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姑廟的旁邊不遠處就是我們兩個村合用的一塊比較大的墓地,我也看見了在墓地裏确确實實有個人影。
一大早的誰在墓地裏?難道是林有泉家的人在收拾新墓坑?如果是收拾新墓坑的話,怎麽可能隻有一個人?
我輕輕的拉了拉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王傑,“走,過去看看。”
“啥?過去看看?趕緊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這大白天的就撞鬼了,今天真晦氣。”
“撞鬼不正好了?你忘了我是什麽身份了?”我輕笑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又摸了摸口袋,幸好,黑犀角一直被我随身帶在身上,如果是人,老子一石頭就把你放倒,讓你丫大早上不睡覺在這裏吓唬人,如果是鬼,更好辦,直接給你打的魂飛魄散。
王傑躲在我身後,我倆蹑手蹑腳的繞過花姑廟到了墓地邊上,越走近一點那刨土的聲音就越大,“吭哧吭哧”的聲音十分的瘆人。
農村的都知道,農村的墓地不和城市裏的一樣還要擺的那樣整齊,非常雜亂,一個個的墳頭就像是倒扣着的漏鬥,有大有小,并且整塊墓地稍微有些大,我們站着的這個位置看的并不清楚,就算是個背影,也很模糊。
王傑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咽着唾沫,道:“峰哥,峰哥,别過去了行吧,我求求你,我還想留着這條小命…”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想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睡覺都不會把屁股對着你,可是…”
“你不相信我?”
“你妹的白小峰,你要過去你自己過去,我可不陪你冒這個險了。”
“切,你小子還口口聲聲的說拜老張頭爲師呢,看看你這慫樣,怪不得老張頭不收你。”我很無恥的嘲笑了王傑一下。
當然我們兩個說話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動那人。
王傑被我這一激,瞪着大眼珠子道:“誰,誰說我小膽的,不是我王傑吹,我從小就在這墳圈子邊上玩泥巴長大,我…”
“行了,小點聲,那個人不是鬼,你見過鬼敢大白天的就出來拿着鋤頭刨墳的?咱們過去拿住他嚴刑逼供就行,可能是盜墓的。”
我們繞到墓地邊上,看見一個背影正舉着鋤頭在刨一座新墳,并不是在收拾林有泉家的墓坑,竟然用鋤頭,那肯定是人不差了,媽蛋,大早上起來就吓唬老子,簡直不想混了!
我捏緊了石頭過去想看看是何方神聖,但當我們靠近的時候,那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的側了側腦袋,我在這個角度看到他的嘴角翹了起來,桀桀的怪笑了幾聲,然後像靈活的猴子一樣,還沒等我追上去,噌噌噌的就從墓地的另一端跑了出去,跑的速度非常快,尤其是在這亂糟糟的墓地裏,我和王傑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
我和王傑看了下四周,每人拿着一塊大石頭靠近那新墳,新墳已經被刨了一半,棺材還沒露出來。
我這個納悶啊,應該也不是盜墓的,這可是個新墳,新墳裏面除了骨灰盒沒别的值錢的東西,那家夥刨人家的墳幹什麽?難道就和人家有這麽大的仇,人死了也不讓人安穩?不過,那人的背影好熟悉。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王傑,道:“算了,咱們做個好人好事,把墳給填上吧,給自己積點陰德。”
我和王傑用手重新給已經破壞的墳墓填起一個小墳包。
過了半個小時,我和王傑才從山頂下來,王傑在我一旁一邊剔指甲裏的土一邊埋怨道:“誰這麽缺德竟然刨人家的墳,也不怕給自己斷子絕孫,真晦氣,對了,峰哥,你注意到沒有,那新墳周圍,有好多新墳啊,是不是這個月死掉的人都集中給埋在那地方了,找個墳頭也湊堆,那地方的風水,我看也不是很好啊。”
“切,我都不會看風水,你會看個毛線,那地方應該挺好的,背靠山,前臨水的,最起碼沒在斷山脈上,算了趕緊走了,再不起老劉保準會罵死咱們。”
王傑這麽一說,我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墓地那邊,确實,風水不是很差,但詭異的就是那些新墳都湊在了一起,生前是鄰居,死後還要繼續做鄰居麽?
