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裏坐了将近一個晚上,張任還是呆在他的卧室裏不知道幹什麽,但聽到張任在他房間裏和人對話,估計是在做法事吧。
喝完了趙穎穎熬的豬蹄湯,王傑躲到了沙發一角睡起大覺,我在回來的路上睡飽了,幹脆拿起了供桌上的那本十六字術再研究一番,而這算是第二次正式的研究這本書,心境卻比之前多了不少東西,最起碼覺得踏實了很多,不再那麽毛躁,道這個字,在我心中好像有了一點自己的解釋。
踏實下來看這本書,就是能看到很多之前看不到的東西,《十六字術》是殘本,第一篇記錄了陰陽山的來曆,祖師在道門正宗學成得道之後便到了陰陽山,結合他自己對道的理解開宗立派,讓道家開枝散葉,雖然陰陽山不及茅山,龍虎山,蜀山那樣的大宗大派出名,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正宗道術的基礎上加了一些屬于陰陽山的東西。
當然這和抄襲完全不一樣,抄襲是原本原樣照抄不誤,甚至名字都可以抄上,而咱祖師爺頂多就是改編,到現在都很流行這玩意兒。
第二篇是一些符的畫法,畫符之前要起咒,你想要這張符有什麽用途你就要起什麽樣的咒,當然這咒就是這十六字,雖然後面的八個字沒了,但前面八個字也十分牛逼,分别爲禁,歸,衛,破,封,解,請,殺。咒語的再一個作用就是溝通神明,讓他們到符中坐鎮,請到的神明越越厲害,這符的威力也就越大,最常見的就是請真武大帝座下的護殿神将六丁六甲神和本教的祖師爺前輩等,如果你要是把道家始祖三清給請來了,那足夠可以震破天。
到了第八個字令後面就沒了,因爲八個字最後的一個字就是殺,和前面的其他七個字令的含義不同,這個字令比輪回指送他們去輪回還要殘忍,直接讓他們灰飛煙滅,但後面的八個字令真真的提起了我的興趣。可能是是祖師爺創出後面的道法後又覺的比較殘忍,就給撕了也說不定,會不會是比殺字令更厲害的字令?
畫符的過程也相當複雜,要求精氣神合一,心無雜念,心胸中充滿尊敬,就像我這種菜鳥級的道士,畫一百張能有一張能用的就是祖師爺顯靈了,所以在殺鬼降魔做法事之前還是提前預備好符紙,不過我還有一樣終極殺器,那就是我的輪回指,雖然不知道它什麽時候能管用,但也是一件護身符啊,想想,等哥修道入化境,随便這樣一點一指,一大片的鬼怪被哥拖進輪回門,豈不爽哉?
呵呵,當然,鬼怪也有好壞之分,不能一概而論…雖然咱的道行不深,但也知道這個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趙穎穎做好早飯就去了學校上課,我和王傑跟在張任的後面去了殡儀館上班,當然,我現在是個病号,去殡儀館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學習道術,有張任這個師父在,我也能正大光明的偷個懶什麽的,但主要還是研究十六字令。
我把畫符用的五種東西,朱砂,童子尿,香灰,糯米汁和公蝙蝠血都給準備好,躲在張任的小辦公室裏聚精會神的練習畫符,由于是張任的辦公室,而張任又被館中絕大多數的同事們在私底下稱作張霸王,他的辦公室基本上沒人敢靠近,聽起來叫張霸王,但我聽了就有一種莫名的喜感,張霸王,王八張…咳咳,侮辱師父生孩子會沒有屁眼的。
言歸正傳,練習畫符是現在的第一任務,首先在符上畫了禁字令,禁,就是它的字面意思,禁锢住你想要抓的鬼怪,不過像是之前降服三眼小鬼的時候,趙穎穎的道行不夠,它畫出來的禁令符還不能夠禁锢住那小鬼,屢次的被它掙脫震碎,人家連閃開都沒閃開,不過我現在畫的也好不到哪去,一口氣畫了十張,一張也沒有有用的。
要知道,嘴裏老是念叨同一咒令會很煩的,索性這八個咒令我挨個的試了一遍,最後有一張攻擊性的破字令符上閃起了一道黃色的光芒,雖然是微光,但我卻看的挺清楚。
我靠!
