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周發财,這種突發事件是根本沒有在他的預料之内的,屍體竟然從棺材裏滾了出來。
穿着壽衣的屍體橫着壓在我肚子上,雖然被吓了一跳,但這種情況我還是能鎮定住的,再怎麽說我也是道士,隻不過,這屍體真沉,我推了兩下竟然沒有推動,死沉兩個字真不是憑空來的。
老周驚慌的趕緊的讓人把屍體給搬起來,老周的臉簡直和這屍體的臉一樣慘白了,出了這個岔子,他這個死屍客也是料想不到的。我這個被屍體壓着的都沒有被吓成這個樣子,不過躲在角落裏的林有泉的兒子,小虎子,見他母親從棺材裏掉落出來,就趕緊喊着娘跑過來,不過還沒等靠近就被他家人給弄走了。
林有泉和他家人都慌張的過來搬屍體,還問我有沒有事。我能有什麽事,我都在殡儀館裏幹了三個多月了,什麽樣的屍體沒有接觸過,咱連鬼都打過,所以除了當時吓一跳就沒别的了,我擺擺手說沒事,擡眼再看這屍體,卻發現這屍體的脖子後面也有一個蠍子的黑色紋身,并且,脖子上的屍斑像是一隻手掌在掐着她,她的表情也是那種窒息的模樣,尤其是那絕望的眼神,我站在原地一分鍾,腦子裏全是她的眼神。
這女人是典型的死不瞑目啊,一定有什麽心願沒達成才會這樣的,
林有泉他們把屍體擡回棺材,重新擺好,老周快步的走到供桌面前燒了些紙錢又供上三根香,自己在那邊嘟囔了一陣,好像是請大神一樣。
不一會兒,老周匆匆走過來擦擦汗,道:“沒事了,她就是放心不下兒子,想再看她兒子一眼。”
我奇怪的看着老周,媽蛋,這女人的雙眼分明是看着我,哪裏在看她的兒子?再說,你剛才和誰說話,這女人的陰魂?不可能!雖然這裏陰氣重,但我并沒有感覺到女人的陰魂在這裏,也是奇怪啊,按道理說人死後三天,他的陰魂都會在家裏,但我爲什麽在林有泉的家裏沒有感到林有泉老婆的陰魂?
我問林有泉道:“林老哥,冒昧的問一句,嫂子生前身上有紋身嗎?”
“紋身?”林有泉奇怪的看着我。
王傑在我後面用手捅了捅我,小聲道:“峰子,别多問,這樣說多犯忌諱,哪有問死人身體上的問題的?”
我趕緊的收斂心神,沒錯,死者爲大,這樣冒昧的問人家身體上的事情,非常沒有禮貌。
林有泉苦笑一聲,道:“紋身?沒有啊,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身上弄這些怪玩意兒有什麽用?”
老周也在一旁說道:“抓緊時間上車,錯過了時辰就不太樂觀了。”
林有泉點點頭,就讓他的子侄擡着棺材就上了車,我和王傑因爲剛才突發情況被人替了下來,讓我們到一旁休息。
這事情太奇怪了,女人分明是流感死亡,脖子後卻莫名的出現蠍子紋身,那就說明這女人是非正常死亡,并且和之前的那個女學生和小女孩之間的聯系非常大,雖然我現在還搞不清楚,但直覺告訴我,這裏面絕對有鬼!
單單那個蠍子紋身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跳樓淹死的女學生身上有,那小女孩的脖子後面也有,這個女人的屍體上也有,但我記得,那個小女孩是被人用邪術害死的,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也是被人用邪術害死的?他姥姥的,這都是些什麽事,我現在腦子都快成一團亂麻了。
屍體被擡上車,林有泉領着他的子侄還有我和王傑也上了車。
我在車上跟老劉說,“劉叔,我和王傑想請您幫個忙。”
老劉發動起車來,倒也沒和我們客氣,這可多虧了這一路我和王傑兩個小時拍馬屁的功勞,“啥事說就行。”
“嘿嘿,劉叔您不知道,我和王傑是前仙村的,都到了村邊上,我們想回家看看,我們倆都好幾個月沒休班了。”
老劉瞄了我一眼,“小白,這可是違反規定的啊,要是讓老張知道,有你們倆小子受的。”
王傑見老劉有送我們回家的意向,趕緊點上煙道:“劉叔您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來度假,明天您不是還來麽,到時候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就成,老張頭那邊早就說好了。”
“呵呵,你們倆小子,行吧,就把你們倆送回去,我可告訴你們,出完殡就跟着我回去知道吧?”
