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晶的八字裏當然看不到那麽多,看出的隻是一些大概上的梗闊而已。如果想要知道詳情,當然得到她家走訪一次。好在周末可以去看看,同時我的心不由懸了起來。
夜晚來臨了,整個g市被籠罩了一層黑壓壓的迷霧,在這黑暗之中似乎帶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聽,那遠方傳出幾聲驚愕的尖叫,似乎有人嬉戲,又似恐懼的嘶吼。看,遠處的天空彌漫着死亡一樣的顔色,空洞,恐怖。
路燈下的我仰起頭坐在一張木凳子上,今天夜裏似乎很不平靜,心裏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飄過。掐好了指頭迅速算着,可是無論如何也算不出今晚會發生何事?萬般無奈之下我閉上了雙眼,霎時腦袋一片空白,這個世界似乎清靜了許多。
良久之後我才睜開眼睛,眼前還是早上我所在的那個公園。這裏的一切都沒變,鬼算所在的位置一直都在,但是可能是晚上他換了地方,沒在這裏。此時已是晚上十點時許,人正在漸漸減少。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琢磨着自己下山已經有些日子了。心中對那個賴以生存了十三年的地方沒有半絲牽挂,隻是有些回憶始終揮之不去。畢竟十三個光景都在那裏度過,盡管沒有一個很好的童年,但那始終是我這輩子的所有。
還記得那個陪伴我十三年的師傅,他的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一直浮現在我腦海深處。十三年,他給了我他的所有,最後連自己的生命也搭了進去。我心中深深的懊悔,一切又回到了那一夜……
一隻恐怖的飛屍和師傅糾纏在一起,原本自己用茅山派的祖傳佛珠就能夠結束一切,和師傅一起回家吃飯。可是就在那時候佛珠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我的眼睛迎上了猛光,變得看不清楚,暫時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做了一個緩沖,正是這個動作慢了半拍。
我把佛珠丢出去的時候歪了,僵屍脫離了我的攻擊範圍,正當我準備迎上去救師傅的時候。那具千年飛屍已經把師傅的身體叼飛了起來,我擡頭惶恐的看着黑壓壓的樹木,師傅和飛屍消失了,我恨不得自己也飛上去尋找師傅。
就在那個時候,身後突然傳出了“嘭”的一聲巨響,我發愣似的轉過身去。隻見地上躺着一具直挺挺的屍體,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影,我的師傅。他嘴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倒在了血泊中……
無數次這段回憶飄過,我都要懊悔很長的時間。正是自己的一個失誤害死了師傅,要是當時我仍準了,沒有被強光射住眼睛,師傅就不會這樣,我就不會離開山上。
可是一切都已經釀成,說什麽也無補于事。師傅離開了就是離開了,這是鐵定的事實。
或許上次師傅的出現(在魂魄僵屍中出現了師傅的聲音。)就是爲了打開我的心結,讓我也好迅速的從罪惡中解脫出來。在我看來,那隻是師傅的一種告誡而已。
終歸究底師傅的死是自己的失誤造成,這是命運?還是自己的錯誤呢?無數個夜裏我都輾轉反則,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太多烏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時候滿腦子的一團糟,我不得不靜下來讓自己好好的靜一靜。于是閉上雙眼,再一次清靜自己的頭腦,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
隻見我身處一片黑壓壓的樹林裏,周圍滿滿的全是樹,一根連着一根。這個時候還時不時傳出烏鴉的叫聲,似乎有種死亡的恐懼正在蔓延這片樹林。
我冷靜的扭頭四處觀看,突然就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她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我。這是那是個老奶奶,我今早見過的老奶奶,她還和我說了一堆的話。心裏一陣猶豫,想道:天呐!我怎麽會看到這個和自己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老奶奶呢!
她直直的走向我,但是那雙眼睛卻不看我,看的反倒是我身後的東西,似乎那裏更加的迷人。我迅速一個轉身,隻見那是條小溪,裏面還流着水。老奶奶無視了我的存在,對直的走向小溪邊上。站在岸邊,她突然轉過身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我擦了一下眼睛,她的嘴角輕輕的動了一下,但是說的什麽我也不知道。緊跟着她的身體後面……身體的後面竟然……竟然出現了一隻手,一隻女人的恐怖手掌。那層包裹着皮子的已經不見,全是皺巴巴的紅肉,像是被人活活的扒了皮。
緊跟着,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的畫面出現了,從那隻手以下冒出了一個腦袋。那個腦袋上頭發也沒有,一層紅兮兮的爛肉,皮子挂在上面莖莖調調。那哪裏是人,根本就是鬼啊!
她的嘴一下子張開,露出了那口牙齒,上面帶着血,一股血線由上而下。撕的一聲響,她的臉皮完全破開,就像被劃開口子的袋子。一股鮮紅的血液飙了出來,霎時她的臉上全是血液。
隻見一張蛤蟆一樣的大嘴對着老奶奶,她覺察到了我的存在,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連同老奶奶一齊帶了下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老奶奶是被她的嘴巴拖下去的,她吃了那個老奶奶!
但是那一刻,作爲道士的我竟然無動于衷,我的雙手和雙腳竟然無力動彈。
……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喘息着大口大口的粗氣,捂住胸口,一陣堵塞。霎時腦子裏全是那個惡心的畫面,我低下了頭去,然後猛地搖晃。
這樣持續了十多分鍾,我的心跳才慢慢的恢複,腦袋也慢慢的清醒過來。半響之後,發現自己已無大礙,整個人完全從剛剛的“幻覺”中清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周圍,空曠的公園已經沒人,此刻已是午夜了。
我見到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小鬼過路,但都來去匆匆,畢竟這裏白天陽氣太重,它們也不敢逗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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