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刀身上血se漸漸湧出,混雜着高楓身上散發出來金se的光芒,冷厲中帶着先天混元鎮神決的生機,澎湃如海濤一般。張之江覺得身上壓力驟然增大,悶哼一聲提起身上殺氣才沒被海濤的壓力推倒。身處海濤正中的高楓卻沒有一點感覺,身邊無論是先天混元鎮神決的天地生機還是長刀中冒出的血腥殺氣都柔和無比,在身邊如溪水一般流淌不息。
張之江眉心攢出一個深深的川字,臉se凝重,似乎對此也有所體悟。
五枚符文,足足從刀身寫到刀柄,而不像是高楓制作蝴蝶寶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方寸之地都刻上四枚符文。随心所yu,暢快淋漓。高楓全身心的浸入到一個玄妙的境界中。刻完最後一道符文,手上金se光芒又盛了數分,手中的jing鋼變作無數細絲落在長刀刀身刀柄上,連接五枚符文,形成符文陣法。
刀身上符文瞬間大亮,血腥殺氣開始收斂,不再如暴躁的野獸一般難以馴服,而是變得更加狡黠的收斂起鋒芒。張之江甚至感覺自己如同面對一隻巨龍般,如針刺的危機感灌注全身。
“成了!”高楓撫摸長刀。随着高楓手上金se光芒拂過,長刀變得如同一塊凡鐵,不再有任何光芒,刀身上的符文陣法也消失不見,融入長刀中。
張之江迷茫的接過長刀,一入手,就覺得雙手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身上血腥殺氣不由自主的升起,和長刀中的血腥殺氣合而爲一。張之江須發皆立,一臉兇悍。宛如九幽黃泉中的巨人一般,一聲大吼,身上殺氣淩空而起,四周樹林中無數生靈感受到這股帶着無邊的戾氣的血腥殺氣冒起,天生本能的逃走。
手握長刀,身體和長刀似乎融爲一體,長刀在此刻就是張之江身體的一部分。無數血腥殺氣在張之江身上熊熊燃燒起來,舉火燎天一般映紅了整個天空。
高楓看也沒看張之江一眼,手裏jing鋼捏出百十個魚鱗樣的鱗片。雖說是鱗片但每一片大小卻比尋常魚鱗大上數倍。jing鋼化作的絲線串引起鱗片,每串起一枚鱗片。高楓就在鱗片上書寫出一個符文金字。這次的符文金字又像往常那樣随即融入到鱗片裏,不再閃爍金光。
每一個動作都很快,偏偏在旁人看來卻又一闆一眼,清晰異常。張之江先是茫然,随後狂喜,再後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夢寐以求,卻連看上一眼都成奢望的玄妙境界中。身上火焰無聲無息的燃燒着,地面上、身旁十丈方圓内的草木開始枯萎。随着時間的推移枯萎的草木開始萎縮,生命的jing華已經被吸納的一幹二淨。從綠se變成枯黃se,再到無數飛灰,随着林間的清風四處飛揚。張之江爲中心的十丈範圍内仿佛遭受了一場天火洗禮一般,沒有一絲灰燼留下,除了張之江和高楓兩個人以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穿上這個試試。”高楓淡淡的說道,把剛剛做好的魚鱗甲扔到張之江身上。
張之江身邊升騰的火焰好像對魚鱗甲沒有任何排斥。任由魚鱗甲穿過火焰落在張之江的身上。
“全力施展!”高楓見張之江似乎領悟到血se殺氣的奧義,背後雙翅展開,猛地一震遠遠離去。
張之江一聲怒吼,身上骨節嘎巴嘎巴響了起來。魚鱗甲好像被殺氣化作的火焰融化了一般,化成水貼在張之江身上,又幻化成形緊緊貼在張之江身上。随着一聲怒吼,張之江身邊一片荒蕪又擴展了十丈餘,長刀上黑se的火焰濃稠的就連高楓都好像能聞到那股血腥的味道。
魚鱗甲很快就融入到張之江身體裏,不見蹤迹。但很快,在張之江關節曲展的地方出現一把把骨刀利刃,鋒銳無比。
沒穿盔甲,依舊是一身布衣。但一眼看去渾身血氣盤繞,卻像是穿了一件重铠一般堅不可摧。
“開!”張之江一聲暴喝,長刀空斬在面前。長刀前的地面泛起層層水紋,不像是斬在地面上。倒像是一刀斬在水池裏,刀勢綿遠,無數塵土騰空而起,地上像是下了一場大霧,又像是西漠馬匪施展的黃沙一般。每一寸塵土中都有殺氣盤旋纏繞,殺意并不外洩
,隻是随着刀勢延展出去。
半晌後,塵土漸漸落下,張之江威武的身軀慢慢顯露在高楓面前。已經收攏了血腥殺氣,簡簡單單的站在原地,傲然而立,手中長刀已經歸鞘。但張之江此刻卻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平和氣息,跟之前那個強悍而戾氣十足的血将軍完全不同。
地面上一道幾十丈的大裂隙赫然出現。隻是這一刀斬出!
