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當初武家那兩個人,在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情況下,還敢縱容手下人圍自己的院子,而幾位道人還不敢阻攔,就知道這個武家絕不簡單。要說後面沒有修仙者撐腰,傅玉就不信他們敢這麽嚣張。
而且,武家很有可能還和這個道觀有很深的關系。
當時,他敢這麽硬氣,是因爲自己身爲修仙者的尊嚴被冒犯了,即使真的殺了幾個武家的人,相信武家身後的修仙者也是無話可說。敢圍修仙者的居所,被殺了一兩個都還是輕的。
但如果他收留了這個女孩,意義就全然不同,那就意味着他要和武家作對。
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得罪一個地頭蛇,而且還是一個很強的地頭蛇,隻是因爲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他還沒有偉大到這種程度。
在屋内停留了片刻,洗了個澡吃了些東西,帶着玉盒又離開了。看到他出門,那個少女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一直目送他離開。
這個院子并不安全,在這裏吸收玉露草内的能量,很容易被打擾到,對他是一個不小的危險。他一早就找好了一個隐閉的洞穴,在那裏就不會有人打擾到他,非常安全。
這個山洞他一個多月前就發現了,經過幾次整理,用來住人不成問題。他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打算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他終究是在和平年代長大起來的普通人,生命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學校與家裏,尚未走出社會。還沒有磨煉出鐵石心腸,更無法做到漠視生命。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的敵人,但做不到親生将一個陌生人趕入絕境。
他不想卷入麻煩中,所以打算避一段時間,眼不見不淨,任由她自生自滅。能不能逃離生天,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食用了玉露草的兩片葉子,智腦就蘇醒了,剩下的部分小心地裝回到玉盒中,準備哪天找個合适的地方種下去。據藥典記載,将靈草裝在玉盒中,大多能保存兩到三年時間。
智腦蘇醒過來,傅玉便讓他給自己檢查身體,拟定以後的修練計劃。
就在傅玉在隐秘的山洞裏住下時,距離東涯觀不遠的東涯城城東的一座占地極廣的庭院,這裏是大名鼎鼎的武家。
武家的執掌者武天執,今年四十三歲,正值人生中的黃金時代。武家興旺起來,已經超過八十年,他從父輩手中接過如日中天的家族的執掌大權,自然是意氣風發。
可是,意氣風發的武天執,卻有一個難言之痛,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洗不掉的污點。那就是他惟一的兒子,武行聰。
由于小時候的一次意外,武行聰變成了一個呆傻的蠢物,二十多歲了,行爲卻如同一個三歲小兒。偏偏就是這麽一個癡呆,居然是堂堂武家的少主。這個事實讓所有的武家人都臉上無光。
想盡了辦法,甚至到東涯山去求老祖宗親自出手,也沒能治好他。
因爲這個傻兒子,武天執多次受到死對頭的恥笑,幾次爆怒之下,想出手将這個帶給他無盡恥辱的兒子給斃掉。都是他的妻子死命攔着,武行聰才能有命活到現在。
戲劇性的是,在十三歲的時候,武天聰這個癡呆,居然表現出了修仙的潛質。這件事爆掉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珠,幾乎所有人都在暗歎天道不公,怎麽這個蠢物有這麽好的運氣呢。
再三确認後,心急火燎的武天執,親自帶着兒子,上了東涯山去拜見老祖宗。那位老祖宗給武行聰檢查過後,良久無語,最後黯然一歎,“這本是吾家千裏駒……”
一時間,武天執隻覺得天旋地轉,老天居然給他開了這麽大一個玩笑。擁有武家血脈的有上百人,偏偏就這個傻兒子有修仙的天賦。
武行聰雖然智商低下,天賦确實不低,二十歲已經有煅體期二層的修爲,要不是因爲教他學識字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的成就,絕不止于此。
武家的這個白癡修仙者在東涯城非常有名,眼看他快要成年了,許多人都想将女兒嫁給他,開玩笑,就算是白癡,那也是一名修仙者。
說媒的人幾乎将武家的門檻給踏破了。但這件事武天執也做不了主,要由老祖宗決定。
這位武家老祖宗一心想将武家變成一個修仙世家,他的妻子不争氣,生下的兒子沒有一個有修仙的天賦,好不容易有個子孫擁有天賦,哪肯讓他娶那些普通的女子。但是又有哪個女修仙者肯嫁給一個白癡?
這個武家的老祖宗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兩個體質特殊的小女孩,準備給武行聰作妻子。
好不容易等兩個小女孩長大,武天執急忙将婚禮給辦了,誰知就在成親的當天,兩個女孩都給跑了。讓他當場氣炸了肺。将所有人都派出去,務必将兩個小賤人給抓回來。
當天晚上,出去找人的兩隊人馬回來了,都是兩手空空。
“人呢?你們還有臉回來。”武天執差點暴走,抓起桌子上的小香爐就擲過去,将帶頭的一個人砸得血花四濺,當場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站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等武天執的氣順了一些,叫門外的人将那個受傷的人給擡下去醫治,寒聲問道,“人呢?”
一名管事硬着頭皮走了出來,顫顫兢兢地道,“大少夫人……她……跳下了東川河。”
武天執臉色鐵青,這小賤人,居然甯願跳河也不願嫁給他的兒子,又望向另一隊人。
在那凜冽如霜的目光中,那名叫人将傅玉院子圍住的男子走了出來,垂着頭道,“二少夫人她……逃到了東涯山下的道觀中,躲到了一名修仙者的院子裏。那名修仙者不肯讓我們進去,我們隻能離開。不過我已經派人将那附近給監視住了,隻要二少夫人一出現,就能将她抓回來。”
武天執心中一凜,“那名修仙者,你以前可曾見過?”
那管事道沒有,将傅玉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東涯山何時又出現了一名修仙者?”武天執喃喃地道,這可是一件大事。
沉吟半晌,他道,“你做得很好。”頓了一下,被充道,“将守在那附近人都撤了。”
“是。”那名管事應道,也不敢多問。見家主示意他們離開,個個都是如逢大赦。
武天執望着窗外,臉色陰晴不定,心道,“老祖宗上個月才捎信過來,說要閉關五年。隻怕暫時也管不上家族裏的事,聰兒又那樣,這名陌生的修仙者還不知道是敵是友……”一時間,隻覺得頭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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