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靠近了我,我發現她的手抖得更厲害,她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緊接着,一張臉突然從我娘的身後冒出來,天呐!那張臉……那張臉……我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的頭發完全脫落,光着的不是腦袋,而是一片片鮮紅的血肉。頭顱上的那層皮完全脫落,皮膚鮮紅的血還在上面,那張臉像是被魚咬破的一樣,一個又一個的大洞,皮子掉在下巴,像是血肉一樣的胡須。
還有那雙眼珠子,都掉在了臉龐上挂着。她的身上沒有穿半點衣服,但是她那身子我真的不敢直視。霎時我喪失了哭泣的本能,雙眼大大的瞪着那裏。
隻見她朝我和奶奶看了一眼,天呐,我永遠無法忘記她給我的那個表情。但是很快,撲通一聲,娘的身體和她一齊落進了水裏。我再也忍受不住,想要尖叫,但是最後太激動,猛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在自己家中,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但是我很奇怪家裏竟然有人打鬧關(做法事,給人超度,民間一種說法)。
我起來一看堂屋,一群先生在我家裏轉着,還有很多鄰居都在。隻見我爹跪在地上,他臉上滿是憔悴,頭上還戴着孝。
我一看,不對勁啊,我爹怎麽可能戴孝,死的難道不是我娘嗎?(農村是這樣的,長輩死了同輩不戴孝,晚輩則要披麻戴孝。)
我扭頭一看,堂屋沒有棺材,不對勁啊!正在我準備向前走去,這時大伯一把拉住了我,他也戴着孝,拉着我一句話也不說。直挺挺的來到剛剛我睡覺的房間之後,他關上了房門。
轉臉望着我,隻見他一臉憔悴,雙眼布滿血絲,一看就知道這是熬夜導緻。他冷冷對我問道:“紅,告訴大伯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前天,沒想到我已經睡了兩天,晃了一下腦袋之後,我張了一下嘴巴,扭着腦袋,發出的第一句話是:“我奶奶和我娘呢?”
大伯雙眼變得嚴厲起來,他嚴肅的再次問道:“告訴我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每次看到大伯嚴厲我都會害怕,我身體害怕得顫抖了一下。于是把那天晚上我知道的事都說了。聽到之後,大伯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說完之後他就表情嚴肅的走了出去。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奶奶和我娘都在那天晚上不見了,而在岸邊,他們發現了奶奶的一拙頭發和一些血液。我娘和奶奶的屍體一直找了兩天都找不到,就像從來沒有進去過那條小溪裏一樣。
後來被迫回家給她們做法事,就帶回了她們留下的最後遺物超度。這也是民間的一種超度方式,以能夠超度死者爲主要目的。
後來我自己到小溪看了幾次,可是小溪裏就像沒發生過什麽事一樣。後來間隔三年之後,又消失了一個人,誰都不知道怎麽不見的,隻是在相同的岸邊發現了一些頭發。
後來,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定律,每隔三年就會有幾個人消失不見。但大家都得到了一個相同的結果,在相同的地方找到了相同的東西,頭發和一些皮膚組織。一直這樣過了很多年,每隔三年,都會有人消失不見。
很多次我跟人說死的人都進水底被吃掉了,但是沒人相信我說的話。就這樣,大家都看着逐漸消失的人,不以爲然。十多年前,很多人開發了這裏,把這裏弄成了這樣。
但是死亡仍然沒有停止,每隔三年還會繼續死人。我不知道這地方還要死多少人,但是很快就又有人要死了,因爲這又是一個第三年。
老奶奶說到這裏,她惋惜的歎了一口氣,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小溪。這時有個聲音冒了過來:“媽,你怎麽又跑到這裏來了,我不是讓你别亂跑嗎?”
我一聽,擡頭一看,隻見一個40來歲的中年婦女朝我們走了過來。這中年婦女保養得很好的因素,看上去還有些韻味。她笑眯眯的望着我身旁的老奶奶,但是我發現她緊緊地拽着我的胳膊,目光不敢直視剛剛的婦女。
她一見老人這樣,就看着我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兄弟,給你帶來麻煩了,她是我婆婆,她這裏不太正常。”婦女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示意老奶奶的神經不正常。
我一看恍然大悟,原來老奶奶是精神不正常,難怪她在說話的時候一直左顧右盼,害怕被人發現似的。我低聲自嘲了一下,應道:“沒事的,姐姐,還好老人家她沒什麽事。”
婦女拉了老奶奶一下,說道:“媽,咱們回家了。”
老奶奶回避了一下婦女,她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小夥子,我這兒媳婦就是那天我看到從河裏冒出來的人。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我呵呵一笑,沒說什麽,老奶奶就跟着她離開了這裏。她還時不時的轉頭看我,那雙可憐的眼睛像是在跟我求救。而婦女像是地獄的黑白無常,無情的拖着她的身子。
我低下頭去自嘲自己像個傻子,一個神經病的老奶奶說的話自己還聽得津津有味。這地我倒是看不出有半點邪氣,我來到河裏一看,這跟正常的溪流并無差異,我怎麽可以那麽傻呢。無奈的搖了一下腦袋之後,我就離開了這裏。
此時已是中午時刻,劉晶和沈麗應該放學了,我一直那麽靠兩個女孩養着,心裏甚是慚愧。但是自己除了抓鬼,又無一技之長,隻能這樣暫時耗着。
很快我來到了居住了地方,兩人已經回來了。劉晶坐在沙發上抱着筆記本弄,沈麗則在自己的卧室聽音樂。我開門之後,兩個女孩擡頭看了一眼,劉晶指着桌子道:“你的盒飯。”說罷她又繼續玩弄筆記本。
看着那個筆記本,我的心裏産生了一種陰影。剛剛封門村那幾個大字浮現在了我的眼前,我皺眉問道:“劉晶,你的筆記本沒什麽事吧?”
她疑惑的望了我一眼,不以爲然的說道:“沒事啊,怎麽了?”
我說了一句沒,就沒再說話,拿起盒飯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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