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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賣部老闆最終還是死了,剛送到醫院,還沒等醫生來急救,就沒氣了。(燃文書庫(7764))
小賣部老闆有一個女兒,叫麗麗,她就在土文中學上學,讀高一。今天早上,她爸爸去找她,因爲她的身份證落在了家裏,他去給她送身份證,然後離開學校的時候便發生了意外。
麗麗一直在醫院裏頭低着頭流淚,冷着臉,但卻始終沒有哭喊出來。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
鬼某人和小賣部老闆也算是半個朋友,所以我們跟着去了醫院。
現在鬼某人正坐在麗麗的身旁,不斷地安慰她,而我則坐在一旁,插不上嘴,心裏在想着土文中學門口那棵木棉樹,确切地說是想着木棉樹上挂着的那一條白色繩子。
面對鬼某人極盡同情心的安慰,麗麗始終一聲不吭,就像是一個冰冷的石雕。
這時,一個醫生走了過來,問我們:“誰是死者家屬?”
麗麗沒有立即回答那醫生的話,卻突然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我知道是誰殺死了我爸爸,我要報仇!”
在場的人聽了這話,都驚愕地看向她,我也不例外。
這話從一個瘦小得有些發育不良的女孩嘴裏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沉默,一片壓抑的沉默,就像一湖死水。
麗麗就像是一個青蛙,噗通一下跳落這湖死水裏面,将一切沉默打破。她站了起來,堅決地說:“我是認真的,我一定要報仇!”然後她對醫生說:“醫生,你找我幹嘛?”
醫生這才反應過來,勉強笑了笑,說:“小妹妹呀,你真的知道誰是兇手嗎?如果真的知道,那就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去報警,讓警察叔叔來處理這件事,怎麽樣?”
麗麗卻抿着嘴唇,堅定地搖了搖頭,說:“警察抓不了這兇手。”
“世上沒有警察抓不了的壞人。”這醫生完全把已經讀高一了的麗麗當成三歲小孩了,竟然用這麽幼稚的話來安慰麗麗。
麗麗冷笑了一下,陰着臉說:“警察能抓鬼嗎?”
我聽了這話,不禁一愣。
那醫生也不禁一愣,不過他随後卻笑了笑,原諒了眼前這身材矮小得像是小學生的麗麗的無知和幼稚,他說:“小妹妹,别傷心,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跟我來吧,我們去簽一下你爸爸的死亡證明。”
麗麗沒說什麽,跟了上去。
處理完一切之後,麗麗爸爸的屍體留在了太平間,我們帶麗麗離開了醫院,回到了她的家。
她的家不是加油站旁邊的小賣部,而是在加油站背後的一個小區裏面。
回到她的家裏,我們才知道,原來她就隻有她爸爸一個親人,她媽媽剛生下她來,就和别人跑了。
現在她爸爸死了,這個家隻剩下她一個人。
我很同情麗麗,卻不能爲她做什麽。
臨走時,麗麗問了我們一句:“你們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我和鬼某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禁皺眉。
鬼某人說:“麗麗,别胡思亂想,就算世界上有鬼,你爸爸也不可能是鬼害死的,那是一場車禍,一場交通事故。”
麗麗卻冷着臉,堅決說:“不,是鬼害死我爸的,我還見過她,是個女鬼,就在學校門口,那棵木棉樹上的繩子,便吊着她的脖子!”
我心裏一愣,随即問:“你真見過那女鬼?”
麗麗點了點頭,又說:“自那木棉樹上出現那白色繩子以來,我們學校在那繩子上上吊自殺的人,已經有十多個了。”
我又問:“那女鬼長什麽模樣?”
“建聞!”鬼某人這時狠狠地捏了我的手臂一下,然後黑着臉瞪着我,将我扯到一邊,低聲說:“你問她這個幹嘛?你不知道這樣會對她的心靈造成陰影嗎?”
我沒有再追問下去,隻加了麗麗的QQ,和她保持聯系,便和鬼某人一同離開了。
回到亂崗,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是在人臉上蓋了層黑紗,遮擋了光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景物。
剛回到我們的住所的樓下,我們又見到了那個愛養貓的陳阿姨。
隻不過,這次陳阿姨的懷裏沒有黑貓。
她一臉着急,哭泣着問我們見了她的小黑沒有。
我心裏驚訝不已,難道那黑貓不見了?
不過随即想到,不見了也好,那黑貓老突然出現在我們的房間裏,怪吓人的。
我和鬼某人都說沒見到,陳阿姨失落至極,突然咬牙切齒,一臉恨意,說:“肯定是那死酒鬼殺了我的小黑,不然它不可能一整天都不回來的!”
“死酒鬼是誰?”我靠到鬼某人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鬼某人說:“是她老公。”
我安慰陳阿姨說:“陳阿姨,您先别着急,也許小黑跑去玩了,可能明天它自己就會回來。”
陳阿姨更加傷心了,說:“謝謝你們,你們不用來安慰我,我人老了,可是還不糊塗,小黑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現在它一不見就是一天,肯定是那死酒鬼幹的,他知道我最喜歡小黑,就殺了小黑來報複我!”
我們聽了她這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她和我們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去,繼續去找她的小黑,一邊找,嘴上還一邊吆喝着:“小黑,小黑,你在哪裏呀!小黑,小黑,你出來呀……”
這音調,就像是招魂的咒語……
我看着她那凄涼的背影,心裏酸酸的。
雖然我很讨厭那黑貓,不過,我更加同情陳阿姨現在的處境。
我們上了樓,回到屋裏,這時,我的手機發出了“滴滴滴”的聲音。
我拿出手機來一看,發現麗麗給我發來了QQ信息:
“你不是問我那鬼長什麽樣嗎?”
“現在我就告訴你。”
“這是我在晚上拍到的照片。”
她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片漆黑,不過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土文中學的大門,大門旁邊是一棵木棉樹,木棉樹上,挂着一個模糊的白影……
我将照片放大了來看。
是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頭上披散着長長的黑發,脖子挂在那白色繩子上!
她的臉上,似笑非笑,她的雙眼,泛着暗淡的幽光,她正死死盯着這邊,透過照片,就像是在盯着我!
丫的,吊死鬼!
我看着這照片,不禁哆嗦了一下,手機差點沒從手裏摔落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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