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玉醒來,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忽然啞然失笑,“昨天晚上那個夢,真奇怪。還宇宙飛船,人工智能,我是小說看多了吧……”
“咕——”
肚子裏傳來的腸鳴聲打斷了他的念頭,他翻身下床。辘辘的饑腸,讓他忍不住出去找點吃食。
“阿根,起來啦。”那位慈祥的老婆婆正坐在椅子上掰豆子,見他走出房間,微笑着打招呼。
“嗯——”
正要點頭,傅玉的身體陡然一震,僵硬地移動着腦袋,向老婆婆望去,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剛才,他聽懂了她的話。
原來,昨天晚上不是夢!
“來,把這碗粥喝了。”老婆婆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這句話,他同樣聽懂了。
頭腦一片混亂中,他草草喝完了粥,推開門走了出去,看着剛剛東邊剛剛升起的朝陽,一個念頭不斷在腦中擴大,“這居然是真的,這居然是真的……”
一股狂喜在胸膛處爆炸開來,他身體不可抑止地顫抖了起來。
習慣性地坐到門前的石凳上,他慢慢地從狂喜中清醒過來,昨天晚上,那個自稱來自第九級文明的智腦所說的話,再次出現在腦海中。
智腦教的本地語言并不多,因爲素材過少,無法進行全面分析。隻有十來句日常用語。
教完後,智腦告訴他,他們需要攝取大量的能量,一來給智腦提供動力,一來改善他自己的體質。
目前惟一的辦法,就是吃東西,吃大量的高能量食物。
爲了解決食物來源的問題,智腦提供了幾個方案,根據目前身處的環境,與擁有的資源,短期内最有效的,就是打獵。
爲此,智腦還教他制造一種簡易的獵捕工具——弩箭。
想起那張“簡易”的弩箭,傅玉坐不住了,到屋後先取了幾截木頭——也不知道智腦怎麽知道屋後堆有木頭的。
然後進到西屋,拿了斧頭與一把篾刀,一捆麻繩,再将挂在牆上的一長一短兩張弓取了下來。又回到門前。
見他又拿着斧頭,又拿着刀子,林婆婆吃了一驚,忙上前阻止,“阿根,這些東西危險,不能拿來玩的。”
傅玉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手下未停,拿起斧子,将一截木頭從中劈成兩半。他外公外婆住在農村,有時候放假他就會回去,也做過不少農活。所以劈起柴來,倒是似模似樣。
林婆婆一邊頗爲歡喜,兒子再不像以前那樣呆坐着,總算有了一些生氣。一邊又有些放心不下,生怕他弄傷了自己,便坐在旁邊照看着。
想做弩弓,要先做出一些工具,最重要的是,要有标準單位。要是他自己折騰,憑着高中學的那點知識,不知要到哪年哪月。
但有了智腦就大不相同,昨晚智腦就告訴過他,那兩張弓,長的是1.05米,短的是0.69米。有了這兩個基礎單位,想制作出一把刻度精确到三厘米的尺子,便不再那麽困難。雖然由于手工粗糙,不那麽精确。不過也夠用了。
以傅玉的手藝,花了半天時間,才制作出兩個稍微合格的零件。一旁的林婆婆有心幫忙,但不知他在搗鼓什麽,也無從幫起。
傅玉卻不着急,吃過午飯後,又到村附近閑逛,除了想了解村附近的環境外,就是想通過與村民的交流,盡快學會這裏的語言。
白天村裏人很少,現在正是春耕時分,都下地勞作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實在無法勞動的老人和小孩,在這個時候,也都送飯去了。
在村裏逛了一圈,沒遇到什麽人,傅玉便回轉了,這是他第一次出門,他不想那個慈愛的老婆婆擔心。
到了晚上,吃過飯後,他又出門了,這次兩位老人跟他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起出去散步。
傅玉想着智腦交給他的任務,遇到人就走上前去,聽他們與兩位老人說話。
逛足了一個晚上,一直到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他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見“兒子”似乎變得正常了,兩位老人都是老懷大慰。
回到房中,傅玉躺下後,不一會,眼前再次出現他地球的房間的場景。還沒等智腦開口,他搶先問道,“今天是不是要教我‘廣播體操’?”
“不是。”智腦回答得幹脆利落。
“就是那種一套套動作,每天練,就能改善體質,變成超人的那種,沒有?”傅玉疑惑地道。
“沒有。”
“切,還第九文明的智腦呢。這都沒有。”傅玉失望地道。
“改善體質,依靠的是特殊的藥劑,專門的器械,合理的運動。單憑體操,是無法做到的。”智腦的聲音一如概往的冷淡。
“昨天你說我的體質才0.1,要怎麽提高啊?”傅玉有些郁悶地道。
“這些,都不是您現在要考慮的。您隻要攝取足夠的能量,就能改善體質。”
“知道了,開始吧。”傅玉無奈何,隻得放下幻想,踏實學習。
智腦雖然平時陷于沉醒中,依然能夠收集信息,不過也僅限于傅玉能獲得的信息。今天傅玉見的人很多,聽别人說了許多話,智腦分析過後,将能翻譯過來的,全教給他。
不知不覺間,十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本來,傅玉作爲一個青壯勞動力,要到地裏幫忙的。隻是兩位老人心疼他剛剛恢複,不讓他下地。他才有大把的時間。
花了整整十天,那把弩弓終于完成了,弓弦是從那把短弓上拆下的,箭屋裏也有現成的。
當組裝完畢的那一刻,傅玉心裏充滿了滿足感,隻憑着一把斧頭一把篾刀,就制作出了一把弩弓,雖然可能略爲粗糙,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個了不起的成就。之前他做過惟一的手工,就是拼起一座巴黎鐵塔的木制模型。
說是弩,其實構造極爲簡單,說是弓也不爲過。就是多了一個扣闆,一個準星,和一個上弦的輪括。
欣賞了一會,他拿起一支箭,放在中間的刻槽上,上好弦,對準二十米外的一根碗口粗的樹瞄準,射出,“嗖”的一聲,箭準确地插在樹幹上。
看着準星上幾個刻痕,傅玉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