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吓死的犯人


醒來已是第二天,趙小河陪着我。我隻覺得頭重腳輕,一陣漂浮。

“醒了?”趙小河見我睜眼問。

“昨天我怎麽回事,槍斃執行了嗎?我怎麽不記得了?”我捂着腦袋問。

趙小河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腦袋,他也揉着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就聽法醫說,你還沒開槍犯人就已經吓死了。”他頓了一下,“但是你出來的時候很奇怪。”

槍斃的犯人被吓死也是常事。據說有時候犯人站在刑場上就會被吓的大小便失禁。爲了避免麻煩,一般獄警都會把犯人褲腳用繩子紮緊,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主要就是怕吓出來的屎尿從褲子裏漏出來,不好收屍。也有些直接吓破了膽當場死亡的,即使這樣我們還是會補上一槍,也算是走任務的流程了。趙小河說到犯人被吓死,但是我究竟有沒有開槍的事我是一點記不得了。說來是奇怪,正巧趙小河也說奇怪,我就更加對那天的事感興趣了。

“奇怪,怎麽奇怪?”我趕緊問趙小河,因爲我腦袋裏關于從刑場怎麽回來的經曆是一點也不剩。

“你出來的時候哭的跟什麽一樣,抱着那姑娘就咬耳朵說了半天的話。我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剛開始那姑娘還掙紮,後來也抱着你,兩個人哭的稀裏嘩啦的。你說這怎麽回事?人家受害人的家屬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都罵神經病呢。”說着,趙小河瞄瞄我說:“你認識那姑娘?還是就門口那一見怦然心動了?”

我也懶得跟他解釋,心想這事一聽他就是鬼上身了啊,也就這趙小河後知後覺,白帶他見識那麽多大場面了。雖然說我最近見這些鬼怪也頻繁,但是我有百毒不侵的護身符,不至于被鬼上身吧?

又一想我那百毒不侵的護身符哪兒去了,一摸,居然在枕頭底下,回想那天去刑場,的确沒帶這個。前一天換衣服的時候塞在枕頭底下一直沒拿出來,這才給了那女鬼可乘之機。我趕緊把護身符揣進了上衣口袋。又摸了摸,對趙小河說:“我是被那女鬼上了身,别人看不出來,你這麽有經驗,還看不出來。”

我這麽一說估計他也想到自己被上身的那次,立馬感同身受的說:“哦,哦,怪不得,怪不得。”

這以後我是深知道這不帶護身符的危害,除了洗澡,都是護身符不離身。

這次執行死刑任務已經沒有上次的優待,隻給我們三天的假期。雖然趙小河也爲我鳴不平,但是我覺得長假也空虛,還不如上班有時候還能見到别人看不到的東西刺激。這幾天又恰好非常冷,我在宿舍裏看看書,寫寫小說。

趙小河因爲這次我幫了他的緣故,對我那是的格外體貼照顧,幾乎連内褲也幫我洗了。我很是過意不去,有時候我不願意出門,他就出去買兩個小菜,自己在宿舍煮點飯吃。從前這種時候我們一般是以泡面打發,大概是趙小河怕我被女鬼上身後傷了元氣才不忍心讓我吃垃圾食品。

有時候我真覺得這老趙有些娘,比如他幾乎從來不跟我談女人。連個暗戀對象都沒有,不像我,至少還有個小茄兒這樣的筆友。說到小茄兒,自從上次醫院丢魂以後,我也很少跟她見面。打電話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我們還是回到原來的交流方式繼續寫信。

我很樂意這樣,因爲我有時候晚上還會和趙小溪閑聊幾句,如果總是提及小茄兒,我總覺得她不大高興。趙小河的情商不大高,即使我不提及小茄兒,他偶爾還會說。所以有時候想想他沒有女朋友那是必然的。

可是俗話說得好,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剛這樣想,就發生了一件讓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事,這天我正在樓上宿舍裏幫一個同事打包回家的行李,年底到了,就算有什麽大案子,基本也是壓到年後處理。我們沒什麽事也就都到a市去買點年貨準備回家。

“有人嗎?請問趙小河在嗎?”一個聲音甜美的姑娘在單身宿舍門口喊趙小河,這對我們這些單身的漢子殺傷力可是比領導要來視察還要大。同事們放下手裏收拾的年貨不管,先忙着收拾屋子。我鄙視的看他們說:“人家找趙小河,你激動個啥,我回宿舍了。”

接着我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裏回到自己宿舍。

姑娘和趙小河對坐在桌上,趙小河爲姑娘倒了一杯水。見我進來,姑娘臉一下子就紅了。趙小河介紹說:“這是王萌,萌萌,這是室友李元。”萌萌?當下聽到趙小河稱呼姑娘爲萌萌,我心中一陣惡心,但是不能在姑娘面前失了态,就對趙小河使了個顔色。他低下頭也是一臉不好意思。

“李哥,你好。”姑娘的聲音如春風化雨,柔風拂面。我都差點醉了,伸出手假裝一本正經的說:“你好,小妹。”這才正眼看到姑娘的長相。一看之下,我大吃一驚:“你,你不是那天?”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

他們兩人同時又再次紅了臉,我也知道自己失态,索性也不再說什麽。心想這趙小河夠神速啊,就這麽幾天,關系就這麽親密了。

然後,然後就不說了。趙小河在餘下的幾天幾乎每天和姑娘進進出出,這姑娘說來也怪,那天槍斃她媽的時候,哭的死去活來,也就這麽幾天。臉上的悲痛之色就煙消雲散了,我心想還是年輕不更事的好,這樣沒心沒肺也未必是壞事。

這天晚上,我跟趙小河又各卧一邊床,我知道他還沒睡,就問:“老趙,那姑娘,哦,就是王萌,你怎麽和她好上的?”

他那思緒怕是神遊到了外太空,半天也沒答我的話,就在那睜着大眼看天花闆,我咳嗽一聲想引起他的注意。這才把魂從太空艙裏帶回來的趙小河說:“就是有點過意不去,去看了看她,大概她也是剛經曆了喪母之痛,很需要個人依靠吧。”說完那思緒又不知道飄到哪兒,我也知道他也不願意跟我多說。心裏暗罵,戀愛中的男人都是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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