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連聲巨響,随着高楓使出的戰魔打五十四式,兇獸的身體上接連不斷的炸開!無數的綠se毒水噴濺出來,遇到高楓的金se混元先天真氣被蒸發掉。
“魏王洪炀”變握爲掌,一掌擊打在高楓插在兇獸體内的長刀的刀攥上。長刀帶着高楓金se的先天混元真氣,帶着“魏王洪炀”灰se的死氣直接穿透堅韌的筋骨,插入兇獸體内,直至末柄。
但依舊不夠!“魏王洪炀”手掌随即變掌爲指,一條紅se絲線随着長刀留下的創口進入兇獸體内。
紅se絲線開始興奮的吼叫着,彈指之間變得粗大了幾分。鋼槍一般堅硬,随着沒柄的長刀伸入怪獸體内,瘋狂的吞噬着。
高楓抓了一個空,卻沒有絲毫停留。見“魏王洪炀”也來了,知道應該不用召喚戰魔廟那尊身高百丈的光華構成的傀儡。戰魔打五十四式又一次用出來,打在兇獸的身體上,沒有一點猶豫。
時間,是刀盾兵和牛頭戰士給自己争取的,時機稍縱即逝!
啪啪啪的聲音連成一片,變成血肉的肢體無法再支撐住兇獸巨大的身體。如小山一樣倒塌,兩隻眼睛裏全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打倒的迷惑和對高楓怨毒神se。
高楓與“魏王洪炀”身後的兩條由霧隐狂鲨組成的觸手越來越近,但不管是高楓還是“魏王洪炀”都不去理會。這場戰鬥,已經到了最後決定生死的時候,就算是兩敗俱傷,此刻也無法回頭。
金se的光芒在天靈大師變成的兇獸身體上下移動着,而灰se的身影卻一動不動,兩條暗紅se的絲線已經變成手指般粗細,汩汩吞咽的聲音不斷了傳了出來。
無數霧隐狂鲨組成的觸手艱難前行,小鲨魚已經不再飛出,整條柔軟的觸手開始變得僵硬無比。每前進一步都變得緩慢一些。
“吼~吼~吼~”兇獸不斷的怒吼聲變得越來越凄厲,從憤怒變成凄慘的吼叫,從凄慘的吼叫變成瀕死的哀鳴。兩條已經僵硬的觸手到了“魏王洪炀”身後,卻無法再進一步。最先的霧隐狂鲨已經碰觸到了破爛的幾乎不能蔽體的衣服,但卻無法像鋼槍一樣插入“魏王洪炀”的身體。
失去了力量。觸手不再柔軟。觸手上霧隐狂鲨開始融化,形成一條真正的觸手後頹然無力的跌落。
“魏王洪炀”的眼睛裏灰蒙蒙的顔se愈發濃重,一條灰se的小龍圍在身子周圍,飛着。吼着,歡喜着,雀躍着。像是在爲“魏王洪炀”的新生而生,随着紅se絲線汩汩的吞咽聲,灰se的小龍變得粗大。變得猙獰,周身帶着灰se的死亡氣息越發yin寒。
“轟~”山一般的身軀終于不堪重負,倒下。兩條觸手和四根兩三丈粗細的大腿輕輕的抽搐着,所有的力量已經流失的幹幹淨淨,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身軀。
兩條紅se絲線從天靈大師化成的兇獸身上收回,從手指粗細又變回像是随時可以短開的絲線。回到“魏王洪炀”的體内,在灰se的霧氣中盤旋。灰se長龍一聲輕俪的龍吟,也溶入“魏王洪炀”的身體裏。後背褴褛的衣衫遮蔽不住栩栩如生的一條長龍刺青,好像天生便長在“魏王洪炀”後背似的。
兇獸巨大的頭顱砸在山上。除了迸濺起一地塵土,砸飛幾塊石子,山峰不再顫抖。
高楓收起翔天铠雙翼,“魏王洪炀”靜悄悄的站在兇獸的身前,兩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着什麽。
天靈大師化成的兇獸眼睛艱難的睜開,聲音虛弱無比,“我敗了。”
“早都告訴你,必敗無疑。”“魏王洪炀”淡淡的說道。随着淡淡的話語,背後的長龍似乎也以一聲龍吟遙相呼應。簡單的一句話裏居然帶着無上的威嚴。
“可惜,要是能打敗你們兩個,我就能把你們煉制成世間最強大的傀儡!”連睜眼睛的動作都不堪重負,兇獸緩緩的閉上眼睛,喃喃的說着沒有意義的心裏的感慨。“可惜了,要不是這小子出現,我隻面對你一個人,就算你是絕世妖魔,就算你還有強大的法術沒有用出來,最後倒下的一定是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鳥之将死,其鳴也哀。高楓着兇獸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告慰着什麽。雖然并不可憐天靈大師,但心裏還是一陣感慨。
“魏王洪炀”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從最開始就錯了。”
