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般的脖子上帶着的玉佩此刻正散發光亮,那柔和的金色佛光仿佛可以化除一切邪惡力量。
金光之中隻聽那穿着藍色長裙的小女孩問道:“你究竟是誰啊?你劍術那麽好,而且還認識我娘親。”
陸起呆呆道:“我是誰?”又是一口歎氣,無奈道:“名字早便忘了,記不得了。”
聞言藍雪兒倒是悶悶不樂,心道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奇怪,居然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藍雪兒偷偷看了一眼陸起左手上的長劍,劍藏在劍鞘内,隻露出劍柄在外面。那把劍仿佛經曆了許多殺戮,帶着淡淡的血腥還有古樸的風味。
藍雪兒卻不知曉,隻要是劍,那麽便是爲殺戮而生。每一把都是一把利器,自它們鑄就以來,便是隻是殺人、嗜血。
藍雪兒不曉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否認識鬼道的劍魂,因爲與他相比,劍魂也是一個用劍很厲害的人,劍魂不光在鬼道有名,便是整個六道也大有名氣,乃是“六道三劍”之中的一劍。一想起鬼道的劍魂藍雪兒便忍不住的拿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作比較,兩個人同樣是用劍高手,藍雪兒心想等到自己回到鬼道時定要問問劍魂,問他是否也能一劍把陰陽冕趕跑。
“你這玉佩乃是佛家聖寶。”陸起突然道。
藍雪兒聽聞陸起誇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高興的笑了起來,立馬有些炫耀道:“是的,是的。它可是我們鬼道佛家裏的一個寶貝,是我娘親送給我的,要不是它我早早的就被東君和水君那兩個大壞蛋給抓住了。”藍雪兒吐了吐舌頭,調皮的一笑,便是現在想起來也是倍感驚險,心想真得多多感謝自己脖子的那一枚玉佩,若不然恐怕自己早早便被人給抓了去。
“你知道這枚玉佩嗎?”藍雪兒問道。
聽聞藍雪兒這般問,陸起心裏卻是歎了口氣,他哪兒又能不曉得這麽玉佩,這玉佩本該是戴在他那苦命的妻子身子,隻是可惜她随着自己脫離鬼道時便被那時候的鬼尊收了回去。
陸起道:“這玉佩乃是鬼道的至寶,隻有下一任鬼道之主才有資格佩戴,看樣子她卻是認定好了你做下一任的鬼道之主。”陸起心想,若不是自己恐怕現在的她便是一道之主的鬼尊,一道的主宰,又豈會命喪仙道王城?她把自己托付給了自己,而自己呢?卻是沒能好好的保護好她……
“這玉佩已經流傳了好許個輪回,傳聞它裏面被一名合道修爲的真人封印了神秘力量。”陸起又道。
“神秘力量?”藍雪兒因爲困惑而眨起了圓乎乎的藍色大眼睛。
陸起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開口說話。這時候一聲咳嗽聲從陸憶寒口中發出,咳嗽聲很小,而且無力,若不是耳朵好的人根本便聽不見。也還好這兒都不是普通的凡人,當陸憶寒剛開始咳嗽的時候修爲高深的陸起便發覺了。
“咳咳!”青光之中,臉色蒼白的陸憶寒手指先是動了動,然後慢悠悠的把眼睛打開。那一雙眼睛毫無色彩,愣愣的仿佛一個瞎子。
沒錯,現在的陸憶寒已經瞎了,隻聽那青光之中的陸憶寒道:“咳咳!呀!好黑啊!爹爹?爹爹在嗎?”
夏季的天一向都白的很快,當天空中一縷破曉的晨曦出現時,恰好陸憶寒便打開了眼睛。
聞言陸憶寒的話,陸起立馬道:“在,爹爹在這。”說罷還把手伸到陸憶寒的手中好讓他緊握。
握住陸起粗糙大手的陸憶寒仿佛在黑暗中多了幾絲安全感,問道:“爹爹。好黑了,你爲什麽不點燈?”
那一旁的藍雪兒卻是感覺奇怪,便沒好氣地說道:“點什麽燈啊!都天亮了。”
“什麽啊!明明很黑好不好。我記得這是最黑的一次了,以前哪怕沒有點燈在夜裏我還能看見一些,現在什麽也看不見了,就是連爹爹的臉也看不見了。”陸憶寒反駁道。
陸起聞言自己兒子陸憶寒的話整個身子忍不住的發顫,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便是自己的兒子已經……
陸起張了張口,頓時他發覺自己口裏發幹,腦袋也迷糊起來。他道:“那小丫頭哄你的,現在的晚上黑的好厲害,爹爹都看不見了。”
藍雪兒不清楚爲何陸起要這般說,可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卻是被陸起的一個眼神給阻止了,那是一個瞧上一眼便能靈魂發顫的眼神。“好冷!”這是藍雪兒此時心裏所能想到的。
聽見自己的爹爹也這般說陸憶寒便又道:“爹爹,既然這麽黑你爲什麽不點燈啊?”
陸起沉默了,他不曉得如何回答自己兒子的話。許久沒有聽見陸起的回答陸憶寒慌了,他立馬大聲叫道:“爹爹!爹爹!爹爹……”黑暗讓他變得孤獨,他看不見任何人,于是他便隻能一個人獨自徘徊在黑暗中,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在這!在這!爹爹在這裏,小寒你莫要怕!爹爹在這。”陸起瞧見自己兒子這般模樣,心痛了。便是隻過了八年的安穩生活……那麽小的孩子,卻又要重新歸于黑暗之中嗎?
陸憶寒安靜了下來,隻是他抓住陸起的手用的力氣更大了,前所未有的黑暗讓他恐懼。他道:“爲什麽不點燈,爲什麽不點燈?”
面對陸憶寒的問話陸起根本便不知怎麽回答,便在這時藍雪兒突然開口道:“你二啊!你自己都說黑的看不見了,你爹爹又怎麽能看的見呢?”
話一入陸憶寒的耳裏,陸憶寒心想也是,便沒有多加猜測,而是對陸起道:“爹爹!爹爹!你可千萬不要讓這個小丫頭走啊!她可是我陸憶寒的媳婦。”
陸憶寒這個兒子的話一出口倒是讓做父親的陸起一愣,便還不等陸起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一旁早已經一臉通紅的藍雪兒氣呼呼地道:“陸憶寒,你亂說什麽。”
青光裏陸憶寒蒼白的臉上露出璀璨的微笑,道:“我可沒有亂說,我們可是拉過勾的,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該不會想說話不算數吧?”說到這兒陸憶寒也感覺着急,便對一旁還在發愣的陸起道:“爹爹,你可是要看住她啊!她叫藍雪兒,千萬不要讓她給跑了,要不讓你兒子就沒媳婦了。”
“你這臭小子,年紀這麽小便盡說着不着邊際的話。”陸起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