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田師傅的剪刀在劉師傅的腦袋上上下翻飛,白斑班的碎發落到地上,躺在冷凍櫃上渾然不知,好像被冰凍起來了那樣。【舞若小說網首發】
而我正好看到了放在地上的紅色的工具箱,裏面竟然全都是人頭
最起碼有二十個,全都瞪着一雙邪惡的眼睛注視着我。
這些人頭,不是普通大小的人頭,一個個的有一隻拳頭大小,甚是邪門!
我心裏登時就有奇怪的感覺
不可思議!
“田師傅…你在做什麽…”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的感覺,我的手電打在他的背上,但他還是很淡定的站在田師傅前面,一剪刀一剪刀的剪着田師傅的頭發。
“竟然沒死,有點運氣。”
田師傅陰陽怪氣的笑道,“不過,說真的,真不想公開我的身份呢,一公開了,我就不能在殡儀館幹下去了,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田師傅,你”
“噓……小點聲,别把老劉給吵醒了,我還沒給他理完發呢,他的這顆腦袋,很是适合,我老早就想把他的人頭收起來了,我的箱子裏,就差他這樣的圓圓滾滾,肥肥胖胖的,呵呵。”
瘋了,一定是瘋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因爲剛開始我不相信我的感覺,但又不得不相信。
田從文,就是那個降頭師!
“對了,小峰,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這個巷子裏裝的是什麽寶貝嗎?今天你就看個夠吧,不然,以後可沒機會咯,站在那裏,好好看看。”
田從文手裏的剪刀還是在不停的剪。
“好多年了,好多年沒這樣認真的理過發了,沒想到竟然是給這個戲子理的…誰讓你們多管閑事呢,我也想好好的和你們相處,也想好好的完成我的任務,但搞到這個局面,我也是不想的,不過等你們到了我的箱子裏,就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個事情了,我,還是繼續完成我的任務。”
“什麽任務?”
“你想知道嗎?”
這時候,田從文突然轉過頭,獰笑的看着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點像人肉包子鋪裏的那個變态殺人狂,“小峰,知道的太多,死的也就比較慘,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等我給老劉理完,我就給你理,乖乖的,我的手法,還是不錯的。”
“田師傅,你知道‘沙’組織嗎?”
田從文本來笑着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臉色有些緊張,“你知道什麽?”
“看來我說的還真沒錯。”
我瞅了一眼躺在櫃子上的劉師傅,他隻是被剃光了腦袋昏睡了過去,還有呼吸,應該沒事。
說實話,我懷疑過田師傅和劉師傅,因爲林治告訴過我,那個降頭師很可能在殡儀館裏,根據他們的線報,沙組織裏的降頭師們認爲狐仙淚在殡儀館,确實是在殡儀館,我把它放在了師父的辦公室。所以他們很可能有人在殡儀館裏卧底。
我覺得,殡儀館裏的每個人,都應該懷疑,但田從文是最不容易招人懷疑的,平時做事正派,一絲不苟,并且在館裏呆了将近三十年,怎麽可能做出對殡儀館有害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如此,也是我不能接受的原因。
田從文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老花鏡,仔細的架在鼻梁上,“你竟然知道這麽多,讓我猜猜,唔…呵呵,你應該是第七區派來的卧底吧,你這樣底子幹淨的孩子,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懷疑了,但我不得不承認,你隐藏的也很好,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更不能留你了。”
在我手電的光影下,這時的田從文看上去,更加的變态。
“田師傅,你隐藏的也不錯,三十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就連你最好的朋友劉師傅也沒有看出來,不過你覺得,你這樣對劉師傅,對得起你們三十年的感情嗎?”
“少來給我打這些感情牌,感情?三十年前我的感情就已經死了,這個戲子,不過就是一戲子,在我眼中,他和這些人沒什麽區别。”
田從文用手指着他的箱子,“這些人頭,有我父母的,有我兄弟的,是我親手殺了他們,你說,我還有感情嗎?”
他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沒有悲觀哭泣,更多的竟然是興奮狂躁。
昨天晚上林治告訴過我,殡儀館裏每一個人的檔案他都仔細查過了,田從文在下海的一個月的時間内沒有蹤迹,當時我想,他可能是在大海上,所以這一個月的時間,并沒有出現在檔案上。
也就是這一個月,他成爲了一個降頭師,并且加入了中國地區的沙組織,一直在殡儀館裏呆了三十年。
“現在看來,第七區已經盯上我了,如果不把你解決掉,我的狀況還真是堪憂呢。”
田從文笑着脫了上衣,然後用刀子劃破了他的額頭,把指頭扣進傷口,揭下了額頭上的那塊皮,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血腥,而是露出了一個紋身,他的上半身也是,滿滿的都是莫名其妙的紋身。
我也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那一條疤,圍了他脖子一圈,比較明顯,難道
“你知道了真相,我也不能留你了,你死了,我會好好的給你化妝的,保證給你裝一個特别漂亮的腦袋!”
“起!”
田從文頓了個馬步,叽裏咕噜的說了一些咒語,應該是馬來語,我看見他的巷子産生了異動,裏面擺放着的拳頭大小的腦袋,竟然飛起了三個,并且越變越大,一直變的和真人腦袋一般大小!
四個人頭把我包圍了,田從文紅着眼睛喊道,“做人,不能太有好奇心!不能怪我,峰子!”
我看着這四個像紙糊起來煞白的人頭,它們的嘴巴好像是被刀子豁開了那樣,一直到後腦勺,眼睛也是凸出來的。
“這是什麽?這是藝術,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能死在這樣偉大的藝術下,你也值了。終究,你也會變成裏面的一員,不要害怕,害怕着死去,死相太難看,做出來的人頭也難看。”田師傅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肯德基全家桶那樣。
“田師傅,你太多話了,并且,我也不是第七區的人,隻是一個有良知的人罷了。”
刷拉拉,我從口袋裏摸出了四張符,舉過頭頂。
“給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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