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芒,白色的門,進入門後,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是雪,天地同色,無法分清。
柳絮的腳輕輕踏上這厚厚的積雪,向着不遠處升起的炊煙而行,突兀出現的東西,都是有因果的,那都是等待着柳絮去解開。
有句俗話叫做:‘望山跑死馬。’此刻也能恰當的形容柳絮,那炊煙渺渺,似乎走兩步就可以到了,但是柳絮卻了許久,甚至太陽下山了也沒走過去。
柳絮此刻有種感覺,似乎自己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那處炊煙之所眼燃起了燭火,在黑暗中送出希望的光明。
柳絮累了,是的,走累了,就坐在雪地上發神的看着那處燭火,不知何時天色已經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這天空的雲層很厚,厚的看不見月光和半顆星星。
風呼嘯的吹着,寒風灌進柳絮單薄的衣服中,冷得直哆嗦,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寒冷了?柳絮記不清了,此刻自己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半點法力,想禦寒,那隻是癡人說夢話,要想不被凍死,唯一的希望就是那處點着燭火的人家。
刺骨的寒風中已經将身體吹得有些麻木了,不行,帶着這裏被活活凍死可不是我柳絮的死法啊。
柳絮頂着寒風繼續趕路,本就瘦小的身體,在寒風中開始淩亂了,每一步邁出去,都要耗費極大的體力,可是那處就在眼前的燭火,爲什麽就那麽遙不可及呢。
柳絮已經開始劇烈的喘着粗氣了,這樣下去不行啊,怎麽走都沒辦法靠近一點啊。可是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凡人,除了用這雙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的雙腿,還有其他辦法嗎。
柳絮咬咬牙,從地上捧起一堆雪,狠狠的在臉上來回搓動幾下,有些恍惚的大腦終于恢複了一些神智,柳絮搖搖頭,繼續走着。
蒼白的臉孔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柳絮跟行屍走肉一般,已經沒有任何知覺,隻有心底的那一絲求生的**,帶着腳步機械的前進着。
每當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柳絮就用牙齒将凍得烏黑雙唇狠狠咬下,烏血緩緩流了出來,不過很快就被寒風吹得凍在了嘴唇上,雖然這種辦法很愚蠢,但是至少能意識稍微清醒一點,自己也就多了一分的希望。
最終,還是敗給了這冷酷的寒風,身體重重的倒在雪地上,濺起層層的雪花,望着烏黑的天空,柳絮艱難的撤出一道自嘲的笑容,緩緩将眼睛閉上,任憑這風雪落在身上,将自己深深掩埋。
啊~好溫暖的感覺,柳絮忍不住的呻呤了一下,我這是死了嗎?這樣也好,我再也不用爲那些事情操心了。
不過很快柳絮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個女人抽泣的聲音,悠悠的張開雙眼,眼前入目的是一個婦人,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淚流滿面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哭哭啼啼的讓人看着就有些傷感。
看着眼前的老婦人,柳絮忽然覺得熟悉,但是可以肯定自己印象中并沒見過這個女人,柳絮疑惑的将腦袋轉到四處看了看,間普普通通的農舍,簡單而樸素,再把目光望向方中,還有一個中年人在一旁安慰着婦人,還有一個老道坐在木桌前擺弄着手中茶碗。
中年人摟着婦人的肩膀道:“算了,還是将孩子給他吧。”
婦人聽到中年人這麽一說,立刻像一個潑婦一樣罵道:“憑什麽,孩子不是你生的,你當然不知道心疼了,我懷了九個月生下他,現在突然出現個人,把你忽悠幾句你就要把孩子給他,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孩子是我們生的,這沒錯,但是你沒聽見大師說的嗎,這孩子不吉利。”中年人小聲的說道。
“我不管,這是我孩子,我誰也不會給的。”婦人緊緊的将懷裏的孩子抱住,生怕被别人搶了。
正柳絮環視房間,想要看看他們口中的這個孩子是誰時,突然感到一陣窒息,大叫一聲,但是聽到确實一個孩子的哭聲,柳絮立刻驚訝的閉上嘴,眼光顫顫巍巍的看着婦人慈祥而擔憂的目光,努力的咽了一下口水,将目光像下望去,這一望,柳絮是真的被吓哭了,此刻的自己原來就是他們口中的孩子。