一刀居然強悍至斯!
高楓站在大裂隙的盡頭,含笑看着張之江。
張之江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閉目苦思半晌,睜開雙眼,jing光四she。仰天哈哈長笑。良久,張之江緩步走到高楓身前,拜倒在地,說道:“多謝主上!張之江悟了!”
“起來,能悟最好。”高楓笑道,也不伸手去攙扶張之江。這豪爽的血将軍第一次拜服在自己面前,直到此刻才真是心服口服,甘願爲自己驅使。
張之江一身氣息平和的毫無波瀾,好像是村野鄉夫一般心平氣和的站在高楓身側,高楓微笑着問道:“刀和甲都還稱手。”
“甲不錯,刀更好。”張之江說道:“甲上有許多符文我用不出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你還不适應,上面有點奇怪的東西我想到了就随手刻上了,有些符文我還沒嘗試過,應該可以。你慢慢用,應該很快就能習慣。”高楓說的随意,但聽在張之江耳中,卻像是打了一道炸雷。寶具有多珍貴,不言而喻。寶具上的符文都是一輩輩傳下來的,制作寶具的大師一筆一劃的仿制,連一點都不能錯。但聽高楓這麽一說,難道高楓能自行領悟符文?
自行領悟符文?!
張之江甚至比剛才手握長刀,一刀斬破困擾自己許久的迷霧更加吃驚。這是真的?
“都有什麽符文?”張之江問道,聲音帶着些不可思議的疑問。
“沒有太特殊的,你修煉的功法比較古怪,我就把從包薇薇身上領悟的隐身技能刻了上去。但肯定沒有豹族人那麽厲害就是了,能模糊身影,至于其他的我也說不清楚,想到随手就刻上去了。”高楓随意的說道,仿佛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張之江駭然。北地無數妖衆,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安身立命的本事,包薇薇一族最大的特點就是隐身技,而且之前從沒有聽說過有關于隐身技能的符文。高楓給包薇薇刻在短劍上的符文不過是一種有增益效果的符文陣法,絕沒有直接隐身更讓人難以置信。
“怎麽做到的......”張之江喃喃自語,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又像是問高楓。闖南走北殺人盈野的張之江愈發覺得高楓深不可測。
“現在想想,好像是聖人點化。”高楓笑了,淡淡的說道:“聖人賜給我的萬年瓊實,的确有些說法,難怪内堡大宴上這麽多人想要,那中年男甯願傾家蕩産也要買下來。不過我想他們也不會知道那麽多。”
兩人又聊了幾句,高楓詳細的講解了一下魚鱗甲上有些符文的用法,又和張之江拆了幾招,幫着張之江熟悉一下魚鱗甲和長刀的用法。剩下的高楓也沒辦法讓張之江一下就明白,境界提升不是小事,何況還是從如龍提升到玄境,其間奧妙隻能意會無法言傳。
張之江自行領悟血腥殺氣,悟心極高,對高楓出言指點舉一反三。一番拆招,兩人均有所獲。
“我還想做一個小玩意。”張之江忽然說道。
“哦?”高楓有些奇怪的問道,對此也十分好奇。張之江倔強的像一塊石頭,自己曾經出言要給他做寶具,這種機會在旁人看來十分難得,或許跟天上掉餡餅差不多。但張之江毫不猶豫的出言拒絕,這是要做什麽?
“我看你做符文的時候,有時候刻上去,有時候用jing鋼拉成細絲。這種絲線結實嗎?”張之江還不确定,問道。
高楓想了想,說道:“要看幹什麽。你要是十分結實的那種jing鋼或許會差一點,但我有其他材料。”
張之江聽高楓說的肯定,興緻高漲,哈哈一笑,雙眼中冒出jing光,“我從前常年跟西漠馬賊厮殺,他們馬快刀利,有時候需要在路上埋下絆馬索。我用的稱手的那根最後還是斷了,我一直在想要是有細不可見卻又結實無比的細絲就好了。我也是剛剛想到,要是能行就幫我做一條。雖然沒什麽用,但是我就是喜歡這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