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大半夜,也沒見那小霞的墓,我基本已經絕望,摸摸我這張臉,也算是訣别了吧。我自言自語歎了一口氣說:“這兩個鬼丫頭,躲哪兒去了,再不出來,我回去了。”說着轉身就往連隊方向走,這時候身後一個聲音說:“你别走啊,我們在這兒呢。”
我轉身未及反應,用我苦練的敏捷矯健一把抱住一個。兩個姑娘哪裏想到這一出,也吓的不知所措,被我抱住的姑娘大喊:“巫媽媽,救我,巫媽媽,救我。”我身材比她們高大許多,那個姑娘被我抱在懷裏,頭就到我的胸口處。我低頭一看,姑娘羞紅了臉,我也不好意思起來。放開她撓撓頭說:“不好意思啊,你别找你媽媽了,回頭毀了哥哥我這張英俊的臉,吓着你們就不好了。”兩個姑娘頓時笑的前俯後仰。
再過一天,連長他們在一個山坳子裏找到我。那時候我正睡的天昏地暗,連長也沒有怪我失職,隻覺得我生性太倔強,連值兩天夜班,太困了。我也沒把那晚的事當回事,也隻當是自己做了個夢。其實夢裏跟兩個這麽漂亮的少女玩了一夜,雖說沒幹什麽事,但是心裏也美滋滋的。
後來有一次我問部隊裏搞炊事的老黃,可知道巫媽媽是什麽東西?他是本地人,一聽到巫媽媽,神色大變,連連擺手。他越不說我就越好奇,整天纏着他問。
有一次他喝了二兩小酒,就漏了口風,“巫媽媽啊,是種鬼巫,她專門養别人家夭折的小女孩鬼。那些小女孩認了巫媽媽以後,就不會去投胎,成爲小鬼巫。這些小鬼巫不害人,隻是占個山頭,吸死人的殘魂修煉。據說修煉好了就能成一山大神,終身受到供拜。但是你不能得罪他們,如果得罪了他們,他們也會變幻成各種形體來迷惑你,最後把你害死,吸你的殘魂。”
“那鬼就是鬼,怎麽還叫鬼巫?”我問。
“鬼沒有形體,你也抓不着,摸不到,鬼巫是有實體的,人能幹的事他們都能幹。”老黃說。我想到我那天抱着的姑娘,那感覺還真是像抱了個美人一樣,腰如無骨,眼若秋波。不禁又心潮澎湃起來。
把這個事完整的告訴了大仙,大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了兩盞茶在面前了。我喝了一口,頓覺甘甜。望向大仙,她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說:“那就是了,那個巫媽媽可能是給了你一樣東西。”
我忙問:“什麽?”
“天眼。”
天眼,我開了天眼,難怪能看到那些東西,不對啊,那我平時有時候也會見到死人,怎麽看不到呢?我把這個疑問告訴了大仙。
“不是你想看到鬼就能看到的,還得鬼願意讓你看到。這是雙向願意的,你們才能都看到彼此。隻有當鬼能感應到你也能看到他,他才會現身見你,否則鬼是可以不讓你看到的。”我這才恍然大悟。稍又坐了一會,我起身告别。走到院門口,大仙說:“小夥子,積德的事一定要做,你不平凡。”
這大仙,搞得跟個傳銷一樣。我心想,我不平凡,通常蓋上這個大帽子的人絕對沒好下場。呵呵。
但是想是那麽想,我還是決定跟趙小河一起把老趙的那些錢取出來分給受害的家屬還有他自己的孩子。
一路小巴,拖拉機,我們終于到了這個離a市中心40多公裏的下屬縣山區。
“我cao,這a市還有這麽窮的地方?這有錢也沒地方花啊。”趙小河并沒有誇張,放眼望去,這個差不多隻有30來戶的小村莊還有還多是土胚牆,我家也是農村,但是80年代後我們那裏基本也是磚瓦結構了。
所謂土胚的房子,就是用稻草跟泥土攪拌攪拌,然後夯實了打的牆體,我們家以前也是這種房子。記得小時候最見不得下暴雨,外面一下暴雨,那上面鋪草的頂漏還不說。因爲牆根是土做的,老鼠打了很多洞,一下雨,水就從牆根的老鼠洞裏像小泉眼一樣的往家冒。我跟媽媽就拿瓢子往外舀水,那時候我們村每家的門檻幾乎都高,就爲了水不從大門往家淌。唯一的好處就是這種土胚的房子到了春天往往可以在牆洞裏掏蜜蜂玩。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看到這裏,我也不免唏噓,這樣的條件,怕是在80年代末也算是貧困的了。方圓幾十公裏都沒有像樣點的集市,所以我又驚訝了這老混蛋的智慧,這錢放在他這姑媽的手裏,想花也花不出去啊。
找到了老人家的房子,老太太好像不在家。我們在門外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回來,看小院門沒鎖,裏面還有小桌子闆凳。我跟趙小河一合計,心想要不進院子坐着等吧。
剛一推門,屋裏發出了一聲悶哼“嗯哼”。我和趙小河吓的當即往後退了好幾步。原來這屋裏有人,剛剛的聲音是個老爺子發出來的。我自己也覺得剛剛私自進門的舉動不大禮貌,随即不好意思的說:“大爺,我是趙某的朋友,來找他姑媽取點東西,您是他姑父吧?”
我心下想着屋子裏的老爺子應該是老混蛋的姑父。
“哼。”這聲哼的是幹脆利落。我跟趙小河四目相對,都沒了主意。這老爺子看樣子脾氣還不小。正想着該怎麽說呢。一個老太太就像從地裏突然冒出來一樣突然出現在我們身後,“你們找誰?”這個聲音森森的,我和趙小河幾乎是如機器人一樣機械的轉頭去看。
一看之下,是個面如枯槁的小老太太。還穿着過時的老布衫子,手裏提着個小籃子,顫顫巍巍。真的跟鬼差不了多少。跟這老太太說明了來意,她腦子還算清楚,從床底下取出個黑包給我們就讓我們快走,她要做飯給老爺子吃了,老爺子要發火了。
我跟趙小河本來還想跟老爺子打個招呼,爲剛剛的事陪個不是,可是這兩間小屋一覽無餘,根本沒有什麽老爺子。老太太看我們還不走,也是目露不悅,我跟趙小河拿着包灰溜溜的就出了村子。
在村口遇見一個也在等車的人,我給他打了支煙,他問我來找誰?我把事情說了一下。趙小河卻還沒忘剛剛的事,他試探的問這人:“兄弟,那趙老太太家的老爺子脾氣不好啊?”
誰知道那人聽了趙小河的話以後先吃了一驚,然後是邊笑邊說,“你們又被那老太太騙了吧,她家老頭子死了以後,她就喜歡模仿老頭子的聲音。自己跟自己對話,假裝她家老頭子還活着呢。”
聽了這話,趙小河也是笑了。回到a市,我們把錢偷偷分了匿名寄給了幾家。這些事都做完以後。心裏那塊石頭也總算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