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河莫名其妙的看了我半天,問“說什麽?”我示意他先下樓再說。到了樓下我把聽到的都告訴了趙小河,趙小河神情凝重了半天,轉而對我若有所思的說:“這個肯定不隻是表哥,問題是他是在老趙死之前就跟這女的好上了,還是死之後好上的。”我點頭。
在這家高檔小區附近找了個面館,我跟趙小河都饑腸辘辘。一看這面館的價格,我們又不禁感歎這目标群體還真決定了消費水平啊。一人點了一碗面決定奢侈一次。趙小河說:“小李,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個表哥害的老趙?”
“有很大的可能性,可是刑警都沒調查出來什麽證據,我們兩個法警還能怎麽做呢?”我也茫然了,激情歸激情,可是我們也做不了超出能力範圍内的事啊。
“要不我們去第一現場看看,沒準能找到證據呢。”趙小河扒着面說。
這是一個郊區建在菜園子中間的一棟廢棄的民房,旁邊全是大棚蔬菜,這個房子顯得很是突兀。路上遇到個老農,我指了指那邊的房子問,“那邊是誰家的房子?”
老農說:“沒人家,以前說是蓋了搞征用拆遷的,現在這地方就是菜地,也不拆了。房子沒人,從來沒有人進去住過,不信你進去看看,裏面什麽也沒有。”我們謝過老農就往房子走去。
房子果然沒有一點人的痕迹,半面牆糊了水泥,那半面還是紅磚。頂也是用藍色彩鋼瓦随便搭了一下,已經傍晚,在一片片白色的塑料大棚中間立着這麽一個荒廢的房子。就像一個安靜的墳地住着一個守墓的人。那些隆起的白色大棚在黑暗裏就像是一個個墳冢。
房子裏死了5個少女,還沒靠近,就能感覺到森森的陰氣。這房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用竹篾編的門。走進去一看,裏面什麽也沒有,光線隻能從藍色的彩鋼瓦透下來,整個屋子是藍森森的陰冷。外面天色也漸漸暗淡,趙小河站在門口,怎麽也不敢進來。我轉了一圈,也覺得沒有什麽東西,剛準備出門,腳下一緊。
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瞬間大腦麻痹了一下。我低頭一看,不是手,而是漆黑的長發緊緊的纏着我的腳踝,我心一緊,完了,又見鬼了。順着頭發來的方向,果然,在這破屋子的一角蹲着一個少女,她把頭埋進膝蓋,很害怕的樣子。頭發卻不停的生長,在我的腳踝纏了一圈又一圈。眼看就要纏到我的腰了,我喊了一聲:“好了好了,我看到你了,我不走,有什麽話,你說吧。”
趙小河聽到我的聲音,也顧不得害怕,沖進來就問:“喊我?”我用眼神示意那個角落有人,趙小河伸頭看了半天,搖了搖頭說:“什麽?什麽也沒有啊。”我也隻能無奈的歎氣。
“哎,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們不是壞人。”
那女孩恢複了正常,她的頭發不過齊肩,長的也溫柔可愛。緩緩的擡起頭以後先看看趙小河,又看看我說:“他看不見我,你能看見?”
我心道這不是廢話嗎?我看不見你,我跟鬼說話啊。後來又一想,我tm的不就是在跟鬼說話嘛。“呵呵,有時候能看見,比如現在我就能看見。”趙小河已經吓的在我旁邊站都站不穩。
“你來找什麽?”那女孩問。
“我想找殺你那人留下的證據。”
“他們不是來過人找了嗎,都沒有找到。”
我看她也是一臉失望,就試探的問道:“你知不知道殺你的人跟那個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我有意不說強奸這個詞,怕激怒她。
“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兩個人都該殺。”她臉色突變,殺氣騰騰,五官都瞬間扭曲變形,整個人就像是水做的一樣,一會兒變個樣子。我也吓的聲音幹澀起來。
“你别生氣,我是來幫你的,現在隻死了一個,還有一個沒抓到。死的這個是我親手槍斃的。”
聽到是我槍斃了她的仇人,她又恢複了正常,“那你是警察,怎麽不去找那個殺我的人?”
我一想機會來了,趕緊做出一副爲難的神色說:“你也知道,那麽多人都沒找到線索,我們都沒辦法了啊。”
“我記得我在臨死的一刹那看到那個人穿的鞋子不合腳,他走也走不快,應該是大了。”
我靈機一動,這麽泥濘的田間小路,案發那天又下了雨,嫌疑犯要是想快速逃離現場,穿雙不合腳的鞋不合邏輯。那麽他穿這個不合腳的鞋一定是爲了掩人耳目,又聯系到調查現場隻有老趙一個人的痕迹,那麽這個鞋印肯定是屬于老趙的鞋的,而輕而易舉拿到老趙鞋的隻有他老婆。心裏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七八。
“姑娘,你怎麽還不走,那四個呢?”我本想問那四個鬼呢?還是因爲避諱,沒說鬼字。
“她們都回家了,我沒有家,隻能在這裏等着。”
“那你怎麽不去投胎?”這個問題我問的很唐突,就好像趕着她走一樣。
“我也想啊,可是投胎也得排隊來啊。我沒有家人給我收斂,買路,燒錢,就得等着呀。陰司大神說,我是什麽水生陰命,還有一段緣來渡我,我隻能等着。”
我心道,這真是鬼路也得錢開道啊,看着眼前這個面若桃花,眉似柳,唇間萬言千語休的姑娘。我心中不免恻隐,真是可憐啊。
“要不你帶我走吧,等在這兒還不如跟你出去找的好。”她看我眉間蹙蹙,也猜着幾分我的恻隐之心。
“可是,我是人啊,怎麽帶你走?”其實我也有想帶她走的心,可是我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帶隻鬼在身上,肯定也有很多不方便,何況還是女鬼。心裏難免又yy我要是洗澡,上廁所的時候該怎麽辦。
“你可以拿把傘,把我放在傘裏,你打開傘我就能出來。平時我就住在傘裏,不會出來的。”我又感歎這個女人心思真是玲珑剔透,也善解人意。又歎一聲,多好的姑娘啊。
“我們今天沒帶傘,明天再來帶你走吧。”我神色爲難道。
趙小河看我跟個看不見的東西你一言我一語,本來就吓的不敢說話,一聽我要帶她走。就扯着我的胳膊說,“你帶誰走啊,别把鬼帶着吧?”聲音已經帶着哭腔。
那女孩卻像聽不到趙小河的話一樣,接着對我說:“你來時經過一個小池塘,那邊有些已經快枯萎的荷葉,你去那邊找個看起來像傘的荷葉回來包着我就行了。”
我細一回想,來時還真經過一個殘荷的水塘,離這裏大約300-400米。小跑幾分鍾就到了,我拽着趙小河就往外跑。趙小河以爲這是要逃跑了,撒開丫子的就甩開我一大截,邊跑還邊喊,“快點,快點啊。”我哭笑不得。
這時天色已經漸黑,趙小河到池塘邊上,我喊住他。他站在原地等我,我到他跟前時才說:“下去找個荷葉當傘。”他直愣愣的看我,就像看個神經病一樣。
“下去找吧,你看我也沒用,人家姑娘是好鬼,不害人,帶着她還能保佑你遇桃花運。”我一腳就将趙小河踹下了池塘。他無奈的看看我,也在池塘裏淌起水來。這就是兄弟,什麽時候他都能挺你一把。
“咦,小李,快過來,這邊有雙鞋子。”我剛找到一個能當傘用的荷葉,聽他這麽一說,我趕緊帶着這荷葉就往他說話的聲音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