“哪裏錯了?”兇獸的眼睛睜開,最後一絲生命力在巨大的眼睛裏流動着不甘泯滅的光彩。
“你們這些來動東海島嶼上的修士和武者本來修行的法術是很好的,就算是有些奇怪,那也沒什麽。滄海茫茫,強大的可以馴服的獸類浩如煙海。但你們來到中州之後不知從哪裏得到用活人煉制傀儡的辦法,這辦法好是好,但每使用一次,都會悄無聲息的消耗掉你自己的一部分生命。”“魏王洪炀”帶着一絲嘲諷的說道:“你們開始定然會以爲這是天大的好處,不用去捕殺那些強大到可以翻江倒海的兇戾至極的東海裏的強者,隻要随意抓住一些手無寸鐵甚至都不會反抗的小童,就可以煉制成一隻鬼童傀儡的大軍。哈哈哈~”
“魏王洪炀”仰天長笑,笑聲裏殊無笑意,而是充滿了嘲弄。兇獸眼睛緩緩的閉上,靜靜的聆聽“魏王洪炀”的話。
“可是當到了一定程度,你們這些修士就發現煉制傀儡鬼童的弱點。你們脆弱的生命力不足以支撐經常頻繁的使用,所以你們又别出心裁的想要放棄用普通的童子煉制傀儡鬼童,而是尋找強大的修士、武者,想要一勞永逸。可笑,可笑。”
“怎麽?願聞其詳。”天靈大師的聲音虛弱至極,但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不願死去,想來也是想聽一聽這一生困惑自己的疑問。
“哪一個強大的修士、武者不是強悍又狡詐的人?哪那麽容易被你們捕殺。要是有這份心力,還不如回東海去捕獵生活在浩瀚的海水裏的強大生物。但你們已經習慣了在中州生活,習慣了一言九鼎的感覺,習慣了對别人的生命予取以求的快樂。後來直到我出現,一個神智不清的強大修士,嘿嘿,不正是你們需要的嗎?”“魏王洪炀”想起自己這一年被無數次的追殺,越說話語裏帶着的yin寒死氣就越是濃厚。
“你說的都對。”天靈大師自嘲的說道。“魏王洪炀”當真是天人之資,不知爲什麽見聞如此廣博,揣測人心的本事也細緻入微。這麽多年來天靈大師的心路曆程居然說的分毫不差,像是兩個至交好友一般的了解。
“嘿!那又有什麽用。你們這些修士把中州弄的亂七八糟,也把自己弄的亂七八糟。這種傀儡鬼童的秘術隻有那些家夥們才能用,去,你會親眼見的。”
天靈大師似乎有一絲迷惑,但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釋然的放棄維持兇獸如此龐大的身軀。二十餘丈大小像是小山一樣的兇獸身體開始不斷縮小,不斷萎縮,上去凄厲恐怖。随着兇獸身體的縮小,濃綠的液體被擠出去,漫山遍野都騰起一股腥臭的味道。
很快,二十餘丈的兇獸重新變成了一個駝背的老者,滿臉如山的皺紋堆積,無數雀斑像是無數小鲨魚一樣,也失去了鮮活的力量。天靈大師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眼睛裏的光華漸漸暗去。
“我去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天靈大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笑容凝結在臉上,就這樣死去。
高楓心裏jing惕,先天混元鎮神訣暗中提高。背後翔天铠雙翼沒有收回反而“刷”的一聲微微震了一下,一道道暗金se的光芒流轉,夜空下璀璨無比,愈發閃亮。要是此刻被“魏王洪炀”兔死狗烹的一擊而殺,自己要多冤有多冤。
而自己對面那個已經喪失記憶的“魏王洪炀”到底會怎麽做,高楓也不知道,根本無法揣測。
“魏王洪炀”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小子在防備我嗎?你知道我現在殺死你,并不需要耗費什麽力氣。”
“那又如何,總不能束手待斃。”高楓轉身着“魏王洪炀”,微微笑着說道。似乎兩個談論的不是生死大事,而是攜手并肩的戰友在戰鬥後互相傾訴着活下來的喜悅一般。
“魏王洪炀”搖了搖頭,說道:“我說過,這株朱果樹給你,又怎能出手。你現在還是太弱,雖然吃起來味道比這家夥好上許多,還是再等等。”
說完,手中灰se氣息大盛。天地之間的元氣被至yin至柔的灰se氣息cao控,在朱果樹前化成一隻碩大的手,硬生生的把這株玄天門門主天靈大師視若珍寶的朱果樹連根拔起!
“哈哈哈。”“魏王洪炀”在一陣桀曆的笑聲中,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