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方法上有什麽錯誤?”趙小溪又問,這時候,大寶的兒子卻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了起來。這番情景,我們更是手足無措了。我靈機一動,心想不會是這貓尿有什麽問題吧,就問趙小河:“你這貓尿不是狗尿吧?”
趙小河一臉委屈的說:“狗尿有這麽臭嗎?老子看着貓撒的。”他這麽一說,我又陷入了迷茫。
“貓尿?”趙小溪反問,她還不知道貓尿的事。“貓尿不是酒嗎?”
我靠,她這麽一說,我才恍然大悟,敢情貓尿隻是指酒啊。難怪那小黑當時是那副得意的表情,這是耍我吧。趙小河看不到趙小溪,也聽不到趙小溪說話,他莫名其妙的看我表情從茫然到豁朗,就問:“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對,拿瓶酒來。”我說。一般我們說酒難喝就形容說是貓尿。久而久之人們也總用貓尿來代替酒。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個。大概是當時那兩隻小黃小黑自己本身就是動物,給了我一些意識上的誤導吧。
果然,我先用酒擦了大寶兒子的印堂穴,再把手心對準印堂穴。大寶兒子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突然端坐。看了我跟趙小河一眼,就像個老太太一樣哭訴絮叨說:“我孫子呢,我早說不來醫院不來醫院。我自己就有預感我快不行了,孫子還把我送到醫院來受這最後一茬罪。現在可倒好,魂都給勾了,想投胎都投不成了。”
“奶奶,我問你個事啊?”看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隻好打斷她的話問:“你見到勾你魂走的是什麽人嗎?”
“見到了,不就是那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嘛。兩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啊,你說我這投不了胎可怎麽辦啊,我的大孫子哎,你可害死我了喲。”她還是繼續的在那裏叫着冤。
趙小溪卻是忍不住了,她看這老太太又哭又鬧,大概想到自己的遭遇比她要慘多了,也沒這麽不淡定。就幽幽的說:“你有什麽好哭的,死了還幫你孫子騙了幾萬塊錢。”
老太太聽趙小溪這麽一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哭的更傷心,她一邊拍着自己的屁股,當然了,其實拍的大寶兒子的屁股,一邊說:“騙了我也花不着了。我就知道這小子沒良心,趁我快死了,把我送到醫院騙錢啊。”
她這麽一說,我跟趙小溪還有趙小河也真是哭笑不得。看着她這麽折騰大寶兒子的身體,我也不忍心,就說:“不投胎也沒事,你安心的住在這孩子的身體,以後還能活好幾十年,不是賺了。“老太太一聽,還有這個好事,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滿臉的鼻涕眼淚,就往我面前一跪,說:“求大仙救我吧。”所以說啊,别以爲人會越活越明白,活到最後的人居然還想活。說到這裏,我也忍不住去想那些選擇輕生的人,他們臨死前會不會有一絲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呢。
沒等她求完,我一把拉起大寶兒子。用清水往他臉上一澆,貓尿味,啊,也就是酒味一下子就消失了。
緊接着大寶的兒子就像那天突然清醒了一樣,往地上一跪,就開始磕頭感謝我。原來剛剛發生的事他其實也全部知道,隻是缺失了那一魂半魄他是沒有辦法表達的。大寶夫婦看到兒子恢複了正常,也都是喜笑顔開。更是對我們客氣非常,但是本着不拿群衆一針一線的原則,我跟趙小河連飯都沒吃就決定回市裏。當然不會忘記帶上傘,其實那傘帶不帶也無所謂了。因爲我确定了這魂魄在我手心裏的确安全以後,我在剛剛已經讓趙小溪住進了我的手心裏。
趙小溪本來也不肯,可是一想到上次我們好險把她的傘丢在大寶家,她也就委曲求全了。她在我手心裏的時候不像那一魂半魄表現出來的像顆綠豆。而是像一顆珍珠那麽大的晶瑩剔透的水珠一樣,我猜想大概隻有這麽大的珠子才能具備成形的魂魄吧。
更加讓我意外的是,趙小溪在我的手心裏居然能夠直接跟我的心靈溝通。我心裏想的,她都能聽見。剛開始我不知道,隻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在想“這老奶奶說的意思是她的孫子是知道她快死了,故意把她送到醫院制造醫療事故的,還真是人心叵測啊。”
結果趙小溪的聲音就在我的心裏響起跟我對話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社會就是這麽黑暗,你要想養個孫子以後能孝順你,還不如養隻狗靠譜,至少它會一輩子守護你,對你不離不棄。”
我先是一驚,後來又想,“不會吧,以後趙小溪就能直接聽到我心裏的話了,我豈不是沒有秘密了。”
結果趙小溪一聲冷笑說:“哼,你還是讓我住進傘裏去吧,我才沒工夫聽你心裏那些不幹淨的聲音呢。”
看來這是真的了。我不自覺的搖頭苦笑,趙小河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我,一副看神經病似的樣子。“沒什麽,我隻是爲大寶家感到高興。”趙小河也點頭稱是。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心裏又問:“老奶奶說,是一個護士一個醫生勾走了她的魂,還是兩個漂亮的姑娘,難道真是人爲?”
“你确定那醫生和護士一定是人嗎?”趙小溪反而問我。
我的确不能肯定,因爲如果是人,沒道理當時小茄兒在場什麽也沒看見。但是也不可能是鬼,因爲老闖說過鬼是沒有這個能力的,隻有巫。
“我看你那初戀小茄子也有問題。”趙小溪大概是看我想到了小茄兒有些不爽,就冷嘲熱諷的說道。
我心裏也知道這些女人之間的小九九,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心不容二人嘛。就強迫自己趕緊睡覺,心裏不想這些事。
回到宿舍,天已經快黑。我跟趙小河還沒等到天黑就把宿舍緊閉,我張開左手心喊了一聲,“開。”果然,趙小溪就從我的手心裏鑽出來,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了跟她本身一樣大的虛體。至于我知道爲什麽能夠放出這個魂魄,其實也是用腳趾頭想到的。你說要是關住他們要喊,“閉。”那麽要是打開這道門不就是喊聲,“開”不就行了。
當然其實我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因爲我本來打算今晚要約見老闖的,實在不行,我就可以問老闖怎麽操作。
趙小溪從我手心裏鑽出來的時候滿臉的不高興,我心想我剛剛心裏沒想什麽啊,又怎麽招惹了這位姑奶奶。趙小河搭着我的肩膀就問趙小溪:“妹子,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做人做鬼都太辛苦,不過都是在被操作。”
以前啊,我也覺得趙小溪說話總是帶了點哲學範疇的意思。就是太深奧,可是啊,我就喜歡這麽有内涵的妹子。
趙小河是摸不着腦袋啊,他還傻乎乎的問:“妹子,誰在操作你?”說完他側臉看我,一副要揍我的模樣。
我心想這是重色輕友了不是,也懶得管他,就對趙小溪說:“小溪啊,我主要是怕遇到别的魂魄,我要收了他們,你跟那些孤魂野魄的住一起,我不放心。”其實明明是她自己不要住在我的手心裏的,但是我還要承擔這個後果,想想男人真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