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這站着等着我,别偷偷走了啊,小心我一棒打的你媽媽都不認識你,這屋裏面還有一個,媽蛋,怎麽這麽多事,唉,官小事兒就多,等哪天我混到無常馬面那份兒上,我也整天蹲在辦公室裏喝茶水玩女鬼,天哪,什麽時候讓我過上這種生活?這種陰差的生活什麽時候是個頭?”
那陰差一邊碎話埋怨,一邊碎嘟囔,一邊用一副黑色的手铐把那陰魂拷了起來,這陰差看了看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串門而過了,進的是我的房間。
在這裏解釋一下,傳說中勾魂這件事情都是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做的,但地府哪有這麽多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使喚,世界這麽大,累都累死他,所以勾魂這些事情就交給地府的陰差,陰差勾魂完畢後再到城隍那邊交付給在那裏等着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他們四個就隻管着點點人數啥的,萬惡的官僚主義啊!
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病房外面的這隻穿着西裝革履的鬼,應該就是地下的陰差了,雖說穿一西服,整的就像是《黑衣人》裏面的主角一樣高冷,但胸前的一個大大的“差”,還是紅色的,就莫名的添了些喜感,這尼瑪地府是在進行中西結合麽,這一身裝扮,越看越好笑。
我是那種笑點極低,自來瘋的人,想着想着撲哧就笑了起來。
但就是因爲我笑出了聲,那陰差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拿出了腰間的那副手铐,在手上甩了甩,朝着我走了過來,瞬間我的目光就和這陰差大哥接洽上了。
卧槽,這家夥不會是沖我來的吧?我他娘的不是傷好了嗎,這陰差瞪着眼看我幹啥?就是笑了聲,不至于把我的魂給勾走吧?
雖然是個小小的陰差,不比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那樣牛逼,但他這樣盯着你看也是非常瘆人的,一副怨婦的模樣,當時估計他就在想:這小子在笑什麽?笑我苦逼嗎?
我脖子硬硬伸着,目光沒有離開這陰差,突然翻了個身,從床上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單膝跪在床上,張口就喊:“啊!大海啊,你他嗎的全是水啊,啊!白牆啊,你他嗎的怎麽這麽白,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我那顆純潔的心靈……”
我瞥了陰差一眼,那陰差目瞪口呆,眼神就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從口袋裏拿出個小白本本,舔了下手指翻開了兩頁,自言自語道:“南陽市市中心醫院,三樓9号床,沒錯是他啊,不是快死了嗎,怎麽還這麽活潑,咋回事?”
我聽到陰差的自言自語,我也回頭看了一下我的床号,尼瑪,這不是9号床!是6号床!床頭的那個銘牌的釘子是我前天給拔下來的,6變成了9而已!
話說9号床好像是我旁邊的旁邊的旁邊吧,我下意識的又看了9号床上躺着的那個眯着眼睡覺的大爺,9号床的人,是那個大爺。
那陰差搖了搖頭,“這麽年輕就要死了,真是有點可惜啊。”
說罷,我就看見這陰差飄飄的飛到我臉前,真的是我臉前,你永遠不知道和一個陰魂靠得那麽近的感覺,我仿佛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和他身上的涼氣,我後背上的冷汗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
他那副手铐剛剛想扣在我身上,我咽了口唾沫,道:“大哥,你搞錯了,我這是6号床,不是9号床,9号床,在那邊。”
“嗯?你不是9号床?”
那陰差低下頭看了看小本子,然後又猛地擡擡起頭,兩隻眼盯着我,“你能看到我?!”
當時什麽心情,感覺就像是有一萬隻草他馬奔跑而過,我,我他娘的好像是說漏嘴了…我點點頭,道:“陰差大哥,我真的是6号床,銘牌的釘子是我前天手賤給弄下來的,你看,本來是這樣的。”
我提着一顆小心髒就給他做示範,生怕他一個誤解再把我的小命給弄走,這可是陰間的陰差,芝麻大小的官兒也是官兒,能用陰間神來稱呼這陰差了,我隻不過是一個道士而已,一介凡人,哪裏跟人家杠?
那陰差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繼續問道:“你怎麽能看到我?”
我慌慌張張的拿起床頭櫃上的柳枝,然後又道:“陰差大哥,在下是陰陽山第十九代弟子白小峰,師承陰陽山第是白帶弟子張任,道号南陽小飛俠,呸呸,不是,陰差大哥,你站着累不,累的話,坐下聽我說。”
當時的心情就像是小媳婦見公婆,第一次去找/小姐一樣,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詞不達意,語句不順,總之就是特别想罵一聲他姥姥的。
那陰差轉了轉眼珠,看了我一眼,“原來是個吃陰間飯的,怪不得能看見我,好了不跟你羅嗦了,我還要辦差,真是的,不是你你就早說啊,浪費我這麽多口水,9号床呢,9号床在哪邊?”
我指了指了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這陰差昂首挺胸拿着他的小本本就走了過去,我偷偷的擦了一把汗,笑道:“陰差大哥辛苦了,我就不打擾陰差大哥公辦了,您忙,您忙。”
幸虧他姥姥的旁邊沒有啥人在看,就是9号床那老大爺在那邊閉着眼,不然别人就會認爲我他娘的是個神經病,在和空氣說個什麽勁兒,我感歎了一下世事無常,就在今天早上還和這大爺下象棋來着,現在就眼睜睜的看着他要被這個陰差勾走,人還真是,匆匆忙忙的一生,最後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這一輩子在忙活什麽呢?或許是觸景生情,想了想,我就想把額頭上的柳葉汁給擦掉。
那陰差大哥碎話道,“唉,不加薪不漲工資,沒人看上孤單伶仃的,老是做這種機械的工作,什麽時候是個頭啊,真是夠了,行了行了,你也到時間跟我走的時候了,走吧走吧。”
說完,陰差就把手铐拷在了那大爺的手腕上,本來那大爺正躺在床上,被手铐拷上後他的魂兒就坐了起來,茫然的看着那陰差,我搖搖頭,剛想躺下把額頭上的柳葉汁給擦掉,同時也不想聽到那陰差的聲音。
但我卻看見被那陰差拷在外面的那隻鬼卻偷偷的溜了進來,手臂呈環形張開,悄悄的溜到這陰差大哥的身後,迅速的把手套在了陰差的脖子上,想要勒死他!
我擦,這是…這在人界,就相當于襲警啊!
這個鬼,真他娘的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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