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赫然明白,又是昨天那個用毒針射殺我的暗殺者出現了,隻是這一次他用的不是毒針,而是一把消音手槍。
所以若是不是靈靈的提醒,隻怕很難聽到這聲槍響。
将時間放慢,能看到一枚高速旋轉的子彈正在朝我沖擊而來,不偏不倚正好對準了我的額頭,誰也不會懷疑,隻需這一擊,我就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一股死亡的感覺襲來,讓我此時心中的熱血沸騰一時降至冰點,下意識地,我的本能在操控着我的動作,頭部朝着右邊歪斜,想躲過這枚子彈。
但還是有些晚了,我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直覺在告訴我,我馬上就要死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嬌小的身影先那子彈一步掠到了我的身旁,沖我猛然一推。
“嗖!”
下一秒,隻聽到一道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而過,眼睛的餘光瞥到一束火花堪堪擦着自己的頭皮而過,同時,耳朵一疼,顯然還是被這火光殃及到了,灼破了我的耳朵。
但我倏然明白,我沒有被擊中頭顱,這個沖來的身影救了我!
而這個嬌小的身影,赫然正是靈靈!
“靈靈……”
我輕呼,看到它因救我魂體被那子彈穿胸而過,輕輕晃了兩下,黯淡了一些。
雖說子彈對鬼魂造不成太大的威脅,可它隻是一隻沒有戾氣道行的小鬼而已,魂火多少都會受到創傷。
我的心也随之生疼地抽動了兩下,眼淚也欲奪眶而出,這個小不點用實際行動捍衛了對我的承諾,在關鍵時刻,它赫然沖了上來,沒有一絲猶豫!
可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刻,我抱起它,一個前滾翻便朝着不遠處的花壇而去,想借助那裏的石階作爲掩體。
“砰砰!”
又是連續兩道槍響傳來,但這兩顆子彈都沒能打中我,反而是打在水泥地上彈起來殃及到我身旁的青年,彈片紮進了他們的肉中!
我的雙眼發紅,強烈的怒火瞬間升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行兇,還是一個和平的法治社會嗎?
就在我邊穩住身形邊循着槍聲望去時,隻見一個身穿黃色籃球球衣的身影快速朝遠處跑去。
很顯然,那就是那個暗殺者!而且十分專業,暗殺不成馬上就會撤離,毫不拖泥帶水!
“哪裏跑!”
我大喝,不管周圍已經吓呆的這些青年,起身就要去追。
但突然,還沒容我邁步,一道黑色烏光從之前被我交給小婉的包中飛出,飛射向那道身影!速度極快!
“這是那……養屍蟲王!”
我動作一滞,認出這道烏光竟是一直在沉眠的養屍蟲王,它居然在這時醒了過來,并主動去追那暗殺者了。
三四秒後,令我心驚的情形發生,養屍蟲王很容易就追上了那暗殺者,應該是在他的身上叮咬了一口,他忽然一個趔趄,一頭紮倒在了地上!
“這……”
我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那人竟這麽容易就被制服了,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大哥哥,那隻蟲王好厲害!”靈靈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同樣很是驚詫。
“是……是啊。”我點頭,支吾了兩句,然後一擺手,“走,去看看那人究竟什麽來曆!”
但這時,有學校的保安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呼喝道:“全都不要動,在原地接受調查!否則我們就采取措施了!”
學校中發生了槍擊,這足以是轟動整座城市的大事件了。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隻好停住了身形,遠遠地朝那暗殺者觀望。
養屍蟲王做完這些,又化爲一道烏光折返回來,落在了我伸出的手掌上。
它扭動着肥胖的蟲軀,兩隻豆大的黑眼望着我,似乎是在向我邀功,與它的那絲莫名的聯系也傳來一陣愉悅的情緒。
“大哥哥,那個人好慘,皮膚都變了顔色了,這蟲王好厲害!”靈靈的視力很好,望着那暗殺者感歎道。
“嗯。”
我點頭,看着這養屍蟲王,在欣慰的同時心頭也掠過些許擔憂,不知道以後自己能不能将它調教好。
若是它真的跟靈靈說的那樣冷不防地對我來上那麽一下子,隻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若是能讓它成長起來,毋庸置疑它将變成我一個很重要的幫手,何況它剛剛蛻變成蟲王不久就已經這麽神異了。
悄悄地将它收到口袋中,我看向靈靈,取出了一顆聚陰丸給它,并心疼地道:“今天要不是靈靈你,大哥哥可能已經成爲一個鬼魂了。”
“大哥哥你不要瞎說!你一定不會死的,靈靈答應過你要保護你,就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壞人的傷害!”它聞言小嘴一撅,險些哭了出來。
“靈靈别哭,大哥哥不瞎說了……”我鼻子發酸,又是一陣心疼。
接着,我擡起頭,看向小婉與莫柔。
她們與這些青年一樣,也都神情木然,顯然被這突發的重大變故驚住了,隻是呆呆地看着那些保安到來,将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一時間,除了保安的呼喝聲,這裏的氣氛陷入了沉寂,那些在寝室窗戶旁的圍觀者們也呆若木雞,臉上慢慢浮現起恐懼的神色。
“馬倫……你沒事吧?”
而這時,從寝室樓門口那裏出來一道倩影,劃破了這裏的沉寂,語氣中也滿是複雜。
我霍然擡頭,看到是白妍站在那裏,雙眼紅腫,應該是剛哭過。
“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麽事?”我裝作很随意地答道,并笑着朝她走了過去,以爲她并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狀況。
“你還騙我,我一直都站在門口,好像那個持槍的人又是專門來殺你的,我想問你,你到底結下了什麽樣的仇家?”
她又道,聲音中有明顯的顫抖。
“呃……”我微怔,一下明白過來她應該一直都在寝室門後觀察着這裏的戰況,我們群毆的聲音這麽大,她不可能沒有聽到。
說到底,她還是在擔憂我,那些冷漠,依舊是在僞裝。
“不是吧,你應該是看錯了。”可我還是強行擠出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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