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那寒顫的目光之後,臉上的嚴肅已經變成了一種驚訝。 新匕匕奇中文網新地址: 收回目光再次望着我,硬咽了一口唾液,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見過鬼的人?”
終于踏上真正的話題了,我收回目光,伸出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說道:“你的臉色和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你經曆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對于你這樣的人,斷了一隻手,脾氣很差。其實這都隻是爲了僞裝自己,保護自己。會變成這樣,除了見鬼,沒有什麽理由可以說服我。”
聽我那麽一說,他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啊,退了兩步,收回目光望着地面。我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無怪不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兩立的。有的東西總是會存在于我們的身邊,其實鬼也隻是一個元素。你大可放心的告訴我,我是道士,有什麽問題都可以給你解決。”
不料他立即擡頭問道:“真的嗎?”
終于他恢複了這個話題,其實内心渴望得到解釋的他隻是想要一些合理的解釋。我點頭堅毅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會騙你嗎?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他終于放下了那層虛僞的外套,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我,擡頭說道:“走,我們這邊說。”
拉着我就進入了一間小屋子,那是他住的地方。裏面有一張床,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看上去停整潔的。一個殘疾人能夠這樣,已經跟不錯了。
他指着一張沙發說道:“坐,你坐!”六十多歲的老者抛下了剛剛的嚴肅,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伯,和剛剛想比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我坐到了那張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沙發,老者給我倒了一杯水,臉上堆着少見的笑容。
做好了一切之後,他也坐到了那張凳子上,自己拿着一杯水喝了起來。喝完那杯水之後,他擡起頭來,臉色凝重的望着我說道:“其實有些事已經壓抑了我很久,但一直找不到傾訴的對象。終于讓我等到了你,道長,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我伸出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笑着說道:“老伯,千萬别那麽說,您說吧!今天我到這兒來都是因爲聽說這兒有個怪老頭,我才過來的。當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在你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麽事。經過短暫的交談之後,我完全猜對了。
隻要你肯說,我能夠幫助你的,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幫忙。說白了,我不忍心看到一個含冤而死的人變成冤鬼,到時候傷害更多的人。”
他聽後堅定的點頭,說道:“我知道,道長,但還是要謝謝你。”
我伸出手示意他說話,沒再說什麽。片刻之後,他的目光開始如同搜索幽怨古靈一般思索起來。半響之後緩緩開口說道:在我四十歲那年,發生了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事。也就是丢失了這隻手的那年,因爲這隻手,我老婆帶着兒子離開了我,爲了尋找他們我來到了這個小地方。後來徹底失望,隻能在這兒找個地方活下去。
我是個挖煤的工人,當時因爲家庭的需要我走上了挖煤這條道路。那時候我們那地兒有個很大的煤山,需要很多的人去挖煤,這也給我們農村人就業的機會。
至少挖煤不會餓死,我去挖煤那年結婚十多年了,有個老婆還有個兒子,兒子都十多歲的年紀,已經上學。當時的情況不像現在,不好就業,就種莊稼,全家吃飽不餓死就可以了。但那年不行,鬧饑荒,缺水,很多地方都鬧了,沒有糧食吃。
沒辦法,爲了生活我決定踏上挖煤的道路,其實挖煤的風險性你應該知道。一旦下雨随時坍塌,經常埋着幾十個甚至幾百個人在裏面。所以挖煤這個行業是冒着死的危險,雖然工錢可以,要不是爲了吃飯,誰願意趟這趟渾水。
