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正事完了?”
我一驚醒,點頭說是。
“又招了個事?”
“對呀”,我一拍大腿,差點忘了小溪那姑娘,“大仙,我帶了個鬼在宿舍,沒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你能帶得了她,就能克得住她。她啊,沒變厲鬼,是因爲心裏有信念,都是緣分。沒準以後啊,還能幫你。”她就像是家常聊天一般說的輕松,我也放下了心,剛剛緊張的身體頓時又松懈了下來。
“小夥子,有個事,我上次沒好問你。你以前有沒有什麽奇遇?”她煞有介事的問。
“奇遇?”我反問:“什麽是奇遇?”
“就是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什麽人給了一些東西,或者你經曆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東西,倒是有,我老爹給我一個舊護身符。要說不尋常的事吧,這還得說到我在雲南當兵的時候。
前回說到那時候我們爲了打擊走私,販毒的晚上行動,夜裏都要安排值班巡邏。連長爲了我們不偷懶,出了找墓這個絕招。邊境的那片山區,到處都是亂墳崗子,找不到也正常,但是連長又想到另外一招,找不到你能留啊。那片很多是年代久遠的墓碑,很多碑文在時間的磨蝕下,早就看不清字了。如果你找不到連長指定的碑,那還有别的辦法,就是找無字的碑,在旁邊插面小旗子。第二天連長巡山的時候,拔了旗子,你也算完成任務。
這樣效果是一樣的,你還是得漫山遍野得找墓碑,一個一個的照,看哪個沒字的。有時候我不得不欽佩我們連長的智慧,他要當領導,那絕對是好幹部。
話說那天又輪到我值班,因爲我已經是個老兵了,有時候也就一個人獨自的去巡山就行了。連長叫我找個白霞的墓,接到任務,我二話沒說,背上槍刀就出發。我們連隊有個不成體統的規定,如果誰找的是個女墓,回來就要把這個女的遺照好好形容一番,老太婆就算了。可是奇怪的是我們那片墳,埋的很多都是些女年輕,大概是有什麽說法,我們也沒深究過。
前半夜幾乎無事,後半夜我實在困的厲害,也知道找這白霞希望渺茫。這時候就希望能趕快發現個無字墓碑,插上個旗子,找個地方小靠一會兒了。心裏正盤算着,電筒光一掃,前面正是一個無字碑。這個無字碑蹊跷,碑身一點風蝕的痕迹都沒有,看樣子倒像個新碑,可是碑上什麽字都沒有。我摸了摸,光滑平整,一點雕刻的痕迹都沒有。心裏也嘀咕,這墳看樣子也不新了,碑難道是别人新立的?那時候也顧不得許多,插上旗子,就找了棵大樹靠着睡着了。
睡着的時候就感覺有人用什麽東西搔我的眼皮,困的時候顧不得。但是困意過了,就覺得眼皮子癢,睜開眼一看,什麽也沒有。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回了基地。
連長白天巡山回來時,我午睡也剛醒,剛想去園子裏采幾個果子,連長打着趣就說:“小李子,你這是破壞規矩了嘛,找到墓就把生卒年月抄下來就好,你找到墓還插個旗子幹嘛?”
我心一驚,不會啊,昨天明明是個無字的碑。我還摸了,的确是光光滑滑的,哪裏有字,而且還正是我要的,就問連長沒看錯吧?
連長瞪了我一眼說,“我看錯,旗子我都給你帶回來了,下次再這樣,計分。”他背着手就自己回了連隊。
我心想難道是我昨晚困極了,看錯了,還是插了小旗的旁邊就是那白霞的墓,我沒看見。想着這個解釋還挺靠譜,就心安理得的去摘了果子回班裏休息。
又過了幾天,還是我去值班,這回又找一個女人的墓,名字我是記不清了。當時因爲快要退伍了,整個人當班的态度也消極了不少,我也不尋思去找那個女人的墓了,直接就去找無字墓,因爲無字墓的概率比找那女人的墓高啊。找着找着,又找到一個無字墓,跟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樣,也是新碑,就是從來沒有刻過字的那種。
這時候我還抱着那天的僥幸心理,把旁邊那幾個墓都照了一遍,全部不是我要找的名字。看樣子,這次隻能靠無字碑混任務了。插了個小旗,我就又找個大樹靠着睡着了。睡着的時候吧,覺得好像有兩個女人在對話,說什麽也聽不清。這山區,有什麽,我都不奇怪,心想女的就算是走私販毒的可能性也不大。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個把小時。
第二天,這事又原封不動的發生了,連長回來就批評我,說我故意把旗子插在找到的碑前面顯擺。我被連長說的又氣又惱,覺也沒睡,就獨自上山去找那個女人的碑。
白天因爲光線好,不一會兒就找到了,碑邊上果然有我昨天插小旗子的孔。我扒扒旁邊的濕土,裏面果然有我昨天埋的煙頭,我心下頓時疑惑了起來。那時候也不曉得害怕,就覺得被連長罵了太丢人,沖回連隊就要求今晚還要主動當班。連長執拗不過,就讓我當了那晚的班。我揣了整整兩包煙,就爲了晚上不犯困。
繞山走了幾圈,我早就支持不住了,正想坐下來抽跟煙再找。眼前有出現了一個無字碑,跟我前兩次看到的一模一樣。我插上小旗,也沒抽煙,就靠在那碑上假裝睡着。果然,一會有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小霞,你看她又睡了。”
那個叫小霞的女人妩媚的笑了笑說:“等我會兒,我叫她把墓搬過來。”
第一個說話的女人說:“我先吹吹看,他是真睡還是裝睡?”
我一聽她要吹我,忍不住就睜開了眼睛,大喊:“誰?”
兩個少數民族打扮的少女被我這一聲呵斥吓的目瞪口呆。我一看是兩個面容姣好,樣貌清秀的女孩子。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随即說話的聲音也羞澀起來,“你們是人是鬼啊?”
“是鬼啊。”叫小霞的女孩調皮的說。
“是鬼你們跑出來玩什麽啊?還不回去待着。”看着她們一臉嬉戲的表情,我也不害怕這兩個年輕的小鬼了。
“喂,看你好玩才跟你玩的。你那天不是要找我的墓嗎?”我一想叫小霞,看來是叫白霞的那個。
另一個也說:“就是,你要找我們的,我們出來找你玩,你還吼我們。我告訴巫媽媽去,讓她把你變醜。”
一說變醜,這可是要了我的命了。哥這文藝小青年的臉以後還得混呢,我趕緊服軟道:“别啊,我不是不跟你們玩,是你們老是玩我,不公平啊。”兩個女孩對視一眼。
小霞又說:“那這樣啊,你來找我們,找得到我們讓巫媽媽給你好東西,找不到叫巫媽媽把你變醜。”說着兩個女孩同時消失在黑暗裏。我心道這兩個鬼丫頭,你們都能把墳給搬了,我找到了也拿你們沒辦法啊。想是這麽想,但還是要去找啊。我這英俊潇灑的臉萬一真給什麽巫媽媽毀了,我怎麽能對得起生我的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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