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常姐,今天李姐怎麽沒有來上班?”
早上六點半,我站在衛生間門口,正巧碰見了也從衛生間出來的超市主管常姐,李姐是我隔壁收銀台工作的收銀員,我們相處的也不錯。(шщш.щuruo小說網首發)
“别聲張了,小李家出事了。”
常姐人挺好,我在超市裏工作,也多虧了她照顧,她在洗手盆前洗手,“昨晚,小寶死了。”
小寶死了?
我腦子裏浮出了小寶的影子,李姐經常帶他來超市裏玩,挺招人喜歡的。
怎麽就,就死了呢?
常姐看了看左右,“聽說啊,小寶死的挺詭異的,聽人家說,小李一回頭,就發現小寶不見了,再看的時候,小寶就躺在地上了,然後,就斷氣了。”
又是死了小孩子,又是!!!
還真的是貓老太太下手的?
我不禁想起貓老太太的故事,他專門吃小孩子的内髒,我又問道:“常姐,那小寶的屍體…還是完整的嗎?”
“完整的吧,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呀,小寶的脖子被掐斷了…咦~好恐怖,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做的,不說了不說了,趕緊上班了。”
常姐洗完手,就離開了洗手間。
爲什麽要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下手,有什麽利益可圖呢?百分之九十五不是人做的,那
我真的怕再聽說小孩子出事,每天下班的時候,就蹲在附近的一所幼兒園門口,拿着令符,蹲點看看能不能找到襲擊孩子的“真兇”,這種做法真的是太費勁了,這也沒辦法,因爲我沒有線索。
一直蹲了幾天,都沒有發生,也沒有聽說又有小孩子遇害的事情。
自從從殡儀館辭退到現在整整一個月了,一個月一天都沒怎麽歇息,好不容易就請了半天假,在家裏偷個懶,躲在了陽台上曬個太陽,也在琢磨,接下來的生活怎麽過,總不能在超市裏打工打一輩子吧?我愁得捏了捏太陽穴。
娘的,我真沒想到,我能混到現在這副模樣,當初大學畢業時候的求個溫飽的願望竟然都這樣難以實現,真想從這樓上跳下去,去投靠董安呀!
當然了,我也不能跳下去,我要是跳下去了,還算是個男人嗎?就站在陽台上的這片刻,我目光不自覺的就看到了對面的福澤堂。
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看到了李姐,李姐急匆匆的進了福澤堂!
她去福澤堂幹什麽?難道是爲了小寶?
福澤堂,是劉易開的一個門頭,根據我的了解,基本上就是做一些****道士的事情,賣符,賣神像,賣法器,騙人錢财,不爲人消災。但讓我感到好笑和諷刺的是,劉易明明做一些騙子的事情,生意還挺興隆的,有不少的達官貴人啥的去找他消災,真不知道老天爺開了哪門子眼。
我悄悄地站在了福澤堂門口,就看見李姐坐在桌子前,背對着門口抹淚。
“李施主切莫傷心,雖然我也很痛心,但小寶就是個‘騙子’,是專門折磨你們的,不用再繼續牽挂他了,這種‘騙子’長大了也是白養活,最後還是先你們一步走,留也留不住,就不要傷心了。”
聽了劉易的話,李姐竟然點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劉大師,我…我丈夫自從小寶去了之後,整天卧病在床,體虛乏力的,我也覺得惡心頭暈,每天晚上都能看見小寶在客廳裏玩,也能聽見小寶的笑聲,我…”
“李施主别急,給我你的八字,讓貧道給你測算一下。”
我躲在門口看的清清楚楚,劉易坐在桌子前,俨然一副先生的模樣,經過簡單的掐算,劉易搖了搖頭。
“小寶怨氣未消,死後沒找到投胎的路,還呆在你家,糾纏着你和你丈夫,但你不要急,我給你畫一道符,貼在床頭,你和你丈夫的病症就全都好了,再在我這裏賣一些特制的紙錢玩具,晚上去小寶沒了的地方燒了,小寶就不會再賴在你家不走了。”
說完,劉易就胡亂的畫了一道符,交給李姐,又從旁邊的倉庫裏取了一些紙錢,千叮咛萬囑咐了一頓,李姐這才交了五百塊,離開了。
娘蛋,這騙子也太過分了,一張鬼畫符要五百塊,還有沒有王法了?我也沒當場揭穿劉易,畢竟李姐在那,這也算是讓她花錢買個安心吧。
等李姐離開,我推門進去,劉易正在那拿着錢對着太陽辨别真僞,見我進去,慌忙把錢放在抽屜裏。
“呵,是小師侄來了呀,簡直是稀客,稀客,難不成你想通了?願意給我做徒弟了?來來來,趕緊坐。”
劉易又換上了那副小人的嘴臉,滿臉的笑容,我看着就有種想跑的沖動,怕被他騙了。
“劉易,讓我做你這個騙子的徒弟,還真的是有點,有點看得起我呢。”我冷笑一下。
“騙子?”