我和王傑小跑下了這座小土包,一溜煙兒的跑到了林有泉家。
按照風俗,今天是喪禮正式的一天,今天林家的子侄會給林有泉老婆守靈一天一夜,晚上要送死者去陰間報到,也就是俗稱的“發盤纏”,送完死者後,家裏的人再回來繼續守靈,第二天下葬。因爲林有泉他老婆是傍晚去世,傍晚拉到的殡儀館火化的,因此骨灰盒在殡儀館存放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能做喪禮。雖然政策規定殡儀館二十四小時之内都可以火化,但是這裏已經約定成型,晚上沒有火化的,甯可讓屍體在家裏放一晚上。
等我和王傑到林有泉家的時候,林有泉家裏已經有陸續去給死者哭喪的人了,包括鄰居朋友啥的,我和王傑找到了老劉,我們這種殡儀館的人和死屍客基本上喪戶家裏給的待遇都挺好,把我們安排進另外的一間偏房中伺候着。
下葬的時候需要我們殡儀館的靈車給拉棺材,所以我們要一直等到喪禮結束才能離開,随時聽從人家的吩咐。
我和王傑剛剛進了屋子,老劉和一些死屍客都在,還有趙穎穎。
趙穎穎見我進去,要不是人多,這姑娘估計就要罵上了。趙穎穎把我那包塞給我,擰着我胳膊就把我拉到角落把我數落了一頓,無非就是來晚了之類的。
“小師姐,你來這幹啥啊,你是不是笨啊,把包交給老劉就可以了,還非得過來,今天這麽忙,誰有空照顧你呀。”
“滾蛋,我還不是爲了你過來的?師父給我說了,這邊可能要發生點啥事,他忙着殡儀館的事情過不來,就把我給吩咐過來了,你以爲我稀罕過來啊?”
“好吧,那你是想在這裏呆着還是去我家呆一會兒,這裏人多,等待會兒忙的時候照顧不到你。”
趙穎穎擺擺手道,“沒事,我在這就行,又有蠍子紋身,真是奇怪,師父說可能是術士在作怪,我在這也正好保護你。”
我撇撇嘴道,有些不服氣的看了趙穎穎一眼,“那就全仰仗小師姐咯。”
喪禮第一天除了一些朋友來吊唁,就是林家的人給林有泉老婆守靈,負責給我們倒水沏茶的就是林有泉的大女兒,林子怡,雖然林子怡生的好看,但我也實在沒啥心情多看她兩眼,這個場合哪裏還想流氓之事,滿腦子的蠍子紋身就把我給考慮壞了。
一直到下午都沒啥事情發生,甚至有些無聊,但即使再無聊也不能走開,坐在沙發上的周發财看了看表,對我們說:“是時候吃飯了,安排守靈的人吃點飯,晚上七點發盤纏,到時候本家的都要去,老人在家裏等着,等待會兒出發的時候我再安排。”
林有泉點點頭,就帶着我們出了偏房,也招呼守靈的人吃點飯,準備晚上“發盤纏”。
但出了偏房,趙穎穎往放棺材的那邊看了一眼,立馬跑到了供桌前,“你們會不會辦喪禮,哪有給死者擺三個碗的,筷子還給橫着放,香燭也沒給續上,是想讓這家人斷子絕孫嗎?棺材下墊着的這幾塊****是怎麽回事?”
見趙穎穎在弄供桌,趙家的人包括周發财都變了臉色,我上前把趙穎穎拉過來,瞪了趙穎穎幾眼,“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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