老子畫成了?我仔細的端詳着這張破字令符,恨不得親它兩口!
這可是老子的第一張畫成功的符啊!看看地上,嗎的,黃色的符紙已經鋪滿了一地,最後就這一張!
卧槽,我一定要把它裱起來挂在牆上!
一天下來累的脖子屁股渾身疼的,就畫好了手裏的這五張符,一張攻擊性的破令符,兩張禁令符,兩張歸令符,代價是浪費了上千張黃符。當我興沖沖的拿着黃符拖着疲憊不堪的好像是被人強j過n次的身子去找張任的時候,張任還輕蔑的說了聲火候不到,讓我繼續練習,雖然心裏一股怨氣,但還是明白,現在即使給我最好的符我也隻能是小孩子耍大刀,一點威力都沒有,沒辦法,道行不夠。
我做到正在一棵柳樹下乘涼的張任身邊,問道:“師父,我問你個問題。”
“問吧。”張任閉着眼睛淡淡的說道。
我心裏罵了一聲這老頭逼格裝的還挺高,就好像自己是什麽世外高人一樣,我幹咳了幾聲,下意識的往停屍房那邊看了眼,道:“師父啊,你還記得那個女鬼嗎?”
“怎麽了?”
“她,他是怎麽死的?”
“淹死的。”
“呃,這我知道,我想問的是,她就那樣死了嗎?我的意思是,她身上的怨氣那麽重,就這樣……”
“那你還想她怎麽樣?”
張任瞅了我一眼,道:“昨天晚上我已經給她做了超度,這孩子是南陽大學的大學生,也是被實驗樓裏的那小鬼給害死的,隻不過她比沈夢珂的命不好點,沒碰上你們而已,就這樣死了,她心裏當然有怨氣。”
又是三眼小鬼。
我本以爲三眼小鬼被我輪回了之後就沒事了,沒想到張任再次的提起它。
張任繼續道,“天理循環,因果報應,那小鬼害了那麽多人命,被你輪回到畜生道也是她的報應,我知道你心裏糾結小鬼又是怎麽死的,是不是?”
我點點頭,道:“沒錯,那小鬼身上的怨氣比那女鬼的還要重,并且我還在它們身上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共同點?”
“沒錯,那就是他們項後都有一個黑色的蠍子紋身,本來在女鬼身上看見這紋身的時候,我沒太在意,總以爲是叛逆青春期的産物,但在和小鬼打鬥的時候,它的後面也有一個蠍子紋身,這,會不會太巧了?再說,那小孩死的時候也就五六歲,怎麽可能去紋身呢?”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張任的眉頭已經皺的不能再皺了,他搖搖頭道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但,肯定不是巧合。而張任用蔔算之術又算不出來,隻能作罷。
張任從地上撿起了幾片柳葉,揉爛抹在我印堂處,然後用手裏的蒲扇指着前面。
我們坐的柳樹旁邊是從外面到殡儀館的一條路,搬運死屍都要經過這條路,路上有幾個同事在伴着兩具剛剛送來的屍體,我睜開眼看着前面,屍體後面跟着兩個鬼魂。
張任道:“小峰啊,看見那兩個鬼魂了麽,他們剛剛死去,雖然眷戀人世間的一切,不忍心離開,但最終的最終還是要去投胎,再一世爲人或畜生,這就是天理,天理不可違背,不管是人還是鬼還是仙。人活在世上,要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心存正氣,即使你是爲了自己,也不要違背天理,不然,還是逃不過它的懲罰啊。”
“它的懲罰?”
“沒錯。”
張任不再說話,呆呆的看着前方,而我猜測,這個“它”,應該就是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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