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一間屋子内,徐正平正看着徐飛宇暗自惱怒呢,今天之事雖說是郭騰不對在先,但是徐飛宇做的也着實太過過分了一些。
那郭松濤雖是憑借女兒上位,但卻也是工部尚書,若論官職與徐正平還是平級,也是南京城中數得着的上層權貴了,雖然比之底蘊百十年的徐家還差之遠矣,但是徐飛宇也不能領着人打到人家府上去,并且還将那郭騰給抓到了徐府。此事若是鬧的大了,到時南京知府、南京留守司都會攪和進來,畢竟留都之内聚衆鬥毆已是不小的事端了。若是到時那郭松濤的女兒再在朱祐樞床頭吹吹枕頭風把那容莊王也給牽扯進來徐家要想平息此事可是要費不少周折了。如今整個徐家爲了章氏的事情已是忙的焦頭爛額了,徐正平實是不願再将這件事鬧得大了,心中正思索着該如何才能将此事平息下來。
心中惱火的徐正平瞪視着徐飛宇是又氣又無奈,徐飛宇如今二十多歲已是成年了比不得從前年幼之時犯了事情便可随意教訓。徐飛宇卻是不看對面的徐正平,雙目上挑斜瞟着上面的房頂,心中隻道反正事情已經做了到時自有伯父、父親出面,大不了上演一出苦肉計也就罷了。
就在徐正平想要再教訓徐飛宇一頓時忽聽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郭大人來了,正在待客廳内等候呢。”徐正平聞言一愣,随後沖徐飛宇道:“走,跟我去給那姓郭的演場戲。”說罷領着徐飛宇便往前廳而去。
徐家待客廳内,郭松濤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灼的走來走去,心中緊緊的牽挂着自己那個纨绔兒子,否則也不會這麽着急忙慌的去找朱祐樞讨要玉闆來換兒子。就在郭松等的急不可耐之時忽聽一個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哎呀!郭大人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徐正平人未至聲音先已發出。
郭松濤聞言往外看時隻見徐正平領着徐飛宇快步朝自己而來。徐正平來至郭松濤身前後拱手先行一禮,不待郭松濤說話搶先一臉歉意的說道:“郭大人,真是對不住!對不住!飛宇這孽障今天做的事正平也是剛剛得知,正要讓人送郭公子回去呢。”說罷轉身又沖徐飛宇厲聲道:“你這孽子還不快向郭大人好生賠禮道歉!”徐飛宇聞言沖着郭松濤随意的拱了拱手一副憊懶的樣子,聲音也是少氣無力:“郭大人,今天的事是飛宇不對,還請郭大人原諒則個。”說罷将頭一仰一眼也不看那郭松濤。徐正平又賠笑對郭松濤道:“郭大人放心,正平一定好好教訓這孽子!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郭松濤看着裝腔作勢、虛情假意演戲的徐飛宇父子二人心中早已是破口大罵了,隻是面上還是擠出一絲笑來:“年輕人一時沖動做事難免荒唐一些,徐大人莫要再責罰飛宇賢侄,何況此事我家騰兒也有不對之處。”郭松濤說罷又道:“飛宇賢侄所要的玉闆我已帶來,還請徐大人将犬子放出好讓我也帶回去好好教訓教訓他。”徐正平轉身沖徐飛宇喝道:“還不快去把郭公子請出來!”徐飛宇轉身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徐飛宇便領着鼻青臉腫的郭騰來至待客廳中,郭松濤見了滿面青腫的郭騰是又開心又心疼,随後沖徐正平道聲告辭便領着郭騰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便是連徐正平提議擺宴請罪也被推辭掉了。
看着那灰溜溜離開的郭家父子二人,徐飛宇忍不住大笑出聲,徐正平沒好氣的瞪了徐飛宇一眼,呵斥道:“你這混賬盡給我惹些麻煩,老子總有一天要被你連累死!”徐飛宇見得自己老子又發起火來,趕忙道:“我去把那些玉闆安置好!”說罷飛快的跑了出去。徐正平看着徐飛宇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對于自己這個兒子是真個沒有辦法。
玉乃石中之精,乃是集天地精華四方靈氣而成型,隻因其蘊含靈氣也可起祛除邪穢,保佑安康之效,故而古人多配玉于身。那漢白玉雖隻是玉中下品畢竟是集天地靈氣而成,所以許多大型法陣多以其來布陣。楊悅要這玉闆便是布周天星鬥陣所用。
徐飛宇一邊指揮人手搬運玉闆一邊問向楊悅:“楊悅,這玉闆已經弄來了,接下來怎麽辦?”楊悅右手輕輕撫摸着玉闆接口回道:“玉闆雖是有了隻是那些星宿幡還未完成,栖霞寺諸位大師與祝墨言還未調養的好,隻等星宿幡送來,他七人再恢複好了,我們便開始布陣。”徐飛宇聞言點了點頭,心中自是期待可以早些将陣法布成。
入夜之後楊悅并未就睡而是讓人在堆放玉闆之處挂起了十幾盞燈籠,将周邊照得通明。楊悅則是左手端硯右手持筆用那飽沾朱砂的狼毫筆在五塊玉闆上面書畫着什麽。
這次楊悅非是繪畫符箓,也不是書寫表文,所畫的東西複雜難辨,玄奧晦澀尋常之人難以看出究竟。隻是若有精通星象之人在場便會驚奇的發現楊悅在那玉闆之上所畫的東西于天上星象匹照的完美無缺,絲毫也不相差。楊悅在那五塊玉闆之上所畫的正是周天之上紫微、太微、天市三星垣的星域圖。紫微垣含星六十七顆,太微垣含星三十四顆,上市垣含星一百四十顆。将近兩個時辰的功夫楊悅終于将那二百一十一顆星辰盡數按照周天之上的所排列的順序繪畫到了五塊玉闆之上。
燈光下五塊潔白晶瑩的玉闆散發着幽幽白光,玉闆上朱砂所畫的星象圖好似活了一般對應着星空之上的星辰緩緩轉動起來。
楊悅揉揉發麻的雙肩,将筆研放下後又仔細的看了一番五塊畫有星辰圖像的玉闆滿意的點了點頭後才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楊悅簡單洗漱一番後脫去鞋襪盤膝坐在了床上,雙手各掐印訣置于膝上擺出三花聚頂、五心朝天之勢緩緩運行起齊雲所授的心法,慢慢的,慢慢的楊悅隻覺得一種玄妙的感覺将自己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