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入冰原,受盡含冰抱雪之苦。”清虛門的傀儡好像是一個神棍一樣,微閉雙眼,淡淡的說到。在這時候,清虛門的傀儡已經感受到相柳身體裏的元晶似乎也在低溫下停止了釋放天地元氣。可以預見到的未來就是這隻機關造物被凍入寒冰之中,然後被無數利刃分屍。
雖然并不簡單,卻還是做到了。清虛門的傀儡的手指已經不再描繪符文法陣,輕輕的撫摸着身上層層傷痕,那些毒涎的毒性可真是強大,差一點就被毒涎腐蝕到了身體裏的魂晶。清虛門的傀儡沒有笑,鋼鐵鑄就的臉顯得還是那樣的堅毅和邪惡。不時有赤黑色的氣息在身邊萦繞,好像一切都還沒有盡興似的。
一聲沉悶的爆炸在冰原下面炸響,隔着厚厚的冰山,看見被凍結在冰山裏面的相柳的影子似乎有些扭曲。清虛門的傀儡心中冷笑,在這裏爆裂元晶,傷害的也隻是符文陣法的皮毛,冰山大陣最脆弱的時候已經過去。那時候正是自己用一身的傷痕換來的。
而此刻?清虛門的傀儡想不出相柳有什麽辦法能逃脫冥河十八驿的束縛,逃脫冥河十八驿中的冰原大陣。在冥河中,身入冰原的鬼魂受盡苦難,也不見有誰能全身而退。
正想着。忽然一團陰雲籠罩在清虛門的傀儡頭上。蓦然看去,一顆碩大的頭顱出現在自己頭頂,獰牙利齒,一條三丈多長的涎液被拖曳在嘴角邊,散發着腥臭的味道。
相柳不知什麽時候九顆頭顱變成一顆,脖子伸長,徑直奔着清虛門的傀儡咬去。其他八個原本長着頭顱的地方光秃秃的什麽都沒有,在冰山的遮擋下清虛門的傀儡也沒看清楚相柳到底是自爆了八顆頭還是收回到身體裏。
巨大而醜陋猙獰的頭顱轉眼就咬到清虛門的傀儡頭頂。在間不容發的瞬間,清虛門傀儡擡臂,側身。比絕大多數武者還要敏捷的躲過迅猛一擊。一道濃綠色的涎液落到清虛門的傀儡身上。那顆巨大的頭顱反應極爲快,側身橫叼,咬在清虛門的傀儡肩頭。
濃綠色的涎液落在清虛門的傀儡身上,厚重的铠甲就好像是一張薄薄的宣紙般直接被浸透。一直滴落到清虛門的傀儡身體裏。才發出“嘶嘶”的聲音。嗆鼻的惡臭四處揮散出去。
相柳剩下的唯一一個頭顱尖銳的獠牙狠命的咬在清虛門的傀儡肩頭,一咬之下便不再松口。尖銳的獠牙也不知道匠聖魯剛是用什麽材料打造,一接觸到清虛門的傀儡肩頭。符文法陣的光芒四射,尖銳的獠牙直接穿透厚厚的甲胄,穿透金屬打造的身軀,直接咬入清虛門的傀儡身體裏。雖然沒有咬中頭顱,卻依舊深入軀體之中,直中要害。
傀儡并沒有痛覺,可是在這一個瞬間,清虛門的傀儡似乎感覺到了疼痛。相柳的毒涎随着獠牙進入身體裏,滴在魂晶上。清虛門的傀儡似乎感覺到了魂晶中無數冤魂的恐懼與驚慌,對相柳身上毒涎的恐懼已經讓魂晶中的冤魂無法壓抑,四處奔散,想要逃走。
它是怎麽做到的?這個念頭在清虛門的傀儡心中一閃即逝,戰鬥本能随即把身體裏魂晶中所有的力量釋放出去。
碩大的符文法陣被赤黑色的氣息充滿,在冰原下面瘋狂的顯露行迹,旋轉起來。本來還在緩慢攀爬的冰霜迅速開始形成冰塊,把相柳包裹,甚至順着相柳長頸一直蔓延到唯一的頭部,繼而把清虛門的傀儡一并凍成寒冰。
好像是纏綿悱恻的情侶一樣,相柳和清虛門的傀儡凍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一般。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間似乎都被冰原凍結,數息之後碎裂,一大塊冰坨從半空中掉落,砸在南荒黑淵溫濕的土地中。
虎蛟斷尾,有些淡淡的紅色血液滴落在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間裏。對面清虛門的傀儡斷了一臂,連接臂膀中的魂晶破碎,氤氲的赤黑色氣息纏繞在清虛門傀儡身邊,斷臂落在一邊。
一次鏖戰,一次兩敗俱傷。可是無論是機關造物還是清虛門的傀儡眼睛裏都散發着狠戾的光芒,對手的強大顯然已經出乎意料,卻激起了更強大的鬥志。
虎蛟的斷尾被碾壓成細碎的血肉,不知道是什麽攻擊造成的傷。一身尖銳的倒刺好像身上長滿了利刃一般,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虎蛟,魚身蛇尾,不知道你能不能化龍?”清虛門的傀儡陰慘慘的說着,似乎斷掉一隻臂膀根本不在意似的,自言自語的說着,好像是在品評着對面這隻虎蛟的戰力。
