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于生的執念,卻是日深一日。’——郭沫若《殘春》
執念就是一種堅守,是一種放不下,萦繞在心中的念想或者妄想,新魂除了冤死或自殺的以外,多數帶着的就是執念,執念不滅,這種魂會一直在塵世間遊蕩,投不了胎,最終會因爲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他們是最可悲,也最可憐的鬼。我們所說的撞鬼,基本上就是它們,它們沒有害人之心,常說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說的就是這種抱着執念的鬼。
三個小時很短,忙一忙就過去了,三點就快要到了,柳絮開始在外面收拾桌子,在一個臨走客人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條,看了一眼,就将紙條燒毀。
柳絮看了看還在廚房裏不停忙活的林雨欣,也沒打算三點後的第二次開門了,第一,剛才的那張紙條是自己的業務來了,第二,林雨欣是個活人,再自己沒有設下結界之前,林雨欣會被些鬼怪發現的,雖然沒人趕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搗亂,但是謹慎一點也是好的。
不知不覺中牆上的鬧鍾響起,三點了,柳絮将門營業的燈和門都關掉,今晚飯館對着林雨欣說道:“差不多了,休息吧。”
林雨欣乖巧的點點頭:“恩,好的,這桌子還沒擦幹淨,擦幹淨了就休息。”
柳絮點點頭坐在凳子上,泡上一杯茶,點上一根煙,靜靜的看着林雨欣忙上忙下的,三點半了,林雨欣也終于沒有動作了,柳絮在林雨欣忙碌的身影中不停的翻着白眼,基本上每個角落裏她都沒放過,要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說不定她幹到天亮都有可能的。
二樓明顯比一樓寬了不少,畢竟一樓的門面是自己隔出來的,二樓則全是自己的,說到底柳絮還是一個小小的土财主,雖然房租很便宜。
不過二樓也就是三室一廳的樣子,也不是很寬,柳絮收拾出一間堆了很多東西的房間,将林雨欣的行李放在裏面就不管了。
“你的房間就再這裏了,自己将床鋪鋪好吧,你左邊拐角是衛生間,裏面可以洗澡,好了就這樣吧。”柳絮懶懶的說道。
看着柳絮出去了,林雨欣有些的拘謹神态,頓時放松不少,不過卻很疑惑的看着對面那間緊鎖的房門,正當自己看得出神的時候,柳絮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吓得林雨欣一聲驚呼。
柳絮也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責罵道:“你見鬼啦,一驚一乍的。”
林雨欣的臉蛋一紅,忙低下頭小聲說道:“對不起。”
“對了,我是來給你說,對面的房間不管你是有事還是沒事,都不能進去,知道嗎。”
“知道了。”
看着林雨欣的表現,柳絮滿意的點點頭走了,聽見關門的聲音後,林雨欣悄悄的将頭探出去,确認柳絮真的進去,不會再突然冒出來,深深的送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正當林雨欣關門的時候,不經意間瞥向對面的房門,簡簡單單的,還不要自己進去,有那麽神秘嗎,人總是有好奇心的,林雨欣也不例外,不過回想到柳絮拿猙獰的面孔,吐吐舌頭,還是将頭縮了回去,将門輕輕關上。
柳絮聽見林雨欣房門輕微的響動,臉角挂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真不知道讓你住進來是不是真的好,柳絮躺在床上開始冥想,養精蓄銳起來。
十分鍾過後,聽見隔壁細微而平緩的呼吸聲,看來還真是累了,睡得這麽快。柳絮做起來,如是想着,輕輕的打開窗戶,一躍而出。
柳絮一路急飛,眨眼來到隔壁的m市,這裏有一座玉山,不是因爲它出産玉,而是形容它的景色如玉般翠綠,一座養生的好去處,不過這樣的地方也成爲了座高檔的别墅區。
玉山上,一棟富麗堂皇的别墅内,一群人正焦急的走來走去,其中一個精幹的中年人和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不,因該是雙眼透着精明的胖子端坐在沙發上,胖子好整以暇的喝着茶,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塊羊脂玉。
