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灰塵還是那個灰塵,但是在噴壺灑水的時候,他們也就飛不起來了。我們按照那天的路線幾乎不差的站好位置,老面站在門口接應,趙小河站在其中一個柱子下面,我站在另一個柱子下面。趙小河還跟我說了暗号,其實就是那天我們的對話,因爲我們想會不會是我們對話的内容還能引起這地精大仙的注意。顯然這個想法相當的幼稚。
暗号趙小河隻對了一半,那大廳中間果然開了一個黑洞,洞口越來越大。煙氣缭繞,甚是壯觀,可悲趙小河根本看不見,他還在催我:“小李,快對暗号。”我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我從大廳邊緣直沖向老面所站的門口,對趙小河說:“你快過來,出來了。”
反應始終慢半拍的趙小河動作卻一直比我快一拍。他哦了一聲一個箭步居然比我還早到老面身邊。我心想你這坑貨,絕對是個逃兵的好材料啊。到了老面身邊,我站在中間,他們各拉我一隻手。這感覺真******像小學生玩過家家啊。老面是第一次看見這個陣勢,他吓得是口水直流。半天嘶嘶的說不出話,那坑裏的霧氣越來越多,幾乎把整個大廳都布滿了。以前我總是想着神話故事裏,仙人出場的時候怎麽都是騰雲駕霧的,現在才知道壓根他們就是霧化的。
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那些霧氣才漸漸又聚攏,在坑口形成了一個人形。期間趙小河還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這他媽就不能快點嘛。成個人形怎麽要這麽長時間。老面也擦了幾回口水了,我也郁悶這地精出場的速度的确是不敢恭維。”
“你們來做什麽?”那霧氣的大嘴一張一合發出像野獸咆哮一樣的聲音。我本來還想自報家門,攀個熟人啥的,畢竟我和老面還有個師傅是啥陰間執法者嘛。誰知那地精鼻子嗅了嗅說:“不是凡人?”
我心道問我嗎?那肯定啊,我現在好歹也是開了天眼的人。那霧氣又嗅了嗅說,“有死人的味道。”我心想這也是廢話,老面整天就搬弄死人,沒死人的味道才怪。霧氣最後又嗅了一下說:“有一個活人。”
我們三個真是一臉茫然,各種吐槽。心想這玩意簡直比那老闖和黃大仙還要扯,關鍵是算的還不準,明明是三個大活人站在這兒。我也懶得再聽他故弄玄虛,直接就問:“那個,地仙大人,我們不是冒犯,隻是想問你幾件事。”
地精嗯了一聲,這感覺還挺随和,我心想說不定我那神叨叨的陰間執法者師傅還是有點分量的。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我們有個鬼妹子,想必上次你也見過,她想去投胎,但是找不到引渡人。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那引渡人是何方神聖,家住哪裏啊?”我說着說着連古話都鄒出來了。主要我也考慮到這個地精估計也活了不少年了,那他應該在古代待的時間更長。
誰知道他霧化的臉還咧嘴一笑,我必須得說,雖然他是霧化的,但是他那表情比老面的要形象的多。“呵呵,你問我我問誰啊,上一屆的地仙違規已經被開除仙籍了,我今年年初才上任,要問你問我們領導去啊。我這還是才上任熟悉環境的階段呢。”那是操着一嘴的a市方言,我跟趙小河還有老面都差點崩潰,老面那苦瓜臉都擠出了一絲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表情。
這仙還跟人一樣,還有下崗上任,最要命的是這個新上任的地仙還在熟悉環境的階段,叫我們是情何以堪啊。我瞬間就覺得這個地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也沒那麽神秘可怕了。人也放松了下來就質問:“那你上一次幹嘛差點害了我那鬼妹子啊?”
他居然還表現出了一絲不好意思說:“那姑娘陰氣太重,我還以爲她是個植物呢。不好意思啊,我才上任還分不清鬼和植物的區别。我們地精要要采植物精華來補氣的。”之後他向我們解釋了爲什麽會把趙小溪當植物的原因。
原來盤古開天辟地陽清爲天,陰濁爲地。陽氣就是陽清之氣,雖有盤古真人将其劃分但仍不能完全隔離,陰陽二氣混雜從而化育了萬物。萬物中陰陽比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至陽者化爲神,陽氣高于人者化爲山神或靈獸。至陰者化爲虛空,陰氣稍重者化身爲草木。
以上那些都是我從資料上抄下來的。其實說白了就是陰氣重的物更接地氣,跟長在土裏的植物一樣。這樣說來我總算是明白别人說我長的接地氣的原因大概是形容連個人形都沒有的意思。我是一陣大汗啊。可悲他這一個新上任的地精完全還沒有分清鬼和植物的區别。我想這要是在紅樓夢裏的那個绛珠草妹妹遇上了這麽一個完全不稱職的地精,肯定就沒有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了。哎。
我看他跟我們說話還挺真誠,算命也不是很準,再加上自己成個形都要那麽老半天。知道趙小溪真是所托非人了。哎,沮喪之餘,我問他:“你那上一屆地仙幹了什麽事被罷職的呀?總不至于是貪污吧?”
那貨呵呵一笑說:“他幹地精幹的太多年,不甘心,一直想着升職加薪。可是我們這一個蘿蔔一個坑,精靈又不像你們那陰間執法者還會生老病死。哪有機會上位啊,就跟一個什麽地巫合作,吞人吸精魄,這不,上面查到了,我就頂上了呗,嘿嘿。”聽他那口氣,這貨還有點幸災樂禍,我真是無語啊。
“那你原來是個什麽貨啊?”趙小河顯然也不怕了,他問的還挺直接。我還生怕那貨會發火,誰知道他還挺謙虛的說:“我,我就是原來那萬裏大廈廣場中間的一棵老樹啊。後來建廣場,把我砍了,上面看我這麽多年勤勤懇懇,最後還落了個這下場,優待我,就讓了頂了這位置。”
我和趙小河默契的看向老面,老面點頭說:“是,是,原來這萬裏廣場真的有一棵好大的銀杏樹,建廣場的時候就把它砍了。”說完我們又是一陣無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