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陽光,就像從天空潑下來的紅色的鐵水,滾燙燙的。【舞若小說網首發】
我們将方圓十裏以内的沙漠都搜索了一遍,卻依舊找不到歐平和塔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兩不可能走遠,他們沒有帶水,沒有帶食物,沒有牽走駱駝,甚至就連防沙鞋也沒穿上,就消失了。
種種迹象表明,他們兩,是被人抓走的。
可是,他們的帳篷裏面,卻沒有别人的腳印。
塔克和歐平,就這麽在茫茫沙漠中,離奇失蹤了。
塔克老頭是我們的向導,失去了他,就像是船隻失去了羅盤,獵犬失去了鼻子,我們在這茫茫沙漠中,幾乎成了無頭蒼蠅。
幸運的是,我們還有指南針。
“隻要一直向北走,不出三天,便能到達目的地……”昨晚塔克老頭對我說的這句話,現在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裏。
搜尋了一天,沒有結果。我們的隊伍,從十個人,一下子減少到了八個人。
我們失去了兩個很重要的成員。
塔克老伯,自不用說,他是向導,是我們在沙漠中行走的眼睛。
現在我們瞎了眼。
歐平是我們這個隊伍中,處事冷靜穩重,而且有威信,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個能在危急關頭做決定的人。
這天夜裏,大家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明天繼續趕路,至于歐平和塔克的性命,在這茫茫沙漠中,我們的手機都沒信号了,求救無門,隻得聽天由命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将行李物品搬上駝峰,然後往北行去。
走了一早上,日近中天,我們正想停下來休息避暑,這時候,卻見眼前一片白芒,如千裏雪地,大家看了,都驚奇不已,原來是白色的沙漠。
最讓人稱奇的是,這白色沙漠,與黃色沙漠,隻隔着一道山丘,但是,分界線卻分明,就像是黃白兩種染料染就的一般。
我們在黃色沙漠地帶休息了幾個小時,直到下午四點,這才啓程出發。
進入白色沙漠,環境突變,風沙驟停,萬籁俱寂,如進死地。
“喂,你之前不是去過那天葬之門嗎?”走在白色沙漠中,我突然對鬼某人問了一句。
“天葬之門?”鬼某人愣了一下,這時我才意識到,塔克并沒有告訴她,那破門叫天葬之門。
我說:“照片上那破門。”
“對呀,去過。”
“那你去的時候經過了這片白色沙漠嗎?”
鬼某人搖了搖頭,面色凝重。
“我們會不會走錯了?”日本鬼子這時候湊了過來,說了一句。
“不可能,我們一直向北走。”
我嘴上雖這麽說,但是其實心裏蠻擔心的,如果走錯了,現在我們才進入白色沙漠兩個多小時,要想退出去,還是可以的,可要是再往前走幾個小時,那麽到時候,要想往回退,恐怕不可能了。
我們在白色沙漠裏頭,走得很慢,一來是由于我們對這沙漠不熟悉,大家都心懷警惕,二來是這裏很悶,沒有風,卻很燥熱,就像是個蓋了鍋蓋的熱鍋,大家沒走多久,就悶得喘不過氣來了,得停下來休息一下。
如此走走停停,一直到日近黃昏,我們還沒有走出這片白色沙漠。
此時夕陽潑灑在白色沙漠上面,尤爲壯闊,沙丘粼粼,暈光之下,如湖面波光。這死一般的沙漠,就這麽活了。
劉海兒的興緻突然來了,想要拍照,本想拉着林鳴一同去拍,可林鳴還是個嫌疑犯,身上繩子一直沒有松綁,于是她便找了顔姐,一同到山丘上面去了。
拍了好一會兒,各種姿勢都擺過了一遍,劉海兒還不肯罷休,又要客串一次攝影師,她先是給顔姐拍了好些照片,可惜顔姐人比較樸素,不做作,照相的姿勢,擺來擺去,都是那幾個,劉海兒意猶未盡,于是便拿着相機來抓拍我們。
此時我們還要趕路,都像趁着日落這一段時間,不冷不熱,多走一些路程,所以讓劉海兒拍了幾張,便紛紛上路了。
劉海兒隻好失落得将相機收了起來。
又往前走了一段時間,夕陽躲進了沙丘裏面,可是,天邊的紅雲,卻依舊鮮紅,映得地上的白沙,變成了血海。
學海……
我突然一愣,腦子裏突然想到,眼前這一片紅色沙漠,也未免紅得過了點頭吧,還特麽就真像血了……
我停了下來,蹲下身子,用手抓起了一把沙子來,捏了捏,發現這些沙子,竟然有點濕潤,可是,又不是很濕潤那種,不會有水分滲出來,而且不黏手……一把紅色的沙子,從我的手指中間,緩緩落下……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裏不對勁!”林鳴突然喊了出來。
大家都将目光轉移到他身上,他說:“你們不覺得,這夕陽有問題嗎?你們趕緊将我松綁了,我又預感,今天晚上,肯定又會發生什麽事情,沒準,又會有人失蹤!”
大家面面相觑,都沒有表決。
“建聞,來表決吧,是你抓住林鳴的。”顔姐這時候對我說了這麽一句。
日本鬼子也這麽說,楊雲風和鬼某人沒有表态,劉海兒則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正猶豫着,那天晚上林鳴手裏拿着刀,站在我身前的畫面,現在我還曆曆在目,我心想,這林鳴,恐怕就還真有殺我的意圖,如果放了他,恐怕不太好,可是,如今人手緊缺,如果有什麽意外,僅靠我和楊雲風,恐怕應付不過來,日本鬼子這半吊子,不能托付,王強歌是個瞎子,更不能指望什麽,另外三個是女人,都是需要保護的……
“放了他吧,反正他也跑不了哪裏去。”這時候,一隻坐在駱駝背上,抽着煙的王強歌,突然開口說話了:“現在我們已經深入沙漠了,如果想活着出去,那就得齊心協力,我想,被你們捆綁着的那哥們,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我笑了笑,說:“我正有此意,林鳴再怎麽說,也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有什麽事情,等出了沙漠,再做計較。”
于是,我們便将林鳴松綁了。
可沒想到,這一松綁,竟造成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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