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行程何必如此匆匆,不如再在鄙縣小住兩日,也好讓我奉城百姓報答道長除了白蓮妖人的恩德。”奉城城門處,馮思賢對着齊雲好言挽留。王全、許元二人也是連聲附和。
齊雲笑着沖送行的衆人一拱手:“各位好意齊雲心領了,隻是此番在貴縣逗留時間着實不短,我師徒二人還是早日上路,多雲遊些地方好的。”
王全擺手道:“道長何必如此辛苦雲遊四方,不如王某出錢,在這奉城縣内與道長尋一處寶地,築起一所道觀,從此道長在此講經授徒,豈不妙哉?若是我奉城再有事端,道長也好照應一二!”那許元聞言也是連忙附和道:“我許元也與道長出資,築起一所大大的道觀!”齊雲聽了二人的話不由笑道:“二位好意,齊雲實實是消受不起,齊雲本是雲遊自在貫了的野人,真要是坐觀授徒,可是行不來的。”齊雲話頭又是一轉:“齊雲如今解了奉城幾件難事,由此可見他處亦會有邪祟作怪,老道趁着還能走的動,不如多收幾個爲害的鬼怪,還衆生一方甯靜。”
衆人聞聽齊雲言語,俱是搖頭惋惜,又爲齊雲的心系蒼生所折服。
齊雲和衆人一一道别後,便要招呼楊悅上路。這時王全和許元二人的夫人卻偷偷拉住楊悅,從袖子裏取出老大幾塊金子,就要往楊悅的包袱裏塞。楊悅見狀慌忙閃到一旁:“二位夫人,這可萬萬使不得,要是被師傅知道,定會責備我的。”那王夫人道:“你師徒二人救我兒性命,區區幾塊俗物,自然是難報二位大恩,但卻也是我們一片心意,還望小道長萬勿推辭。”許夫人也附和道:“你師徒二人一路風餐露宿自是極爲辛苦的,不妨用這些金子多多改善生活,小道長身子結實,但是齊雲道長卻是上了年紀,自然是要吃住的好一些的,還有這一路之上吃穿用度哪一處不用花錢?所以這些錢财小道長你還是快快收下。”
楊悅被這兩個夫人一番勸說,不由猶豫起來。這兩個婦人也自是精明過人之輩,見楊悅猶豫,不由分說,便将金子塞到楊悅的包袱裏去。
“楊悅,走了!”那邊齊雲已是高聲呼喊起來。楊悅連忙回應,和王、許兩位夫人拱手道别,便上前去趕齊雲。
這邊齊雲、楊悅二人已經走出老遠,那廂送别的奉城衆人還是不忍離去,遠遠的望着二人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齊雲和楊悅二人自顧趕路,倒是沒有太多話語,突然齊雲冷不丁來了句:“那王、許二位夫人送了你多少錢财啊?”楊悅自作主張受了他人錢财,心中本就忐忑,又聽齊雲這話,不由大驚,支支吾吾的說道:“也、也沒多少,是她、她們硬要塞給我的。”齊雲微微一笑:“看把你吓的,我又沒有責怪你。”楊悅聞言詫異的看向齊雲。齊雲神秘一笑:“我輩中人降妖除魔,自是分内之事,但這衣食住行卻是免不了用錢的,既有人将錢财送入囊中,如何不用?”
楊悅看着發笑的齊雲,總感覺有那麽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沒想到這一向剛直的齊雲也有如此老奸巨滑的一面。
楊悅心中的不安解除後,話也就多了起來:“師傅,真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奉城竟然有如此多事端,先是白僵做怪,後來又有狐妖尋仇,接着是王府王人傑一體雙魂,最後竟然又出現了白蓮教,啧啧,這一個多月真是大開了眼界了。”齊雲問道:“那你覺的這些事中哪件最爲兇險?”
師傅的發問倒是讓楊悅側頭思考了一下:“白蓮教之人最爲兇惡歹毒,以妖法脅迫百姓入教此是其一,又以邪術暗算馮縣令此是其二,用五鬼之術勾馮誠的魂魄此是其三,那陰九爲反抗捕快圍剿,竟然不顧教徒生死施以邪術此是其四。”楊悅說到這心有餘悸:“這白蓮教的的兇惡比之前幾件事加在一起都要兇險。”
齊雲面色嚴肅的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白蓮教的兇惡歹毒遠在那些精怪鬼魂之上,不過如這白蓮教一般的教派世間可是不止三五個而已,并且有些教派就是連白蓮教都不願意觸其黴頭,所以楊悅你要記住,以後行走江湖,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楊悅十分認真的點頭稱是,這已經是第二次從齊雲口中聽說人心險惡了。
“師傅,不如你就給我講一講白蓮教這些邪教的事情,以後我若是單獨碰到那些邪教中人,也好有些準備。”不知爲何,這楊悅對齊雲口中兇惡歹毒的那些邪教起了興趣。
齊雲想了想覺得也是時候給楊悅多介紹一些江湖上的事,畢竟以後楊悅還是要一個人面對這世間的種種。
齊雲正要開口,突然察覺到後方的草叢中一陣晃動,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裏面一樣。齊雲向楊悅使了一個眼色,楊悅倒也機敏,反手握住後腰的匕首轉身喝道:“何人鬼鬼祟祟跟蹤我師徒二人,識相的速速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說着将那匕首在手中晃了兩晃,慢慢向那處草叢走去。
楊悅心中也是納悶,到底是什麽人跟蹤我跟師傅,難道是碰到了劫道的?還是那王、許兩個夫人往自己包袱裏塞金子時被心懷不軌的人看到了,一路跟蹤,想要盜取自己包裹裏的金子?
就在楊悅快要走到那處草叢時,那草叢中突然蹿出一人。楊悅還以爲那人要對自己動手,手中匕首都已擺開了架勢,随時準備招呼。誰知那人蹿出之後竟然跪倒在地,口中高喊:“道長慈悲,救我一縣性命!”
楊悅聞聽卻是一拍額頭,心中苦笑,但凡聽到道長慈悲這四個字就是麻煩來了,從趙村的白僵到奉城的白蓮教,都是這“道長慈悲”四個字引出來的。隻是不知道這次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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