而那精幹的中年人,雖然很鎮定,但是眼神不時的看這個胖子一眼,這時中年人被屋内嘈雜的聲音弄得有些不耐煩了,沉聲喝道:“你們鬧什麽鬧,都閉嘴。”
房間内頓時安靜的隻剩下沉沉的呼吸聲,中年人怒目環視一周後,這回視線終于落在眼前的這個胖子身上,中年人恭恭敬敬的說道:“陳大師,你看這都4點過了,在一會就天亮了。”
陳大師還在慢慢的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慢悠悠的說道:“閻總,不急,我請的那位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師呢,隻有他能幫你解決這件事,大師嘛,總是壓軸的時候才出現的。”
陳大師雖然對閻總這麽說,可是自己心中也沒底,别人自是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羊脂玉已是一層汗水,都有些打滑了。也不知道讓人給柳絮帶話帶到沒,要是柳絮真的沒來,這閻總的訂金是小事,自己的名聲也是小事。
主要是這閻總可不好惹啊,他現在這麽慈眉目善的是因爲有求于我,最陰險奸詐的可就是這種混黑白兩道的商人。
陳大師努力的做出一派大師的風格,見柳絮遲遲不來,自己也是如坐針氈,而閻總的臉色也是越來越不好看了。
正當閻總就要抓狂的時候,一陣門鈴響傳進來,陳大師和閻總都是臉上同時一喜,急忙站起來,出去迎接。
當陳大師見到一生風塵仆仆的柳絮,就要感激的眼淚鼻涕長流,真想一輩子抱住他的大腿,柳絮看着就要給自己一個熊抱的陳大師,十分厭惡的說道:“陳胖子,你給我滾遠點。”
陳大師急忙捂住柳絮的嘴,低聲道:“有人在,你就給我這個号稱無算子陳費城的大師,一點面子好不好。”
“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給的,沒那個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柳絮臉上不悅的說道。
“是,是,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閻總,閻總,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位高人了,姓柳。”陳費城親切的拉着柳絮的手給閻總介紹道。
閻總還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柳絮,看樣子年齡也不是很大啊,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吧,隻是臉色看着有些滄桑,似乎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這可靠嗎,閻總用着疑問的眼光看向陳費城,卻見陳費城滿臉的阿谀奉承,當然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眼前這個年齡并不是很大的人。
閻總堆着笑臉,急忙握住柳絮的手道:“柳大師,讓你受累了,我這個備下薄宴,慰勞柳大師的到來。”
“吃飯就不必了,我們開始吧。”柳絮擺擺手道。
閻總點點頭道:“是,是,不過我想問一下,柳大師師出何處?”
柳絮皺着眉頭,問道:“這個重要嗎。”
陳費城急忙說道:“柳大師可是茅山的出世高人,閻總可要看仔細了。”陳費城說完,還滿臉的沾沾自喜,似乎自己也同樣是茅山的人。
不過柳絮卻在一旁嘀咕起來:“我什麽時候成茅山的人了,那個小地方我可看不起。”
“原來是茅山高人啊,柳大師請跟我來。”閻總聽到柳絮是茅山的人,也就放心了,帶着李旭和陳費城上到二樓去。
看着柳絮陰沉的臉色,陳費城趁着閻總沒注意的時候,在柳絮耳畔輕聲說道:“老柳啊,你也不能怪我啊,誰叫這些無知的人都相信茅山呢,這就是品牌效應啊。”
柳絮還是陰沉着臉說道:“隻許這一次,你知道我和茅山的過節。”
“好,我明白了,你請。”陳費城真爲自己捏了把汗,柳絮不好惹是行内人所共知的,不是有說甯惹閻王,不惹柳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