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浩,陰司術士的祖師爺?
“薛文浩,一身術法超凡入聖,一生緻力于解救陽間的鬼魂,很多術士門派的先祖都是他的弟子,傳承數千年的上官家族的先祖也是薛文浩的弟子。..”
我擡頭看着這個巨石雕像,他看着似乎沒什麽特殊的,乍一看就和普通的中年人沒什麽區别,但是沒想到竟是這樣偉大的人物。
“可惜了啊,陰司術士發展傳承至今已經沒有幾個能夠真正是在堅持薛文浩的理念了。”
鬼道人歎了口氣,又轉頭看向我,笑道:“現在像你這小娃子這樣的陰司術士已經不多了啊。”
我不禁皺起眉頭,不過鬼道人說的并沒錯。當今社會,大多數人不信鬼神,不信輪回,社會風氣日下,當然連很多術士也免不了變得貪婪浮躁,甚至已經忘記了成爲術士的初衷了。
正如當初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獵人所說的。如今就好似佛家所說的末法時代,道德漸漸淪喪,人性逐漸泯滅,人類的靈性漸漸喪失,變得越來越無知愚昧。妖魔開始橫行,淫(和)亂(諧)之氣四溢。很多人早已失去了自我。
如果不是四奶奶從小教導過我,我很可能也和大多數的術士一樣了。不過因爲鬼眼和惡面的原因,我的性格和心态也在漸漸改變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不管如何,我始終相信這世間正義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而且祖師爺的理念也一定會一直傳承下去的。..”
我瞥了眼薛文浩的雕像,看着鬼道人說道。
鬼道人微微怔了下,随即卻是大笑起來。笑聲和他說話聲一樣有些陰沉沙啞,也聽不出來他是什麽個意思。
“有什麽好笑的?”
我有點惱火地喝道。
鬼道人這才緩緩收斂了笑容,看了我一眼,然後擡頭看着薛文浩的巨石雕像,說道:“那你告訴我何爲正義?”
他說着又低下頭來,眼中閃爍着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神彩光芒,目光尖銳似利刃,仿佛能越過空間阻隔,刺得人皮膚生痛。
我穩住心神,微微昂頭,提眉說道:“正義就是做正确的事情。”
“那什麽是正确的事情呢?”
鬼道人又問道。
我微微皺起眉頭,思考了下,說道:“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需要幫助的生命。”
“哼,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鬼道人忽然冷哼了聲,聲音中帶着刺骨的冷意,整個地下宮殿的溫度似乎都降了不少。這老頭的能耐絕對不是我所能對抗的,如果打了起來,我恐怕得直接釋放出惡面,甚至是動用本源力量。
可是我并不想釋放惡面出來,而且也無法熟練的控制好本源力量來作爲攻擊的力量。如果一旦動手起來,我和宋明芬恐怕就要危險了。
“那誰來幫助你呢?”
老頭忽又問道。他眼中目光更加銳利了,就像兩柄利劍抵着我的皮膚,似乎我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這兩柄利劍就會直接洞穿我的身體一樣。
我緩緩的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面對這樣的老妖怪級别的術士,心神和身體都受到很大的考驗。就像下棋,一旦落錯一子,可能就會滿盤皆輸了。而輸者很可能就會丢了性命。
我不是怕死,但是活着總比死了好啊。
我極力思考這個看似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答案,但是卻不敢輕易說出口。
“怎麽?你也猶豫了嗎?猶豫就代表你已經迷茫了,一旦迷茫了,你就會開始懷疑自己。”
我心裏不禁一震,不遠處的鬼道人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隻不過眼中目光卻更加犀利冷冽了。隻是與他對視着,我都感覺有些不自主的打顫了。
我連忙收緊心神。這種感覺是鬼道人的氣勢給我的壓迫感,像他這種都能夠活上一兩百年的角色,絕對是狠絕色。
我不禁想起幾年前在荒城之中遇到的那個陰鬼陳,他和這個鬼道人比起來差的太多了。如果現在的我還是幾年前的我,在鬼道人的氣勢之下恐怕早已經倒地顫抖了。
不過,如果我還是當年的我,我也就不會遇到鬼道人了。人生就是如此,一生就好像一段旅程,一段一直向前的旅程,隻有經過了前面才會走到後面來。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仿佛一切早就有了定數。就像人們所說,冥冥中自由安排,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去想,這到底又是誰在安排呢?
“迷茫的人将會失去自我,懷疑自我的人将會失去本心。那你還談什麽正義?不過是美化自我,亦或是大言不慚罷了。”
鬼道人的話就像尖刺一樣刺在我的身上,刺在我的心頭。我連忙甩開思緒,穩住心神并上前踏出一步,哼道:“你不用唬我,我可不是菜鳥。”
“你所說的迷茫在我看來是自我反省,人不能一味地閉着眼睛向前沖,甚至是閉塞了本我心靈盲目地向前沖。我們當然得不停地前進,向前看。
但是我們也需要每走一段路後停下來回頭看看,看看自己走過的路,是否是自己當初想要走的路。也許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自己想要走的路。經過思考和反省,我們就可以再次前進,向着正确的方向前進。”
我看着鬼道人說的,但是卻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鬼道人聽了我的話似乎微微愣了下,随即卻忽然拍手笑道:“得好,很好。”
他眼中目光緩和了不少,臉上露出笑容,那幾道疤痕一樣的皺紋抖動了幾下,看着有些恐怖。他雖有一兩百歲的年紀,但是臉上除了這幾道古怪的皺紋外,竟然看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迹。他的頭發也是,竟然僅有一小部分是白色的,其它還都是黑色的。
我真懷疑這老頭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年紀。不過不管他的年紀是真是假,他的實力肯定不是假的。即使他的目光緩和了,但是他的氣勢還在,就像一塊巨石,懸在上空,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