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篇暫時告一段落,新篇章過往篇開始】
黑中介?
拉過旁邊站着的同事,問他什麽是黑中介,這是怎麽回事。【】
那人低聲告訴我,在殡葬服務行業,基本上有殡儀公司和殡儀中心,前者是民辦,後者是國營,而省城殡儀館就是一國營殡儀館,有着具體的編制。
兩者可以說是競争對手,但殡儀館在這方面比這公司遜色了很多,整個省城的殡葬服務,被他們占去了七成,在國營的殡儀館内部,統稱這些公司就是黑中介,因爲他們服務的手段基本上就是花錢買通醫院,走後門,直接上門聯系死者家屬,甚至在醫院門口蹲點等非正常的手段競争,自然,館裏的員工們對他們就深惡痛絕了。
而今天送來的這具遺體,本來在殡儀公司裏詢問過,或許是因爲價格有點高,就放棄,轉而在館裏登記注冊了,妝容都上好了,就差最後火化和下葬了,這群殡儀公司的人卻找上了門,說“這一單生意”應該是他們接手的,就這樣鬧了起來。
因爲南陽地方小,我之前也沒碰到過這些事情,就覺得比較奇怪。
我奇怪的是,殡儀這個行業,爲的不就是好好的服務逝者,服務大衆的嗎,但是現在的銅臭味如此之重?在他們眼中,爲一個逝者送行,竟然成了“一單生意”,這真他娘的是在做死人的買賣!
同事又說,基本上這家公司的服務費用就是貴,比殡儀館昂貴了不少,很多逝者家屬都被他們的服務“技巧”蒙騙,最後整的退也退不出,隻能硬着頭皮在他們公司完成殡儀儀式,接受霸道的條款約束,該交的錢一樣不落,甚至還要多。
但這畢竟是喪禮,本來家屬心頭就很堵,也不想在找麻煩,搞的逝者死了都不安生。
“小子,識相點,把這單生意交給我們,不然,我會讓你不知道怎麽死的!”那黃毛叼着煙卷,氣勢洶洶的看着那個工作人員。
至于逝者家屬,是一個老頭,也沒有子女親戚,就這樣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幹流淚。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就讓我老婆子在這裏火化吧,我不想…不想她死了都不安生。”老頭終于憋出了一句話,卻被黃毛一瞪眼給瞪了回去。
“你懂什麽!你給我們的打電話了,就是同意和我們簽約,在我們公司火化,他們憑什麽接過去,不成不成!你們再在這裏擋着,我就進去搶人!”
“你…你們不能這樣做…”這個負責人我記得比我早來了一個月,好像是叫黃毅,剛剛大學畢業,人還不錯,就是身上還帶着那種學生氣,看上去弱弱的,黃毛一吼,吓得一哆嗦,惹的黃毛笑了起來。
今天館長和主任都沒在這邊,怪不得這群殡儀公司敢來鬧事。
“你們…你們在這樣,我就報警了。”
“嘿嘿,報警?你報一個試試。”
黃毛帶着人往前走,黃毅往前一擋,想把黃毛攔在外面。
“嘿喲,還敢打人?你們搶我們生意還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啪。
黃毛擡手就給了這黃毅一記耳光,“大家都看到了,我這是正當防衛,是他先打的我!”
黃毛就這樣嚣張的吼着,館裏隻有一些工作人員,也都不想惹事,黃毛一吼,一個都沒敢吱聲的,黃毅被黃毛一個耳光打在了地上,捂着臉抽泣起來。
“草!”
我怎麽也算是性情中人,怎麽能見這種操蛋的事情,我剛想上前,老張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聲吼,擡腳就踹在黃毛的肚子上。
“把這裏當成你們家了,想來就來嗎!”老張挺身而出。
我不禁叫了一聲好,過去把黃毅扶了起來,“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站起來幹他們!”
“你……張學林!又是你小子!”黃毛被扶了起來,捂着肚子吐着酸水看着老張。
“是我怎麽樣?嗎的,你們這群臭不要碧蓮的,還想打架怎麽着?一次次的給臉不要臉。”老張挽挽袖子橫眉冷對他們,顯得格外霸氣。
“我…你…嗎的,你是不是找死!敢打我?兄弟們,給我搶!”
“滾犢子!”
我也從一旁站了出來,又給了猝不及防的黃毛一耳光。
“你…你……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
我和老張并排站着,老張是直腦筋,看不慣這種情況,隻能用行動表現出來,說話嘛,就靠我來說了。
“你們能不能積點德,這裏是殡儀館,人家是做喪事,做殡儀的,可不可以尊重一下!媽蛋,你們這些無良的臭不要碧蓮的,給自己留條後路,不然等你們死了,連給你們收屍的都沒有,做這一行的,難道不知道什麽是報應!?”
“報應!”
那黃毛被踢了一腳打了一耳光,憤怒都寫在了臉上。
“報應就是你打了老子,你要付出一條腿的代價!兄弟們,給我上!”
“草!打我們的人,在我們這鬧事,你們這群雜碎!”
老張說着就要上,周圍的同事們也都憤慨了起來,把黃毛這群人圍了起來。
“怎麽着,打還是不打?我就不信我們這麽一群人,還捏不死你們!捏死你們馬上火化你們!”
“你…你們敢!”黃毛和那五六個穿着黑制服的人圍成一起,畏畏縮縮的看着我們。
“那你試試。”
黃毛點點頭,笑着說:“行行行,張學林,你們有種,有種,兄弟們,咱們走,别讓我在街上看見你們!”
黃毛如同喪家犬,捂着肚子就離開了。
黃毅被打的臉通紅,捂着臉過來謝道:“小峰哥,學林哥,麻煩你們了,這…”
“切,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這幫孫子,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可是…可是他們有黑社會背景啊。”
“黑社會個屁,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們還能殺了我?”
老張安慰着黃毅,商量着下一步的計劃,而我卻把目光放在了那逝者家屬身上,那個老頭,正默默的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落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