挖煤還有個好處就是,老闆之前都給我們簽了合同,挖煤要是發生什麽意外,丢失了生命,賠十萬塊錢。十萬塊,那對于當時來說可是天文數字,可能我們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麽多。
要是好着的,按天數來算工錢,每天就幾十塊錢,不過那就夠了,至少一家的生活不成問題。這在當時也算是高薪,雖說死了有好待遇,但誰願意被煤山埋在下面呢。
就這樣我開始了挖煤的生涯,我和村子裏的三個人一塊去,當時都是生活所迫。他們的年紀和我都是差不多大,也有自己的家庭,我們都是爲了家庭。
還記得那個總管脾氣很差,扔了一套衣服給我們,還每人分發了一頂帽子。帶我們去到了帳篷裏面看看住的地方,話也不說,老是闆着臉,像我們都是奴隸一樣。不過好在也沒怎麽見他,就時不時見一次,當時我們是原地就睡,搭着帳篷就睡了。
工地上還有嚴格的規定,一個月允許回家一次。當時挖煤人嘛,不就爲了生活多賺些錢,沒辦法,睡在工地上也沒有反對的意見。再說我們當時能有選擇嗎?隻要有個睡覺的地兒就不錯了。
那時候的一個小帳篷裏面住着十五個大漢,那可是大熱天,人怎麽受得了。但想想爲了生活,做什麽都隻能忍氣吞聲。默默地接受裏面的安排,去到之後和十幾個差不多大年紀的人住在一起,了解下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處境。
有個年紀大些的,已經五十多歲了,大夥都叫他雄哥,叫馮雄。佝偻着背,臉上總是帶着一些難以理解的表情,據說他在煤山已經挖了十多年的煤,在煤山裏面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那天晚上雄哥對我們說:“兄弟啊,其實大家做這一行都不容易,要不是爲了生活誰願意來這個地方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其實在煤山裏面做,危險的事情很多,還有很多禁忌你們也千萬别去觸碰。”
聽着雄哥那麽說,我來了一些興趣,禁忌,這挖煤還有什麽禁忌,不就是把煤挖了就好。于是望着他問道:“雄哥,挖煤還有什麽禁忌呢?”
其他人都不說話,隻是望着雄哥,他眨了一下眼睛,說道:“在這工地上我也幹了很多年,其實我早就可以不用做了。隻是有些事不得不留啊,一旦選擇了這條路,想要放棄确實不容易。我那麽說你們也别想多,不是老闆的問題,而是我自己的問題。
在場的兄弟們新來的時候都聽過我說的這事,所以說出來已經不奇怪了。看到你們新來的我必須要說,這也要提醒你們,你們也别嫌我話多,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我們幾人面色沉重的看着雄哥,盡管之前的人都聽過,但還是聚精會神的打探着雄哥的臉龐。半響之後,雄哥接着說道:“我是十多年前就來這兒的,那時候這片煤山剛開沒有多久,我算是這裏最年長的員工。算是跟着這煤山同甘共苦,這些年我就親眼看到過許多次崩塌事件,無數人被埋在了煤山裏面,至今還有屍體沒被挖出來的。
有時候挖着挖着,還會挖到一些以前的骨骸,剛坍塌過後的那段時間,還經常挖出腐爛的屍體。但這些都很正常,所以要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這一切。
既然選擇了挖煤那就不是鬧着玩的,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這十多年我能夠存活下來,全是經驗在指引着我,同時我也經曆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今天你們剛來,我就把這些匪夷所思,無法解釋的事告訴你們。但聽了之後千萬别害怕,你們有可能也會遇到,我隻是讓你們學會克服心理障礙。
那時我三十多歲就進入了煤山挖煤,第一次是我大哥帶我來的,他之前就做過挖煤的工作。後來本地有煤山,就是這座煤山,他就回家來做了。大哥挖煤時間久,見識也多,挖煤這東西其實就是一門技術活。說什麽幹苦力,那都不是,畢竟進入了那裏面還有很多的講究。
當時大哥老是提醒我,挖煤的時候千萬别一個人到一個地兒去挖,不安全。一是怕煤山坍塌了被埋,二是裏面有髒東西,一個人去的話一定會出問題。
說到髒東西,這煤山裏面死的人多不計數,死了之後他們的魂魄沒有做過法事,無法下地獄。以至于都出不去,一直迷茫在裏面。由于屍骨未寒,常年被埋在裏面,有的屍骨都找不着,煤山裏面到處都是孤魂野鬼。
那洞穴裏面暗無天日,每天不分晝夜都會有很多人說遇到鬼。有時候我們夜裏加班還會聽到一些慘叫聲,有時候還會傳來莫名的笑聲。還有時候會看到一些東西從我們的身邊經過,各種五花八門的東西都發生了。
心裏雖然害怕,但人多在一起倒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畢竟人嘛,身上的陽氣重,那些髒東西不敢靠近咱們。但當一個人獨自在一起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那時候陽氣少,鬼很容易下手的。所以挖煤的時候一定要緊緊的跟着隊伍,千萬别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