“明白明白。”
我倆的腦袋就像是那啥一樣快速的點着。
開玩笑,老張頭是我明媒正娶,啊不,光明正大拜的師父,一天兩天的不去他肯定不會說啥,這就叫做京城有人好辦差,火化的事情到殡儀館那邊有專人給火化,也用不到我和王傑,再說出殡這事情三天才能完成,期間靈車是需要一直呆在喪戶家的,并且去送葬的時候也需要給人家拉棺材,所以我們不回去也沒啥大礙。
老劉把車開上了公路,往前走了差不多一公裏就把我們放在村頭,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趙穎穎,讓她把我的東西給我帶過來,這些東西不在身邊,我心裏還真有些梭梭。
我和王傑站在村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還是家裏給的感覺好啊,雖說我們村也在南陽市,但和我們工作的殡儀館太遠了,恨不得一個在南陽市南邊,一個在南陽市北邊。
說到回家,我心裏就這個不好意思啊,在大省會城市上了四年大學,最後還是跑回家鄉建設家鄉來了,心裏總感覺有些對不起家鄉的父老鄉親,尤其是感覺有些對不起我老子和老媽,心裏苦惱了自己沒用一陣後,從村口小賣鋪那買了幾瓶白酒拎回家準備和我老子來個一醉方休談心訴苦啥的。
小賣鋪那大嬸見了我竟然還挖苦我,“喲,這不是小峰嗎,放假回家看你爸媽啊?”
我苦笑着點點頭沒說啥接過大嬸給的酒。
“哎呀,我看啊,這上大學和不上大學一個樣兒,上了也是白上,到時候還不是找不到工作灰溜溜的跑回來?”大嬸一邊給我找錢,一邊繼續的挖苦我,“小峰啊,聽說,聽說你在哪工作?殡儀館?”
我點點頭,大嬸哈哈笑道:“我就說嘛,殡儀館那地方我也能去,大學生在那邊不屈才了?”
我擦,你挖苦我一句也就算了,繼而連三的說風涼話,這能忍?我笑着接過錢,道:“大嬸,是啊,那地方誰都能去,要是您去了告訴我一聲,我給您找找人打個七五折省點錢,算個賬我這個大學生還是能算出來的。”
“嘿!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是不是在咒大嬸死呢??”
大嬸在後面叫着我的名字罵着我,我早就一溜煙兒的竄回家,心裏罵着,要不是小時候偷過你内褲看過你洗澡,老子心裏有些愧疚,不然老子早就給你罵上了,還用得着你在這挖苦我,再說你知道個屁,老子現在可是驅魔衛道的道士,說出來能吓死你!
回到家,我媽正在做飯,見我回家,稍微的怔了怔,然後眼圈就紅了。
“你個死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我媽用手中的圍裙打了我一下。
“嘿嘿,這不是不忙了嗎,回來看看,我爸呢。”我放下酒,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幹笑道。
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不孝,即使有五十裏的路程我這三個月也隻是打了幾個電話沒有回家過一趟。一個大學生沒找到工作的心情我爸我媽估計也理解,他們是想讓我好好冷靜一下,讓我沉下心來好好工作,再說我之前還受傷了一段時間,也沒敢和家裏說,見我爸坐在裏屋裏看電視,我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爸。”
我爸擡頭,看了我一眼,也稍微的有些驚訝,“哎,怎麽回來了,我他娘的還以爲你小子在外面餓死了呢。”
見我爸這樣和我說話,我心裏稍微的放松了些,“嘿嘿,不忙了,正好後仙村有個喪事,我就跟着一起回來了,趕明兒還要去忙活呢。”
“沒事就好,哈哈,孩他娘,趕緊弄幾個菜,今晚上我和孩子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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