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廉回頭看時看到的是徐飛宇那平靜之中卻又蘊含着難以抑制怒火的面容,那冷峻男子雖然已經命喪飛宇手下,但是徐飛宇心中的悲憤卻是絲毫未曾消散。
“你、你要做什麽?”看着徐飛宇,張思廉面色蒼白如紙,身子如同篩糠一般抖動不已,甚至那聲音之中都帶着難以掩飾的哭腔。
徐飛宇嘴角劃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左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張思廉的臉上,隻一巴掌便将張思廉拍出将近一丈遠,鮮血帶着幾顆脫落的牙齒從張思廉口中噴出,那半邊面頰更是如同饅頭一般腫脹了起來。也虧的徐飛宇先前一場惡戰體力消耗甚大,這一巴掌也沒有了多大氣力,否則以張思廉這文弱的小身闆哪裏經受的起徐飛宇全力一掌。
徐飛宇一掌将張思廉拍出去之後在張思廉驚恐的目光中兀自向其走了過去。這一刻張思廉看着那面容、衣襟之上還沾染着猩紅血液的徐飛宇就好似從冥獄之中走出的惡魔一般,恐懼瞬間籠罩了張思廉的全身。“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此時張思廉的神經已經徹底崩潰,涕淚齊流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之前張思廉可是親眼看見徐飛宇一劍将那冷峻男子破顱而過,那血腥殘暴的一幕對于張思廉來說便如同惡夢一般,誰知道面前這個殺神會不會也将自己慘殺,現在張思廉隻有哭喊哀求,祈求保留一條性命。畢竟求生是所有的人的本能。
那陸護法先前噴出的一口精血已經嚴重損了自身根基,隻那一口精血沒有數年調養也恢複不來,後來楊悅又一擊庚辛之氣斬了那跟陸護法心神相通的黑貓更是使的陸護法身受大創,一身氣血飛快衰退下去,面色更是枯槁不堪,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十幾年。楊悅趁那陸護法尚未緩過精神之際,飛身蹿至陸護法身前,緊接着雙手狠狠一扯陸護法雙臂隻聽“咔嚓”兩聲輕響伴随着陸護法的慘叫響起,那陸護法雙臂已然被扭斷了。楊悅又抽出一根繩子來将那陸護法緊緊捆綁起來,這才送了一口氣。
楊悅解決掉陸護法時正看見徐飛宇一掌拍飛張思廉然後又向其走去,楊悅知徐飛宇因王汕被殺此時心中必定憤怒不已,但是此時卻也容不得他意氣而爲,若是徐飛宇真個手上把持不住一下子将那張思廉給弄死了,那麽幾人今晚可就白忙活一場,畢竟還需要那張思廉招供白蓮教教徒的人員呢。
徐飛宇此時心中雖是悲痛、憤怒不已,好在并未失去理智,打了那張思廉一掌後便也強行将心頭怒火壓制了下來。
隻見徐飛宇來至張思廉身前之後,在張思廉驚恐的目光下一把将其扯了起來,随後徐飛宇拖着張思廉來至院子之中後一把将其扔在了院子裏,狠聲道:“好好呆着,要是敢動一點心思保證讓你生不如死!”那張思廉此時已是被吓的如同癡傻了一般,哪裏還敢動别樣心思,隻是拼命的點頭示意。
王汕屍體旁,韓浩、肖晃、薛威三人肅然而立,此時三個以往就算是刀劍加身、遍體鱗傷也不曾皺一下眉頭的漢子竟然一個個淚水滿面,王汕的身死讓三人心中好似被刀子狠狠剜割一般,那是一種身體上的傷痛難以比拟的痛,使得三個鋼鐵般的漢子此時才會情難自已。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徐飛宇身邊七個護衛都是從邊關之中挑選出的百戰精銳,七人先前駐守邊關之時也是身經百戰,數次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七人的感情就是從那時締結起來的,雖也曾不止一次讨論過死亡這個話題,但是當死亡真的來臨之際,還是讓人難以承受那份痛楚。
楊悅也來至王汕屍體之前,看着悲痛的韓浩三人,再看看面沉似水的徐飛宇,有意寬慰幾句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最後楊悅輕歎一聲,雙唇微啓,輕聲念道:“塵歸塵,土歸土,三清太上憐衆生,妙法賜人得安甯,陽世肉身壽已盡,自當一魂歸地府……”随着往生道訣的誦念,隻見王汕身軀之中緩緩飄起一團白色光影,那光影在浮出王汕屍體三尺距離之時便停了下來。幾人再看那微弱的白色光影之時竟然跟王汕的樣子一模一樣,正是王汕的魂魄。隻見王汕的魂魄沖着徐飛宇、楊悅跟韓浩三人拱了拱手然後便化爲一道星芒消失在遠方。
徐飛宇主仆幾人看着王汕飛去的魂魄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後心中便明悟了過來,幾人都沖楊悅投去感激的目光。
收拾起心中的悲痛,徐飛宇讓韓浩幾人将王汕的屍體安置好之後又将那捆綁的粽子一般的陸護法看守了起來,然後徐飛宇便像提雞仔一樣将早已癱軟的如爛泥一般的張思廉提進了屋子裏。
桌案前,張思廉看着面前的紙筆蒼白的臉龐之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還愣什麽?趕緊寫,把你知道的白蓮教中的人的名字、住址都寫出來!”徐飛宇看着久不動手的張思廉厲聲喝道。張思廉喉頭狠狠咽了幾下:“我、我不能寫,如果我寫了,宗主不會放過我的,我不能寫、不能寫……”徐飛宇眉頭一挑,手上一把匕首已經搭在了張思廉耳朵之上:“如果你不寫,我保證我的手段比你那什麽狗屁宗主更令你生不如死,寫!”說至最後,徐飛宇狠狠一拍桌子,隻吓的那張思廉險些從椅子上面滑落下來。
拿起面前的毛筆來,張思廉手腕顫抖的如同抽風了一般,那墨水從筆頭之上四濺下來,将得桌子上的白紙上弄的都是點點滴滴的墨水,好大一會的功夫過去了,那白紙之上卻是一個名字也沒有寫出來,張思廉心中的恐懼是真的壓制不住,以白蓮教的手段若是得知了自己叛變了教派定會痛下毒手,但是不寫面前幾個兇神也絕不會當過自己,這一刻張思廉進退兩難。
看着那久久沒有寫出一個名單的張思廉,徐飛宇的臉色也慢慢的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