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醫仙谷有一名青衣長袍人來訪。
竹屋内,雲曉眼睛中滿是眼淚,她道:“你……當真要這般做嗎?”
青色長袍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道:“開始吧!”說完他粗糙的手放在了雲曉的臉上,随後靜靜的擦去那流出了的淚水。
雲曉咬了咬,一臉不舍得看着中年人,道:“你好狠啊!我苦苦等候你數千年,想不到你卻是要這樣……我好恨你……好恨你啊!”
這一次粗糙的手沒有擦去佳人臉上的淚水,中年人身上散發的青光覆蓋了整個屋子,隻聽那青光内傳出了中年人的聲音:“以後小寒便拜托你了。”
青光内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可是當你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輪廓時,卻發現怎麽也辦不到。
雲曉的手中多出了第七根針,這根針不長,細如秀發,平時便藏與雲曉的長發當中,第七根針帶着眼淚飛入青光之内,随後雲曉手裏拿出一顆金色珠子,那珠子是中年人從醫仙谷外面帶回來的。珠子從雲曉的手中慢慢升起變作了一條小型的金色小龍,小龍眼睛之中盡是恐懼與不甘。那一道青光包裹着小龍帶着瘋狂的龍吟之聲一同進入到了躺在竹床上的陸憶寒體内。
這時候竹屋内響起了中年人的聲音:“小寒,爹爹要去陪你娘,你還記得爹爹曾說過的嗎?你娘啊!她是天上那顆最亮最美的星星。你娘在天上苦苦的等候了爹爹好些年,這些年裏你娘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起爹爹啊!在爹爹不能陪伴你的日子裏,你不要流淚,也不要試着尋找爹爹,要記住你已經長大了,你已經可以一個人了。還有若是當你想念爹爹的時候,那麽在夜晚有星星的之時,你便擡起頭來看看,那顆最明亮的星星便是爹爹與你娘親。爹爹沒有騙你,你娘啊!她真的住在天上、住在星星上,如果某天想爹爹了,爹爹會在天上等你。
你是爹爹的孩子,你身體裏流着的血是高傲的,同時也是孤獨的。所以從你一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能平凡,你不是個凡人,你是仙人的孩子,仙人的孩子又怎麽能随意的讓人欺負?所以在這個亂世的世道裏你要學會慢慢的變成強者。”
“強者,是一段漫長竟孤獨的路程,路上會有許多坎坷磨難,可陪伴你的卻隻有寂寞與孤獨。
每當你忍不住想流淚的時候,你便擡起頭,在天上爹爹與娘親會看着你。我最親愛的孩子!”
夢的世界,每當人們想睜開雙眼時會發現竟然是那麽的困難,那本觸手可摸的真實卻在雙眼緊閉不能打開時慢慢的消失,想捉住它!它卻變得如風一般優雅從你的手掌逃走。
陸憶寒此時是多麽想睜開雙眼,逃脫黑暗與夢的世界,爹爹的話他是聽到的,他曉得了自己的爹爹要去找娘親!卻不知道爲什麽不帶上自己。夢裏給予陸憶寒的是孤獨,寂寞,還有黑暗。他想逃離這個地方,卻發現不能,在這黑暗的世界裏似乎有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雙腳。
其實陸憶寒也想要爹爹帶他一起去的,因爲他從來未有見過自己娘親,他好想知道自己娘親長的漂不漂亮,他想開口說話,他想睜開眼睛,他想看看爹爹,可是這一切都成爲了一種奢侈。
他依舊是在黑暗的世界裏,雙眼能看到的也隻能是黑色,
耳邊的說話聲正在慢慢變弱,到了最後終于變成虛無,剩下的便是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黑暗中無盡的徘徊。
路似乎沒有盡頭,一直走一直跑,渴望能有點點光明,渴望能有一點點的白色來破開這單調的黑色。
黑色的世界裏陪伴着陸憶寒的不光是孤獨與寂寞,還有心靈深處的恐懼。
黑色的未知裏恐懼最讓人畏懼,它便像噩夢一樣死死的纏繞你,直到變得面目猙獰,直到你死在了恐懼的世界。
好安靜啊!好孤獨!好寂寞啊!好……害怕啊!
時間似乎流逝的越來越慢,在黑暗當中,晨曦的出現劃破了黑暗。
隐隐約約間,陸憶寒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然後在那黑暗深處,又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忘川水上奈何橋,
奈何橋上滿凄涼!
滿凄涼?自難忘!
相思斷人腸!
斷人腸,孟婆湯;
三生石上觀月亮。
伊人又在何方?
爲伊萬年不飲湯……”
“爲什麽……心好痛啊!爲什麽……那聲音讓自己感覺到那麽熟悉?”陸憶寒跟随着耳邊聲音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在如墨黑顔色的世界裏,陸憶寒捂着自己的頭蹲在地上嘶叫着,他的聲音已然變得有幾分嘶啞,
“啊!啊!啊!痛啊!心好痛啊!”