劉易笑了下,“我騙誰了?”
“剛才的李姐,你沒騙她?她可是剛剛死了孩子呀,你也不怕遭天譴?”
“天譴?要是老天能開眼的話,我還真怕有天譴。”
看着他臉上帶着的奸笑,又想起前幾天晚上他背着包連夜出去,真覺得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劉易,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
劉易躺在了他的躺椅上,看着我,“小峰啊,聽說你失業了,不在殡儀館裏面做了,要不要考慮一下到我店裏打工,月薪三千,比你在超市裏做收銀員輕快多了。”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劉易,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做什麽不法的事情,就算祖師爺不找你,我也會替天行道的!”
“替天行道?呵呵,和我師兄還真是像呢,結果還不是這樣?空有一腔熱血,最後還是被這個社會淘汰,罷了罷了,不和你說這些,小峰,我想知道,你師父有沒有給你十六字令的後八令。”
又是後八令!
當時被我打死的那個茅山後裔淩戀風也是要找這後八令,并且肯定的認爲後八令就在我腦子裏!
這後八令,到底有什麽樣的秘密?是單單的八套令符嗎?
“當然有教,十六令是陰陽山弟子的基礎,師父怎麽可能不教我,隻有那些不尊師重道,背叛師門的人,才不可能傳授。”
我當然是故意氣他的,劉易被我氣的嘴也抽搐了幾下。
雖然我和劉易沒什麽血海深仇,但師父說他背叛師門,心術不正,師父壓根就不搭理他,我也就不是那麽親切的對他。
至于爲什麽背叛師門,爲什麽心術不正,我不知道,師父也沒給我說,但從他現在從事的行業來看,絕對是心術不正之人。
“劉易,再給你說一遍,千萬千萬不要有什麽不法的心思,如果有,我真的會替師父,清理門戶。”
最後四個字,我說的尤爲重,說完我就摔門走了。
十六字令的後八令,估計他和淩戀風一樣,都想得到後八令,窺得天道,就算不能窺得天道,我也不會告訴他,更何況,我還不會。
我當然也詢問過師父,這十六字令,真的能窺得天道啥的?師父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因爲他也不會,就算是師爺,他估計也不會後八令。
……
時間就這樣一走再走,差不多半個月,我請假去了省城,因爲我把我當時的狀況告訴了張學林,這小子一聽我失業了,就立馬對我說:“卧槽,你他奶奶的早說呀,我們殡儀館還有好幾個崗位缺人呢,早說我就給你安排上了呀,快來快來。”
我确實把老張給忘掉了,雖然時不時的和他通個電話,但總是沒開口提我的窘境。
但聽到老張說他那地方有空閑的職位,我當時就樂壞了,娘的,争取到省城殡儀館去幹活,那殡儀館的工資要比南陽殡儀館的工資高好多倍呢!
我請好假,坐上了去省城的動車。
在車上,我眯着眼睡起了大覺,突然我被旁邊的人推了推,醒了,“朋友,能不能讓一下,我和我兒子是裏面的座位。”
我睜開眼,是一個婦女,旁邊帶着一個小孩子,小孩子吃着棒棒糖,呆萌的看着我,我便起身,剛想讓座,就看到這對母子後面的男人,南陽民政局局長陳清。
“你們怎麽在這?這是二等座艙,我訂的票是一等座,趕緊下車上去,車就要開了。”陳清火急火燎的說着。
而我正巧和他對視了一眼,差不多兩秒鍾,陳清也沒搭理我,帶着他老婆孩子就去了一等座艙。
他怎麽會坐省城的動車?去旅遊?帶着家屬出差?
人家的事情我隻能猜猜,他去哪關我屁事,我當然忘不了當時陳清的嘴臉,娘的,我好心好意的幫你處理殡儀館的事情,你卻把我給炒了,我心裏自然不忿。
車又開了,睜眼的時候,到了省城,一出站,就看見了老張和林子怡站在一起。
我走過去,老張輕輕的捶了我一下,“你小子…嘿嘿,趕緊跟着子怡走,我還要接個人,等會兒我去找你,客房啥的我都給你安排好了。”
林子怡也笑道,“好久不見了呢。”
我點點頭,小聲問道,“老張在等誰?女朋友?你得看緊了,别讓老張在外面亂搞。”
林子怡羞紅着臉,嬌斥道,“啥女朋友呀,就是他的一個上司,不關咱的事兒,先去吳叔那邊等着他吧。”
我也沒細問,就跟着她上了車,從車窗裏往外看,我看到了老張正再和陳清握手。
他是來接陳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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