虎蛟後腿撐地,身子好像是一支利箭般對着清虛門的傀儡撲了過去。身子大概有四丈左右,但極爲敏捷,比西漠邊卒用弩炮射出的弩箭還要快許多,隻留下淡淡的殘影在身後。随着虎蛟撲出,清虛門的傀儡一隻手擋在面前,護住要害的前胸,身子微微向後一側,手指微動,一道猛烈的風從半空中吹下。
半空中一個巨物直接舂下,仿佛虎蛟是放在石槽裏的死物一樣,要把虎蛟舂碎。巨物落下的速度比虎蛟更快,幾乎在清虛門的傀儡手指落下的瞬間就落在虎蛟的身上。方才虎蛟的蛇尾就是如此被舂碎成血泥的。
這一次,虎蛟似乎已經有了防備。竄出的速度雖然快,還留有餘力,在那一刻瞬間改變方向,好像是在水中遊動的魚一樣,險之又險的躲避開半空中舂下的重物。可是,這一次并不止一個重物,落在地面上,重物就消失不見,甚至是什麽樣的物件砸下來都不知道。虎蛟身上便又多了一個下墜的影子。
靈巧的躲避,雖然沒有受到傷害,可是虎蛟不再有任何空隙去攻擊清虛門的傀儡。要是想攻擊到清虛門的傀儡,怕是還會像剛剛的情形一樣,博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雖然每次虎蛟都險之又險的躲開半空中落下的攻擊,卻越來越勉強,數次攻擊險險的擦過虎蛟的身子,要不是虎蛟的身體可以像是遊魚一般扭曲,此刻已經被砸入地下,和那條斷尾一樣化成血泥。
清虛門的傀儡在狹小的範圍内躲避着虎蛟的攻擊,雖然速度并沒有虎蛟快,卻也有章有法,并沒有再次被虎蛟撕咬到。雖然看上去還是僵持的局面,清虛門傀儡卻知道,如果虎蛟不會化身爲龍的話,這一戰自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要麽拼個兩敗俱傷,更何況自己還有其他手段沒有用出來。
正想着,眼前的虎蛟忽然改變了遊走的方向,躲避開一道從半空中出現的重物砸擊之後旋即消失在莽莽原野之中。感覺到勁風吹過,清虛門的傀儡斷臂中冒出濃郁的赤黑色煙霧,身子一蜷,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一般逃了出去。
一隻碩大的龍爪拍在剛剛清虛門的傀儡站立的地方,一片煙霧升起,塵泥碎石亂飛,堅硬的地面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好像剛剛虎蛟般大小的爪印。奇就奇在爪印仿佛印在濕軟的泥土裏,周圍的地面沒有迸濺起半點塵土,高手匠人镌刻在地面上的一般。
清虛門的傀儡雖然躲避的狼狽,卻畢竟是躲開了。巨大的蛟龍飛翔在半空中,鳥瞰天下,傲慢而強大。
之前漫長的準備,讓清虛門的傀儡已經布置好了後招,原本便知道虎蛟可以化身成龍,又怎能不防備?
虎蛟化龍,比北地龍林中的龍強大太多,就算是龍族的族長也要稍遜一籌。上古兇獸,能在萬年傳說中得到一個兇的評價,便不是尋常種族可比拟的。雖然這些兇獸大多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中,但重新出現,必然會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冥河十八驿之石磨!”清虛門的傀儡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充滿了對半空中翺翔的蛟龍的不屑之情。
名字簡單而樸素,但真正出現在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間中的時候,卻絕不像是清虛門的傀儡說出來的那樣樸實。整個空間在一瞬間陰霾漫天,無處不在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許多。蛟龍正準備下一次的攻擊,見此異狀,仰頭看去,一層似乎是石質的巨大事物籠罩整個天空,迅速落下。
天地之間的光芒愈發黯淡,随着石磨的落下光芒愈發黯淡,仿佛一團黑雲壓在機關造物和清虛門傀儡的肩頭,要壓垮一切,摧毀一切似的。
石磨落下,開始緩慢的旋轉,發出生澀的聲音。好像是這盤石磨許久沒有用過,剛一拿出來,中間的轉軸生澀到令人發指。這種聲音由淡至弄,充斥于天地之間,整個空間都似乎被石磨碾碎,碾成齑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