聽見孩子‘柳絮’嘶聲竭力的哭聲,婦人哭得更加的傷心,還一個勁的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啊,誰能來幫幫我啊。”
中年人怒罵道:“你這婆娘咋回事呢,老子好聲給你說,你就是不聽是嗎。”說着就舉起手掌狠狠的扇向婦人。
啪的一聲,婦人被打蒙了,中年人也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支吾道:“婆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婦人哭喊着:“你打我,好,你打死我吧,把我和孩子都打死吧。”婦人開始犯渾,抱着孩子就開始扭打中年人。
中年無奈的将目光小心翼翼的看向老道,老道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說着,袖子一揮,中年人和婦人就被雙雙的隔開。
本來還想哭鬧的婦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驚恐的看着老道,老道悠悠的走到婦人面前,婦人緊張道:“你,你要,你要幹嘛。”身體卻如定身了一般,動彈不得。
老道不回話,将柳絮從婦人手中接過,坐回凳子上,靜靜的看着手裏的柳絮,柳絮也是雙眼圓滾的看着老道,這老道自己在熟悉不過了,這個矮小而貪杯的老頭,正是午夜飯館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劉老頭,柳絮此刻十分震驚,嘴巴一張一合,叽叽咋咋的說個不停,但是卻忘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嬰兒,根本沒辦法說出一個能聽懂的話來。
劉老頭看着柳絮道:“呵呵,好像你有很多話跟我說啊,不過有話還是等到以後再說吧。”
劉老頭擡頭看着中年夫婦道:“這世界上有這麽一種人,他們的一生隻能輪回九世,他們守護着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卻不人知。他們站在背後默默無聞的付出,保護着這個世界免受再一次的災難,但是卻得不到半點回報,他們的命運從出生那天就已經注定,他們最後不過就是一個可笑的可悲者。”
劉老頭歎口氣道:“哪怕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樣,一次次的轉世輪回,自己九世終結的時候,繼續尋找下一個九世之人,如此,才能生生不息,如此才能将自己用另一種方式傳承下去。”
“說句不好聽的話,我是來奪你們心疼的骨肉,說句殘忍的話,我是來讓他繼續做一個可悲者,雖然他是他這一個九世之人最後的輪回者。”
“你們因該有聽過活佛轉世之一類的傳說吧,活佛轉世,指定下一世的出生地,再讓别人去把他尋回。這九世之人也是一樣,我就是九世之人的接引者,接引他們去往自己的地方,履行自己的職責。”
“早已看淡了生死的我,有些時候也免不了對他們的命運感到唏噓,我不是殘忍的人,我也不想奪走你們的骨肉,但是這也是我的職責,生死别離總會有的,隻是對于你們來說卻早了一些罷了。”
“有些人的出生,便注定了有些人的死亡,這也許叫做殘忍,但是這也是迫不得已,爲了整個人間,犧牲一小部分的人是值得的。”
“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這孩子我都必須要帶走,必須。”
劉老頭将碗裏的茶一口飲盡,道:“感謝你們的茶。”
柳絮愣神的看着眼前不遠處的夫婦,臉上露出微笑:“原來,你們就是我的父母,原來,我也有雙親,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挂念我的人,那麽,你們等我回來再孝敬你們可好?”柳絮含笑帶淚的看着自己的雙親,不過劉老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将柳絮的幻想打的支離破碎。
“不過,他的出生便注定了你們的死亡,對不起,我不是殘忍,我是迫不得已。”說着,劉老頭手指尖蹦出一團火苗來。
(看了下書評,對于愛情與金錢這章,大家有些争議啊,似乎大家都希望林雨欣被救,你們弄得我很糾結啊,原設定本來就沒打算林雨欣被救的。都說讓人意想不到的情節才是最好的,但是我怕這麽寫出來,你們就會抛棄我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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