘴裏的煙頭在煙灰缸裏掐熄,随後,又重新點了一根,吸了一口,繼續說道——
“要說這個被害人也不是個東西。裝出一副尊重女友的樣子,但面對其他女人的誘惑竟然三兩下的就把持不住了。從以前開始被害人就和好幾個女性有着親密的關系。這一次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竟然真的想要和趙娟結婚了。不過,再怎麽樣,報複這種事情也是害人害己,作不得啊。哼,如果我女兒将來的男朋友這是這麽一個人渣,不用她去刺。我會去把那個玩弄我女兒的家夥給幹掉的。”
喬風笑笑:“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那麽有血性。”
老徐仰躺在椅子上,吐出一口煙圈。喬風笑笑,看着自己的雙手。
“老喬,說老實話,我還是有幾點不太明白。”
“人真的不是趙娟殺的嗎?可是如果不是她殺的,她的一切行動都顯得很不合常理啊?”
這位探長深深吸了一口,吐出。
“她看起來一點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男友。可以連續十天都不給自己的男友打一個電話。不答應男友的求婚,從不打男友的電話。明明可以自己先打個電話或是自己上門去探望一下的,卻偏偏這偶爾去一次也要帶上你們這些私人偵探。她的所作所爲看起來是那麽的刻意,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煙霧袅袅,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圈,再散開。
喬風擡起手,揮去那些環繞的煙霧。嘴角,再次揚了起來。
“老徐,有的時候,你就是太過看重理論,而不看人類的感情。在很多情況下,人類可不是那麽單純的會按照他人的‘想當然’的做法去做呢。”
仰起頭,吹散那些籠罩在兩人頭上的煙霧,喬風緩緩道——
“趙老師是一個性格非常高傲自負的人。她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習慣性地接受被害人的親近與殷勤。”
“因爲高高在上,因爲幾乎任何時候都會見到自己的‘騎士’,不用擔心他會有天不出現。所以,她自然也是樂得享受‘公主’的這個身份。”
“但,她終究還是擔心的。”
“因爲長達十天的沒有聯系,讓這位趙小姐覺得十分煩躁。但是,你要讓她放下自己的身段,身爲‘公主’,卻獨自一個人前往‘騎士’的房間探望,這大概讓她覺得自己的面子上有些拉不下來。”
“所以,她才會表現出一副非常不在乎的模樣,而且借口找我們來是想要‘找人’。其實,我們一家的工作一開始非常簡單,隻要陪着她進入劉仙的房間,确認她的騎士依舊對她忠心耿耿之後,任務就算完成。”
“有了我們這些偵探,她也可以說自己純粹是擔心他是不是死了,而不是擔心他不關心自己。不過嘛……結果,被害人真的死了。”
老徐想了想,點點頭。喬風接着說道:“而且,我認爲趙老師其實已經很動搖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任由你們把她帶走。我想,她應該是希望自己用呆在公安局的一晚來讓自己冷靜一下,平複一下心情吧。自尊心作祟,她可不允許自己這個公主在人前大哭大鬧呢。”
老徐呼出一口氣,再次點起一根煙。不過,他那一次性打火機似乎已經沒有氣了,打了幾次都沒點着。好不容易才着了,吸了一口。
“你煙瘾那麽大?”
“做我們這行,不大不行。”
“你老婆不管?”
“哈哈哈,管,怎麽不管?所以,我也隻能趁着在這裏的時候抽兩根。等會兒我做完最後一份筆錄就要回去了。一到家,我可就沒那種空間抽煙喽~~~”
兩個老朋友同時哈哈一笑,互相表示理解。
“不過嘛,喬風,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嗯?說。”
“我想起來,你女兒上次拍在我背上的那個竊聽器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那可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會去弄的東西。”
“哦?是嗎?”喬風轉過頭,顧左右而言他。
但老徐卻是緊盯着喬風不放,神情冷漠,嚴肅地道:“中國并不承認私家偵探。任何沒有公權力依照法律程序介入的對他人的私自調查都是犯法的。很可能會侵犯他人的**。你們一家如果碰到較真的人,很可能會惹上官司。”
面對老徐那雙長久鍛煉出來的敏銳眼神,喬風卻是摸了模後腦勺,打了個馬虎眼。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哈哈笑了笑,右手圈起,随後,手指一彈。
“放心啦,我知道分寸。所以,我和以前一樣,一般隻針對你們警方做這種事。我可是在協助辦案喲~~~”
“哦!哈哈哈,真的是,這可真的是……”
老徐一把掏出手铐,猛地往喬風手腕上铐!但喬風卻是立刻一縮手,笑呵呵地跳開。當下,這位警官立刻站了起來,舉起手铐,大聲喝道——
“喬風!你這個整天違法亂紀的家夥!我一定要抓到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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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風偵探事務所的第一案——完)
(開始結算通關成績,成績将在下一故事完結時結算完畢)
(追憶篇系列開啓)
(追憶篇——二分之一的生死抉擇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