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小鼎和那紅袍中年的位置,下面一幹人倒好像是在跪拜這中年人一樣。
此時差不多是夜半,跪在最前排的一人直起身回頭仔細數了數,然後轉身恭敬說道:“神使,人都已經來齊。”
被稱作神使的紅袍中年點點頭,朗聲說道:“諸位神徒,心誠則有神佑,不誠則有神罰,明神慈悲,護佑衆生!”
“明神慈悲,護佑衆生!”下面的信徒都是拜下,口中齊聲說道。
那紅袍中年語氣變得激昂了些許,大聲說道:“諸位神徒,與我同念經文,求神恩降世,求護佑衆生,求福祉加身!”
下面齊聲答應,衆人都是低聲誦念,随着念誦,場中的氣氛漸漸變得肅穆起來,神使從懷中拿出一塊翡翠,在指肚上劃了一下,那翡翠立刻是染了鮮血,神使将那染血的石頭丢進黑鼎之中,大聲喝道:“心誠神佑!”
說完之後,他也是跪拜下來,每一個跪拜的人都是取出了東西,顔se各異,大小不同,但都是寶石之類的東西,大部分人的寶石都不大,材質也一般。在珠寶行中隻能做邊角料的。
每個人都是用這寶石劃破眉心或者是手指,染上鮮血之後,站起丢在那黑鼎之中。
所有人都将染了自己血的寶石丢入之後,回到原來的位置跪下。繼續誦經,所念的經文越來越整齊,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一樣,那一尺方圓的黑鼎突然間有藍se的火焰竄出,冒起近三尺高。
火焰冒出之後并沒有落下,反而是在半空中化爲幾百朵小小的火苗,顫巍巍的朝着在場的每個人落下。隻有那紅袍中年沒有。
藍se的火苗落在人的腦門上,可頭巾帽子和頭發都沒有燃燒,就那麽直接沒入頭顱,每個被火苗落上的人都是身體一震。随即臉上露出了迷醉之極的表情,好像是感覺無比美妙。
“明神降世,心誠神佑!”那紅袍中年領頭,每個人都是這樣翻來覆去的念誦。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工夫,跪拜的衆人才從那迷醉之極的狀态中恢複過來。又是磕頭禱告一番,這才開始散去。
每個人臉上都有些許疲憊神se,可又是極爲滿足的摸樣,還有人小聲議論說道:“還是這裏好。我們那邊的香堂,每次隻有十餘人沐浴神恩。一月輪不上幾次,以後就在這裏祭拜明神了。”
等人都散去。李員外一家也是去了内院休息,那紅袍中年卻走到黑鼎之前,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黑鼎之中有十幾塊指頭大小的寶石,都是黑se,也有幾百塊那種邊角料的寶石,現在每塊寶石上都有晶瑩的光芒閃動。
這神使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放在黑鼎的鼎耳之上,輕喝了聲,鼎中幾百塊寶石的光芒都是淩空浮起,變成了幾百個光點,這些光點隻有十幾點是米粒大小,其餘的也就是和針尖差不多了,都是金se的光芒。
紅袍中年神使口中念誦不停,這些光點開始向他移動,似乎被什麽吸引一樣,一點點的沒入他的眉心,到最後剩下十幾點光芒,這中年戀戀不舍的看了幾眼,停止了念誦,那十幾點光芒立刻是she入了神像之中,神像發出輕微的顫動,一層淡淡的光華閃過,然後又是靜止。
而這神使身上也有光芒閃動,神使閉上了眼睛,雙手不斷的變幻手勢,等身體的光芒消失,他才睜開了眼睛,如果方才的神徒在,一定能看到這神使雙眼比方才有神了許多。
此時的黑鼎中,所有的寶石都是恢複了原狀,上面的鮮血都是不見,也沒有那晶瑩的光芒。
這紅袍中年臉上得意的笑容又是浮現,可就在這時,黑鼎之後的那神像突然又開始震動,神像面孔雙眼的位置上光芒開始閃動,這紅袍中年大驚失se,還沒反應過來,四周一下子安靜了。
突然間,好像以這個李員外宅院之外的聲音完全被隔絕了,這神使戒備異常,手一翻,已經拿出了一把半尺左右的短杖,這短杖通體慘白,卻是一根骨頭制成,隻是不知道是什麽生靈的骨頭。
“汪良,你私吞獻祭神君的魂jing,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一個飄渺的聲音突然間在院子中響起。
聽到這聲音,神使汪良的臉se立刻變得煞白,急忙轉身,卻看到院子中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五人,中間一人身着黑袍,頭發披散,五十多歲年紀,胡須長約一尺,算得上美髯了,其餘四人都是身穿黑甲,臉上有面具遮蓋,通體黑se。
紅袍中年人汪良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結結巴巴的說道:“三法主爲什麽這麽說,屬下......屬下不明白......”
