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乃人精氣神之根本,但失其一便損根基,有道是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魂魄分屬陰陽,在人體之内乃是相生相助,陰陽平衡。
如今秀兒失了七魄便是失了體内陽氣之根本,雖還餘有三魂,但卻是陰陽不濟,沒了七魄的陽氣的互補,這三魂要不了多久便也就消散了,到時候這秀兒可就是真的死了。
若是尋常呼魂喚魄之事對于楊悅來說自是不在話下。農村常有新生嬰兒被髒東西沖撞了魂魄,導緻魂魄離體,便有那巫婆神漢之流用那叫魂之法呼喚魂魄回體。這些坊間所傳之術隻是道教呼魂喚魄的皮毛之術,楊悅更有比之高明百倍的手段,但現在的情況任是楊悅手段如何高明都無以爲力。
尋常失魂也就是三魂七魄中任失其一或是兩道,但像這七魄全失實屬罕見,并且這秀兒七魄更是被水中惡鬼強行拘禁了起來,尋常喚魂之術根本無效,就是楊悅的手段也難以奏效。事到如今隻有一法,那就是尋出水中惡鬼,從其手中将秀兒的魂魄奪回,再令其七魄歸體。隻是這水鬼藏身河水之中難以尋到其藏身的具體位置,如果入水去尋的話楊悅一身本事在水中根本難以施展,說不定到時還得吃那水鬼的虧,所以說如今隻有把那水鬼引出河來再對付他了。水鬼離若水其道行先就弱了三分,憑着楊悅的一身本事再加上白羽從旁相助隻要不是鬼煞一流的惡鬼還是足以對付。
楊悅心中打定了主意後轉身向蘇誠道:“蘇村長,你去找七隻公雞來。”蘇誠還未來的及應答,那邊秀兒的父親便飛快沖出了房門。不一會蘇忠孝領着幾個村漢又飛奔回蘇家,每人手中都提着兩隻紅冠大公雞。“楊悅,你看這可行?”蘇忠孝提着手上的公雞沖着楊悅問道。楊悅點點頭道:“可以,你們把這公雞都拿好了,将雞脖子露出,看我施展。”幾人聞言依楊悅所言一手提着雞翅膀,一手将雞頭向後拉,把雞脖子露了出來。
楊悅看着幾隻公雞,輕歎一聲,反手抽出劉武所送的匕首走到一個拿雞的村漢跟前。隻見楊悅右手匕首一揮,一道寒光閃起,随後一道血光沖出,再看那村漢手中公雞時已被一刀割喉,鮮血汩汩湧出,那公雞仍自痛苦掙紮。楊悅伸出左手從那雞脖子裏一扣,隻見一截帶着熱血的雞喉骨便被楊悅掏了出來。“拿碗來。”楊悅沖一旁的蘇誠道。蘇誠趕緊去取來一隻海碗交給楊悅。楊悅順手将那段雞喉骨置于碗中,然後依法炮制,一連又取出六段雞喉骨,一一放于碗中。
楊悅取出七截雞喉骨後取水洗了手後又道:“取塊紅布來。”紅布取來後,隻見楊悅将其覆于裝着雞喉骨的海碗之上,然後手捧海碗在院子之中腳踏罡步尋起了蘇家院子的陽位來。但凡住宅都有陰陽二位,所謂陽位乃是一宅之中會聚了一家陽氣的方位,陽位之中陽氣最爲旺盛,陽氣旺盛自可起到震宅的作用,尋常孤魂野鬼便不敢輕易踏足其中。
尋了片刻,楊悅隻感房門右側最爲燥熱一點陽氣更爲旺盛,便認定此處便是蘇宅的陽位,于是便将手中海碗置于其上。放下手中海碗後隻見楊悅雙手結印當胸,雙眼微閉,口中默念一段道訣。道訣過後楊悅彎身拿起海碗,一把将其上的紅布揭起,再看那碗中時,隻見其中竟然憑空滿滿有了一碗水!
碗中之水便是楊悅施法取出的陽水。五行皆有陰陽之分,江河之水屬陽,井中之水屬陰,楊悅本拟取河中水來用,奈何河中生有惡鬼,想是那河水中陽氣已被破,所以楊悅這才施法取出陽水來。
若問楊悅取雞骨,尋陽水所爲哪般,卻要從頭來說。三魂七魄各主人體陰陽,如今秀兒失了七魄,便是失了陽氣根源,時日一長,便有性命之憂,所以便需取陽氣充足之物來彌補秀兒體内陽氣,并且穩定動蕩的三魂。公雞每日對日啼鳴,其喉骨便吸收了太陽的陽氣,所以用這雞喉骨暫時來代替秀兒所失的七魄倒也是一個最佳之法。隻是這鮮血又帶煞,所以這雞喉骨上的雞血便需洗去方可使用,洗這雞喉骨上的血液自需用陽水來洗,倘若用其他的水來洗,即便洗去了雞骨上的血液也破了其中的陽氣,所以這才需用陽水來洗,奈何村邊河水被水鬼陰氣所染,楊悅這才施法來取陽水。
将雞喉骨上的雞血洗幹淨後楊悅端起碗又來到秀兒身旁,将碗中雞喉骨一一擺放到秀兒身子周邊。這雞喉骨的擺放可是大有講究,分别對照這人體的天沖、靈慧、氣、力、中樞、精、英七魄的位置,但有絲毫差錯便難以奏效。楊悅擺好雞骨後又用匕首将秀兒手指刺破取出七滴鮮血來一一點在雞骨之上,那鮮血一碰雞骨便消失不見,竟是融了進去。這雞骨吸收了秀兒鮮血便會對秀兒産生感應,雞喉骨上所蘊含的陽氣才可以輸送到秀兒體内,以用來穩固秀兒的三魂。
楊悅将一切做好之後沖蘇家人道:“你們小心留意照看這七塊雞喉骨,切莫要讓其動了方位,此物可是關系着秀兒的性命!”蘇家之人哪敢不聽,連聲答應。楊悅交代過後又對蘇誠道:“我這法子也隻是暫時穩固住秀兒的三魂使其不至于消散,但卻也隻是權宜之計,還需從那水鬼手中奪回秀兒七魄方可救得秀兒性命。”蘇誠急聲道:“那還需麻煩你奪回秀兒七魄,救救秀兒性命!”楊悅道:“這是自然,隻是此事需一個萬全的法子才行,倘若驚擾了那水鬼讓其藏身河中不出來到時就是我也無策了。”蘇誠連聲拜托哀求。
楊悅向蘇誠道:“此法可保秀兒三魂七日無憂,隻是那水鬼手中秀兒的七魄卻是難保無恙,此事還需速行,我先回去備些東西,你們小心照看秀兒。”說罷轉身出了蘇宅,一路往自己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