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西漠馬賊有大夏的流民,有西漠的土著,還有北地的各se妖衆,雜亂無比。
知道是要伏擊的人是張之江後,四周西漠馬賊驚慌失措,好像是無數隻田鼠被龍威驚吓,四散奔逃。張之江大吼一聲,這一戰殺的酣暢淋漓,長刀上再無半點殘血與塵沙,星光下雪亮而妖異。長刀當空劈下,心神一晃,逃走稍微慢了一些的蜥蜴族術士雖然險險躲開長刀,身下飛毯卻被長刀劈斷,身子一栽,一聲驚呼掉了下來。
驚呼聲驟然消失,好像是一隻慘叫的飛禽被掐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張之江長刀剛剛斬掉蜥蜴族術士的頭,黑狼便竄了上來,在半空中把術士身上掏出一個大洞。
“比我還快,真有你的。”張之江笑呵呵的看着黑狼,身上黑se長毛在星光下閃閃發出讓人心悸的光芒。
黑狼沖着張之江低吼一聲,打了一個招呼轉身便走。張之江回手把一個破布袋似的掉在地上的蜥蜴族術士斬碎,看上去殘暴無比。
月香緊蹙雙眉,對張之江殺人虐屍的舉動有些不滿。看見最後一個術士坐着飛毯已經飛的很遠,超出張之江和黑狼的攻擊,癟了一肚子的氣。手上火熱的光芒閃爍,一道火光如長龍般卷向半空。
沒了遮天蔽ri的塵沙。沒了隐匿在塵沙裏不知會從何處攻擊的刺客,月香在西漠馬賊中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火光閃耀,飛毯瞬間化成無數灰燼漫天揮灑。一個火人在半空中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死去。
張之江哈哈大笑,心中愉悅異常。
“怎麽殺人還要虐屍?”月香低聲問道。
張之江一愣,随後哈哈大笑,也不解釋。指了指方才在月香釋放出去的火焰下變成焦炭的那具屍體。月香不解,仔細看了看。
被燒成一截焦炭的屍體居然動了一下!月香好像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花了,擦了擦眼睛,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屍體居然在修複!在回複生命力!
“這是蜥蜴族的術士,從北地竄逃過去的妖衆。本來蜥蜴妖衆也沒有這麽頑強的生命,但是變成術士後,不知道修煉了什麽法術。要不斬殺成無數碎肉,總是會再次活過來。”說完,飛身來到術士正在恢複着生命力的屍體前,刀光再次閃爍,漆黑的血肉橫飛後再無動靜。
極遠處,一座小丘上兩個身影在星光下身影有些模糊。遠遠看去,竟然看不見有人在那裏看着這面的血腥沙場。
“西漠馬賊,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這些個做生意的難道全都是白癡?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姓風的那小子身後的是赫赫大名的血将軍張之江?”
“老爺,在北地南面做買賣的行商都是些暴發戶,其實就是一灘爛泥。欺負欺負小行商們倒是在行,沒想到這次踢到鐵闆上了。”
“看。今晚動手的不光光是一個人,咱們先看着,要是沒機會出手,甯肯不動手。沒準這姓風的真是一塊鐵闆。”
“老爺英明。”
兩人正說着,忽然大地發出一陣顫抖,好像發生一場大地震一般,就連在這極遠處的小山丘似乎都開始微微顫動。
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馬上行宮後方百丈遠處,每邁出一步,都跨出十餘丈遠,勢不可擋的沖向馬上行宮。巨大的身影後還跟着上百形狀巨大的稍小一些卻一樣暴躁兇悍的妖衆。
攻擊來的極爲突然,選擇的時機也極爲巧妙。無論是黑狼、黑馬還是張之江、月香都在前面追殺西漠馬賊,巨大的身影眼看就要以開山之勢一頭撞在馬上行宮。馬車在巨大的身影面前,好像是紙糊的一般脆弱,撞上去必然會粉身碎骨。
高楓不知什麽時候從馬車裏出來,坐在後面的牆壁上,眼睛卻沒看着奔馳而來的巨大身影,望着遙遠的天際,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巨大身影愈發逼近,隻有不到十丈的距離,一頭碩大無比的兇惡的巨熊面目猙獰,張大嘴,口中涎液被快速的奔跑拉成一條亮晶晶的細絲,兩隻眼睛通紅,布滿血絲,仿佛失去了理智,隻爲了踏碎對面那輛奢華的馬車,除此之外世間再無一事值得自己注意。