黑袍人随意走動幾步,輕松的說道:“你有什麽不明白的,百人選五人取魂jing獻祭,這是神君的規矩,你一次聚集四百人,人人取魂jing獻祭,次次如此,可每次你這裏隻有十幾點魂jing獻祭給了神君,其餘的那裏去了?”
聲音并不嚴厲,可對面汪良的臉se變得更加慘白,那黑袍人伸出手指了那黑鼎一下,黑鼎直接淩空倒置,裏面的寶石都是灑落出來,黑袍人繼續說道:“你爲了私下吸取魂jing,又怕别人知道,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弄寶石珠翠,還耍了個小手段,讓你手下那姓王的徒衆去偷,是不是?”
沒等那汪良回答,這黑袍人的聲音猛地嚴厲起來:“蠢才!你既然讓他去爲你做事,爲何不先去了他的魔種,爲何不給他母親治病,現在事發,魔種驚動了官府不說,若是其他信徒得知他們母子之事,不信神君,你就不怕神君降下神罰嗎?”
“......當時那老女人已經是絕症了,根本不能治好,可我看那.....”汪良在這裏結結巴巴的說道,可說話的時候,手中那短杖并不是胡亂的擺動,說到“那”字的時候,三道白光猛地在那黑衣人腳邊激she而出。
可那邊五個人都沒有被驚動,黑袍人手似乎是抓了下,那三道白光就這麽泯滅不見,黑袍人緩緩搖頭,沉聲說道:“你吸取了這麽多魂jing,法力還是沒什麽長進啊!”
看着自己的偷襲被人破掉,這神使汪良索xing是放開,他一隻手向前一張,四周火盆中的火焰突然變成了綠se,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向黑袍人等湧去,那短杖急速的舞動,黑袍人腳下的地面好像是沸騰了一樣,無數白光冒出呼嘯着she去,汪良一邊施法一邊大聲喊道:“什麽獻祭神君,這些魂jing難道不是讓你們五法主自己修煉法力,那小王是個蠢才,被幻術迷住就以爲我救了他老娘,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這樣的蠢貨爲什麽不拿去用,等我法力大成,神君選我做法.....”
話說到這裏猛然停止,他的所有法術湧到黑袍人那邊,一名黑甲武士站出,拔刀出鞘,一刀砍下,這一刀勢頭迅猛無比,帶起的呼嘯将汪良的法術聲音徹底壓下,隻這麽一刀,完全劈在空處,劈完之後,就是收刀入鞘。
但就是這一刀之後,汪良的所有法術都是平息,全無蹤影,汪良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自己全力發出的法術,居然擋不住神君護衛的一刀,可他現在渾身已經是一動不能動了,完全被定在了那裏。
黑袍人伸手捋了下胡須,開口說道:“你也拜祭神君,你就真不怕神君降罪,讓你魂魄在九幽之地熬煉萬年?”
聽到這個話,僵住不動的汪良露出了恐懼至極的表情,被稱作“三法主”的黑袍人搖頭說道:“你在信奉神君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給你個機會,中京府已經查到了此處,明ri就會有人來到這裏追查,你隻要把來的人全部殺掉,我保你魂飛魄散,不必入九幽受苦,你可以不信,可以不做,但結果你肯定知道。”
魂飛魄散居然是一種恩賞,可見那九幽之地對他們來說是如何的恐怖,聽到黑袍人這麽說,僵在那裏的汪良雖然沒辦法表達,可眼神中還是露出了同意的神se。
黑袍人笑了笑,伸出右手,修長的五指舞動,點點綠se的螢光散發,飄搖着向李家的内院而去,綠se螢光看着慢,實際上卻是極快,也就是短短時間,沉悶的爆裂聲次第響起,不多時,幾十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朝着這邊飛來。
黑袍人的手朝着汪良一指,笑着說道:“你不是想吸取魂jing嗎?一次吃個飽!”
那些光球似乎被黑袍人的手指指揮,直接沒入了汪良的身體之中,汪良的眼神此時完全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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