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吞了兩顆蓮子的白鷹仰天一聲直沖雲霄的長唳,然後楊悅驚奇的發現白鷹身上竟然泛起一層微弱但卻清晰可見的白色光芒。
白鷹在那白光之中一陣擺動身子,也不知做了些什麽,那些白光竟然聚在一起齊向白鷹受傷的翅膀處彙去。那些白光倒也真是奇妙,在那白光的覆蓋之下白鷹那受傷的翅膀處紅腫淤青的傷口竟然慢慢的消腫化淤,緩緩的回複成了正常的肌肉的的色澤。
在那白光治療傷口之時,白鷹也是忍不住不停的擺動着兩隻翅膀,一副振翅欲飛的樣子。最後在那白光全部消散過後,白鷹猛的煽動雙翅,一陣巨風刮起,白鷹騰空而起。半空中的白鷹興奮的發出長長的鷹唳,奮力上飛,最後消失在九霄的雲層之中,隻留下隐隐的鷹唳聲模糊可聞。
楊悅看着那消失在雲空之中的白鷹忍不住一陣失神和失落。這神俊的白鷹着實招楊悅喜歡,此時的楊悅正值十七八歲喜歡熱鬧之際,但卻是常年和齊雲抓鬼降妖,終日裏見得最多的便是齊雲,現在齊雲羽化仙逝後隻留下楊悅孤身一人,這讓楊悅不由感到深深的孤寂,隻想找個伴來陪伴,哪怕是一隻動物也行。今日楊悅和那白鷹一起擊殺掉蛇妖,心中對那白鷹早已喜愛有加,隻想收爲己有,好讓它可以天天陪伴自己。可是現在那白鷹騰空飛去,楊悅隻好搖頭歎息一聲,收拾下黯淡的心情便要下山去。
一低頭,楊悅看到還有四顆蓮子在地上。楊悅看了那四顆蓮子一眼,搖搖頭便去拾取地上的銅印和被蛇妖摔落到遠處的桃木法劍。
這蓮子的神奇楊悅親眼所見,此時楊悅身體正值虛弱之際,隻要吃上一顆也能治愈身上的傷勢,甚至對修爲還會大有裨益。但是楊悅卻是清楚知道那四顆潔白如玉的蓮子乃是用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液和性命澆灌成的,以楊悅常年受齊雲侵染的脾氣和秉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碰那蓮子的。
楊悅撿起地上的銅印和桃木法劍然後回屋裏拿出兩個包袱背在身上,這便要下山去。雖然楊悅身上的傷勢得了蛇膽的治療,但是一身本事卻是大打折扣,此時能使出兩層來就不錯了,按說楊悅現在應該在道觀裏好好修整一番,等到力氣和法力都恢複個差不多再下山,可是楊悅卻是不敢再在這山林裏待了。這裏連能夠幻化人形的妖怪都有,指不定再蹦出什麽山精野怪,孤魂野鬼來,那時楊悅可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了,還是趁着天色明亮趕緊下山的好。
楊悅還沒跨出道觀後院的門,就感到一陣風從上方壓下來。楊悅擡頭一看,驚喜的發現那本該離去的白鷹卻又從天而降。
白鷹落地後用嘴巴啄住楊悅的褲子向地上的蓮子扯去,然後用嘴巴叼起一顆遞向楊悅。楊悅用手指指自己,問道:“你是讓我吃麽?”那白鷹連連點頭示意。楊悅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隻是這東西我是不會吃的,還是都留給你吧,看樣子這東西對你也是很有幫助呢。”
那白鷹見楊悅拒絕,疑惑的看着楊悅,然後将嘴裏的蓮子又放到地上,轉動腦袋看看自己的身體,無奈的鳴叫一聲,然後用腦袋點點楊悅,又點點地上的蓮子,不知何意。楊悅試探的問道:“你是要我幫你保存這幾顆蓮子麽?”白鷹聞言,點點頭。楊悅道:“可是我要下山去啊。”誰知那白鷹鳴叫一聲然後飛到半空,扭頭向楊悅催促般的叫道,好似在催促楊悅趕緊出發一樣。
楊悅見狀心中一喜,大聲問道:“你是要和我一起走麽?”那白鷹點點頭又是催促的叫起來。楊悅急忙将地上的蓮子撿起放入懷中,跟着那白鷹往山下走去。
白鷹的飛行高度也隻是略略高于山林的樹木,速度倒也不快,不時沖着下面的楊悅低聲鳴叫幾聲,倒是一個盡職的好向導。
有這熟悉山林的白鷹引路,楊悅倒也不至于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山中亂轉了。
兩個走出沒多遠,楊悅隐約發現後面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跟随一樣,但是扭頭看時卻又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又走一段,楊悅心中那種被偷窺跟蹤的感覺更加強烈,甚至都隐約聽到後面傳來的“沙沙”的摩擦的響聲。
半空的白鷹好似也感覺到什麽一樣,如電的雙眼死死向下盯去,突然一聲急促的鳴叫,聲音中帶着焦急和憤怒,好似在提醒楊悅一般。
楊悅聽聞白鷹的鳴叫心中沒來由一緊,一股危機感充滿心間,同時感覺後面一陣狂風帶着腥臭的味道向自己撲了過來。
楊悅用盡全身力氣向前猛的撲倒,然後就地一滾也顧不上堅硬的山石刺破身體,硬是往前滾出一丈多遠。楊悅躲過後面的攻擊後馬上跪立在地,伸手抽出背後的法劍,一臉緊張、慎重的死死盯着對面那個偷襲自己的東西。
那偷襲楊悅的東西是一隻身高将近八尺,猴子一樣的東西,隻是沒有猴子那樣細長的尾巴,而且面部好似塗抹了鮮血一樣赤紅,兩顆尖銳的利齒從口中伸出,混濁的涎液順着那兩顆利齒滴落到地面上。那怪物兩個兇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楊悅,塌陷的鼻子不停使勁的向着楊悅抽動着,好似在嗅聞着什麽。
是山魈!楊悅心中一驚,一個兇惡的名字出現在心中。
山魈者,山林惡畜,喜陰性暴,常食人肉,每食人肉戾氣不能外洩,便上湧面部,面部赤色甚者,其兇殘更甚。
這山魈楊悅以前和齊雲也遇到過,但是如今天這隻體型如此高大,如此兇猛的實是首次,并且觀那山魈面部赤紅如血,想來所殘害的無辜生靈不在少數。
看來這山魈把自己當成到口的肥肉了,楊悅心中苦澀的想到,手上的桃木劍握的更緊了。
那山魈盯着楊悅不停的在原地來回走動,好似在選擇最恰當的攻擊時機,又好像在欣賞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