巨熊帶着呼嘯的風聲随即而至,高楓依舊沒有轉頭看一眼,隻是手臂伸出,一拳砸在巨熊的頭上,沒有金se光芒閃爍,全憑着力量,生生止住了巨熊勢不可擋的沖擊,仿佛那隻巨熊一頭撞到山峰上,仿佛浪花拍在礁石上,隻留下呼嘯的風聲拍在馬車上,巨熊被高楓擊碎,就連那股子不可阻擋的沖擊力也一同被擊碎。無論是坐在牆頭上的高楓還是馬車,都紋絲不動。
一隻暴熊,在高楓眼裏并不在意。高楓注意的是剛才在遠處小山丘上傳來的一陣淡不可覺的力量波動,雖然就連高楓都不敢肯定那裏是否有人存在,但那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和站在遠處窺觑中隐含的敵意卻讓高楓感覺到威脅。
暴熊被高楓随手一擊而碎,血肉橫飛中高楓站上牆頭,手中出現一柄長弓,電光火石的瞬間,長弓拉滿,一道銀se光芒流星一般she向小丘。
小丘上溫厚中年男子面se忽然一變,手中多了一個銀球。銀球上流光溢彩閃爍,通體镂空,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銀球被捏碎,七se光芒爆發,籠罩在中年溫厚男子身上,身影驟然變得模糊,好像隻是幻像,籠罩七se光芒之後,身邊空間好像變成一座池塘,蕩起一圈圈漣漪。随着漣漪氤氲而起,身影變得虛幻無比,随着氤氲的漣漪漸漸變淡。
但流星一般的光芒劃破空間,還沒等氤氲漣漪如煙而散,便she到溫厚中年男人面前。
一聲悶響,銀se光芒般的流星帶着一絲血se,直接把溫厚中年男人的手臂she碎,帶着不可置信的驚駭,氤氲漣漪散去,隻有一個家丁孤單的站在荒野裏,随着銀se光芒大作,光芒絞碎了木然立在那裏的身軀,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居然有寶具護體,讓你跑了!”高楓冷笑一聲,不再去理會。
雖然說着話,手卻沒有絲毫的停歇,彎弓搭箭,一場流星雨般,無數銀se光芒閃耀。暴熊身後的各族妖衆還沒接近馬上行宮,便紛紛栽倒,眉心處均有一個拇指粗細的血洞。
高楓一箭she出,對自己控制力量的細緻入微的程度也十分滿意。
西漠馬賊還有一隊騎兵在遠處伺機而動。馬賊中的騎兵和坐着飛毯的術士,隐迹于黃沙中的刺客完全不同。以強弓爲遠攻,駿馬沖擊,手上圓刀鋒利無比。這就是縱橫西漠數百年不衰的依仗,雖然此刻身在北地境内,也還是一般的嚣張,肆無忌憚。殺一次就走,就算是在北地各處巡邏的狼騎兵也追不上自己。
但馬賊首領沒想到這次調動了龐大的力量,有四名術士坐鎮,而黃沙竟然這麽快就散去。一地血腥,隐藏在黃沙中的刺客殺手四散奔逃,嘴裏喊着什麽。隐約可以聽見對面好像是張之江。
隻是轉念間,空氣中似乎滿是血腥的味道,勾起馬匪們心裏彪悍的殺心。一聲尖利的哨音響起,幾十個馬匪翻身上馬,重甲駿馬,即使在黑暗中也有一股止兒夜啼的兇戾勁頭。馬蹄子下面滾滾黃沙翻滾,一層薄沙籠罩在四周。似乎有什麽法術施加在馬上,能提高戰馬沖擊的速度和防禦力。雖然北地草原上,黃沙類的法術增益效果要比在西漠上小很多,但能把法術增益到每一個士兵身上,這種奇怪的法術高楓還沒遇到過。
張之江卻沒有一絲意外,也毫無畏懼。
不遠處,一個血紅的身影燃燒起來,好像滴落在身上的鮮血被點燃了一樣,一身悍勇的血腥味道,充斥在馬匪口鼻之間。
“真。。。。。。真是血。。。。。。血将。。。。。。軍!”馬匪群中,一個頭上包裹着白布似乎出身大夏的馬賊看見張之江的身影,驚慌失措的喊道。前面的暗殺已經失敗,張之江看上去随意的走着,手中長刀不時刺入泥土裏,擡手便是一溜血花。隐藏在地下的刺客本以爲安全無比,卻連手都沒出就糊裏糊塗的死去。
“老子就說那幫子家夥不好用,真要殺人還得看咱們馬快刀利的兄弟,殺!”馬賊首領雖然聽說過張之江的惡名,但一直在西漠綠洲左右燒殺劫掠,沒去過大夏西疆,對張之江隻是聞名,卻沒真正見過,此刻見張之江孤身一人,身上血se火焰翻騰,正是一舉搏殺血将軍的大好機會,高聲獰笑着吼道。
一個人,即便再強,也擋不住滾滾鐵流。這麽多年,多少武者、道者甚至是來自九幽的魔物,就算能逃得過的遮天蔽ri的黃沙,到最終卻喪命在鐵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