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前,豎立着兩副非常普通的棺材,棺木已經通體爛的發黑,一副裏面還有一具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通體上下都是蛆蟲在蠕動,蒼蠅在纏繞,非常惡心,而另一副棺材裏,則有女人平時穿的衣服,衣服在市場或超市中随處可見,是現在普通人穿的,但出現在這裏,事情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手裏拿着這件衣服,腦子裏形成了幾個想法:難不成是有女人睡在棺材裏,躲在這個山洞中煉屍對付我們?想來想去,在我腦子裏萦繞的這個女人的名字,就是沈夢珂!不可能,憑我對沈夢珂的了解,她怎麽會做這種事情?就算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敢和這麽多棺材老死屍睡在一起,睡在棺材裏啊。
再一個想法就是這裏還有另外的僵屍修煉成了女人的外形,需要穿現代人的衣服,但立馬被我否定了,看這架勢,大黑缸裏還有一具埋着紅土的屍體,一看就是人爲在煉屍!難不成是一個有着戀女衣物的漢子躲在這裏?
反正想來想去,我都不會認爲是沈夢珂!
我試圖想起印象中沈夢珂的體香,拿起衣服聞了聞,嘿,他娘的全是屍臭味,屍臭味遮住了衣服上的香味,在一旁一直研究大黑缸的張學林從缸裏抓起了一把土放在嘴邊聞了聞,說道:“這缸高有一尺三,直徑一尺三,裏面的紅土都是用公雞血泡過的,并且這個洞在八門裏屬于死門,風水學上說是破敗之局、死傷之勢的刑傷煞重的陰氣旺盛之地,最适合養屍,養屍的過程,必須要用養屍人的血加以控制,陰八卦放在屍體的胸口,要是不出例外…”
撲哧一下,張學林把手插進了這大黑缸,在裏面掏了好一陣兒,拿出了一個陰八卦和一張被血水泡變顔色的符。
“要是那娘們兒的血還能在土裏扒拉到,我一定拿着去做個dna鑒定,看看到底是那個玩意兒弄這般毒辣的手段,來整咱們。”
我不禁佩服張學林把手插進缸裏亂摸的勇氣,誰知道裏面埋了什麽,萬一摸着個炸彈啥的,我們倆不就給這些死屍陪葬了?不過他也不嫌惡心,竟然在這死屍身上摸來摸去…也罷,我們的本職工作不就是入殓師,和死屍打交道的嗎?
說着,張學林把東西交給了我,一塊陰八卦,八卦主陰陽,陽八卦乾坎艮震,陰八卦巽離坤兌,這塊八卦牌上隻刻着陰八卦,承轉天地陰氣所用。一張黃符,恕我直言,這張符我看不懂,不是十六字令上的前八令,但可以肯定是一張邪符,看上去…嗯,這符頭,符腳,好像在南陽大學實驗樓得到的那張!!就是符膽中坐鎮的神靈不知道是誰!
當時的腦子可以說是成了漿糊,人家都出現了好幾次,并且現在都開始殺我了,我卻連人家是誰,爲什麽要殺我都不知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我在明人在暗的那種感覺!
不知道那煉屍的人還來不來,他娘的,就算他來了,也不能讓他在繼續煉屍,我和張學林對視了一眼,把那張邪符收好,帶回去研究研究,然後張學林找了一些幹柴,把棺材都給聚了起來,我畫好了一張歸令符。
“天地萬物,萬物歸一,塵土之緣,怨業散滅,吾奉三清太祖之命,尊請丁巳神崔石巨卿坐鎮符中,歸!”
沒錯,人死了就塵歸塵土歸土,胎都估計投了好多次了,屍體還留在人間作苦人們幹什麽?我就和張學林幫你們一把。
一張符扔下,洞中立馬燃起了熊熊大火,我和張學林爲了避免被烤成烤鴨,就出了洞,兩個人站在洞口看向洞裏,張學林道:“這下看看他還拿什麽反對勞苦民衆打下的天下,真理永遠都站在我們這邊,阿門!”
洞裏的火在繼續燒着,我出神的望着熊熊大火,好像,好像裏面的一副棺材倒了,屍體滾了出來。
他娘的,怎麽,怎麽那具屍體這麽像那天晚上我幫那趕屍人制服的那些跳屍!!!難道那個趕屍人就是想要害我們的人???
我想沖進去看個究竟,被張學林攔住了,張學林問我怎麽回事,我就把剛到洞花寨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張學林和我都咬牙切齒,早知道是他的話,我他娘的和幫他幹什麽?讓他被跳屍咬死就行了啊!
這,這難道就是命運弄人?
千萬不要讓我再見到他!我現在身上又多了一重任務,就是揪出那個假裝成趕屍人的老辮子!
本想讓張學林用小風水測算一下,那人現在在哪,但條件不足,不知道人家的生辰,就沒辦法找到他,我倆隻能不約而同的咬了咬牙,但現在知道是誰在坑我們,我也記得他的樣子,總比一頭霧水來的強。
燒了他的老窩并不能讓我安下多少心,沒抓住煉屍人本人還是蠻不爽的,就如同一把刀子在背後,但我卻永遠都不知道這把刀子什麽時候再一次的捅過來,就像是定時炸彈,讓我随時保持警惕。
回到葉子的墓前,小彩蝶好像哭過,但還是坐在目前自言自語,看到我們來,小彩蝶對着墓碑笑了下,然後站起身跑到我們身旁道:“我堂哥告訴我,要我去省城念書,他說現在外面男女平等,女孩子也可以上大學,在外面有一番作爲。”
我和張學林同時苦笑了一下,這孩子說的是沒錯,但是,她想她堂哥想魔怔了?
反正彩蝶很高興,立下了要去省城讀書的宏偉志願,在林子裏采了幾束漂亮的鮮花就回去了,彩蝶告訴我們,她這次要給葉子換種花,因爲她堂哥告訴她,她堂哥還是喜歡野菊花。
我和張學林也是無言以對,這小丫頭确實魔怔了,因此我在周之前還是塞給了她一張衛令符,确保我們離開後,這小丫頭想她堂哥想瘋了。
我們輾轉到了山下,族長和葉子他爹還有寨子裏的人正在祭祀,一群人低頭不語,頭上都帶着白色的小三角帽子,這是苗族人殡葬的時候戴的。
族長是整個寨子的精神領袖,在苗寨裏的族長通常會一些巫術,于是我們幾個就躲在人群中不說話,默默地看着族長在河岸上跳來跳去,霎時還覺得有些好笑,然後就聽見仙女洞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是洞裏的火把仙女洞給燒塌了,族長認爲這是他的巫術起了作用,認爲那毒蠱正在妥協,跳得更加賣力了……
看了一會兒沒了興緻,感歎了一句“世人多癡傻,一葉障目情”就和張學林打算回到鎮子上,臨走之時,小彩蝶給了我一束花,神秘的說道:“嘿嘿,峰子哥,等着我,我以後回去省城找你玩的,到時候一定要請我客喲。”
說完,彩蝶就笑着跑開了,我則怔怔的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這姑娘帶給我的除了漂亮古靈精怪之外,更多的竟然是神秘感!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告别了葉子的父親和蘇立人,回到鎮子上,帶上林子怡,我們三個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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