而此時的另一方,醫仙谷卻迎來了他的另一位客人,他一身的灰衣長袍加身,長長的黑發過腰而紮上了一根黑色的發帶,左下腰間挂着兩把未出鞘的寶劍,劍一大一小,一長一短。男子腳步甚是緩慢,可若能仔細的觀看你便會發現他的步伐幾乎是一樣,一樣的時間一樣的距離。他最爲奇特的便是他的膚色太過蒼白,遠遠的看去便仿佛像一個死人。傳說中這模樣字的膚色隻屬于九幽深處的厲鬼。
他給予人是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便算在炎熱的夏季也是如此,每當他從人們身邊走過,人們便會覺察到有一股陰森陰風吹過,讓人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了。他的名字人們早已經記不得了,記得也隻有他腰間的那一對寶劍無雙,還有他另一名字……劍魂。
傳聞六道有三劍,一是仙道的劍仙,二是魔道的劍魔,三是鬼道的劍魂;三劍中以劍仙爲首,劍魔其次,劍魂居末。
劍魂的旁邊跟随着一位約有十歲左右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藍色長裙,一頭齊腰的藍色長發,披而不紮前額留着齊劉海,大大的眼睛充滿了靈性的味道,身上散發着獨特的貴族氣質,可惜現如今的她身上所穿着的藍色長裙不知爲何破爛的便像各行乞之人。
小女孩緊跟在劍魂的身後,低着頭擺弄着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戒指無論論是在白天還是黑夜總會偶爾的發出淡淡青光,青光雖淡卻可以和黑夜裏的流星一樣,幻化成流星錘錘破黑暗。
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爲青色,不經意看便如同一枚普通的青銅戒,可如是仔細看話便能在戒指的戒身上發現“七世”這兩個字。
劍魂轉過身來看向那低頭撫摸戒指的小女孩,小女孩似大約察到了什麽,慢慢的擡起了頭,那充滿靈性的大眼已然有了絲絲水霧,給予人一種嬌弱讓人忍不住想憐惜的感覺。
小女孩擡起了頭,那雙充滿靈性的大眼便這麽盯着劍魂的眼睛看,可惜小女孩在他的眼睛中除了平靜什麽也看不到。
小女孩道:“你說我還能不能再出來看他?”
劍魂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便像是被雕刻出來的木頭人一樣,他沒有回答小女孩的話,隻是道:“你莫要忘了,你是鬼尊的女兒鬼道的公主,下一次你若是再敢偷偷的逃出鬼道,你的待士将會爲了你的任性而失去生命。”
小女孩沉默了,頭慢慢的又低了下來,
劍魂轉過身去,留給小女孩的隻有那一抹灰色的背影,
小女孩面對劍魂後背,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風還沒來的急把它帶到遠方便落到了地上而碎了。
淚碎的是那麽徹底,無論怎麽拼也拼不完整,總好像缺了一塊似的,
“可我卻是他的妻子啊!”女孩吼道,夾帶着一絲嘶啞,當小女孩重新擡起頭的時候淚水已然劃過了她的臉頰,又一次落到了地上給摔碎了。
劍魂本走着路的雙腳停了下來,可他留給小女孩的依舊是後背,那一抹孤獨的灰色。
“你不是說過了嗎?他是那個人的兒子,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的兒子,那麽他的雙手便一定會握起長劍,也注定會是一名劍客,一名劍,陪伴着他的也隻有他手中的劍。他是不能動情的,若是他一但動了情,那麽他出劍的刹那會變得猶。這樣的劍客是活不長的,劍客動情便好像長劍生鏽,
如若你真的是爲他好便不要去找他,因爲強者的路注定是孤獨的。”
劍魂又道:“那個人……還在谷裏嗎?”
小女孩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語氣早已經變得死寂一般,
劍魂的身子顫了顫,似乎想到了什麽,道:“永遠也不要愛上一個用劍的男人。”
小女孩不知是聽見還是沒有聽見,隻見她點了點頭,然後猶如木偶一般緊跟随在劍魂的背後,遠遠的看去,看到也隻有那一抹的灰色與淡淡的藍色背影,
隻是那藍色背影的主人卻在心裏暗暗道:“你要等着我……陸憶寒!我本姑娘會回來找你的,你别忘了我們還拉過勾呢!我叫藍雪兒,答應我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
那淡藍色的主人,哪怕是淚已然悄悄的劃過了臉頰,留給他的依舊是笑臉……哪怕是他不能看見。
心痛了,跳的也更快了,那種悲傷的感覺是不是心也不舍得?
曾記得第一次相見時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感覺,而這種疼痛,是已經快要窒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