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何琳琳小心翼翼的将外棺棺蓋闆放在地上,我嘴裏咬着手電筒,趁着這個空檔,我轉過頭看向了那棺内,我看到那棺中的内棺黑兮兮的,仿佛是一塊兒烏碳一般,那小棺材此時開起來和之前我們所開的幾口棺材沒有較大的區别,而且到了這個份上,也依然沒有什麽動靜!
我開始有了一點兒緊張,心髒似乎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上,何琳琳我們兩個将棺蓋闆輕輕地放在地闆上,我們兩個的動作很輕,雖然很急迫,但卻似乎是想,能耽擱一時便耽擱一時,放好棺蓋闆,我伸手從自己的嘴裏取下手電筒握緊,我打着手電筒在這外棺内仔細的打量了一番。
其實剛剛在一轉頭的瞬間,棺内的情況我基本上已經看得清楚,但是心裏卻還是有點兒不太放心,所以又忍不住查看了一番。待我确定這棺内确實沒有什麽危險之後,才将手電重新咬在嘴裏,從棺外翻身跳進了棺中。何琳琳緊跟着我,随着我的身影也一瞬間進了棺内,我們兩個人落地時候一點兒聲音都沒有,我是刻意放輕了腳步,而何琳琳或許她本來行動就不帶有一絲響動的……
棚子和方紅距離我們并不算遠,他們二人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方紅手裏打着另一把手電筒,他們同樣神情緊張的關注着我們手裏的動作。我與何琳琳跳入棺内以後又仔細查探了一下,棺中确實沒有奇特的地方,何琳琳朝我遞了個顔色,我會意,我們兩個人稍稍用了點力氣,便将這内棺的棺蓋闆擡了起來。頓時一陣刺耳的麻擦聲随即響起,我不确定這麻擦聲究竟是棺蓋闆和棺身的擦碰而發出來的,還是因爲别的什麽響動,隻是這陣響動攪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所以我趁着此時,稍稍偏了一下頭,使那手電的光線剛好避過前面的棺蓋闆射向棺内,雖然那光線并不是很足,但我還是隐隐約約的看到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随即身子一抖,棺蓋闆一瞬間從我的手上滑落下來,隻聽到“哐啷”一聲巨響,那棺蓋重重砸在外棺上,何琳琳被我這一下子搞得猝不及防,完全沒搞清楚情況,我嘴裏依然咬着手電筒,從鼻孔裏沉重的呼吸着,我的頭仰着,所以手電光線照向了上方,此處的光亮有限,何琳琳此時還不清楚棺内的情況……而我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這輩子我所見過的最恐怖的也是最惡心的場景……
棚子和方紅聞聲趕上前來,棚子老遠便喊道:“老杜……”
我無心回複棚子,方紅來到棺前,打着手電朝裏面照了照,頓時臉色大變,何琳琳就着方紅手電的光亮看向了裏面……
那管内躺着一具屍體,準确的說,躺着依據不完整的屍體,但卻并非僅僅隻是一顆頭顱,我看這具屍體是僅僅隻是沒有了雙腳。但這卻并不是最恐怖的,最讓人感到意外的卻是這具屍體竟然一絲不挂,身上連一塊兒遮羞布都沒有,而且渾身上下都濕哒哒、油乎乎的,仿佛剛剛在油鍋裏泡過一般。那屍體的皮膚非常細膩白皙,完全不像是已經死去了千年之久的人……
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狂亂的心跳,重新從嘴裏取下手電筒,我将這手電的光亮再一次照進了棺内。很多時候逃避并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所以很多時候必須選擇面對。但好在這棺内的屍體并沒有爬起來撲人,我強忍着内心深處的惡心,再一次看向棺内……
這棺内似乎正在源源不斷的向外飄着一股中草藥的味道,我爺爺對中草藥非常熟識,但到了我這裏也就剩下個半吊子的能力,所以從這氣味中隻能聞出個大概,這氣味裏面有蒼術、黃芪、黃芩、葛藤、白芷的氣味,還混雜着一些其它藥物的味道,但我卻辨不出是什麽,但是我猜想這些藥物可能和這個屍體存在某種關系!
棚子一看到這屍體便大聲吵吵起來:“诶,不是幽王趙元倏就一顆腦袋嗎?”
我也正在爲此事而疑惑,我又仔細查看了一番棺内的情況,我注意到這具屍體十分不和諧,雖然屍體該沒有腐爛,但是從整體上看,我發現這具屍體完全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這具屍體的頭顱看上去明顯是一個三十歲開外的人,面上的胡須烏黑表示其正值壯年,而且其胡須直長,基本上可以媲美關羽的長髯!其面色是古銅色的,雖然死去多年,但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的屍體保存的還算完好。
順着頭往下看,起身子雪白細膩,上面油油垢垢,不知道是草藥還是别的什麽東西,而在這些油垢中隐約可以看到一些細小的蟲子在蠕動,那些蟲子很多,也很彌補,但是卻很小,如果仔細查看,在這樣的光線條件下便很可能會錯過。開始的時候,我原以爲這些是屍體上生出來的蛆蟲,但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因爲我發現這屍體的北面似乎連接着很多管狀的物體,我之前到軍區醫院陪同父親看望過他的老首長,當時那老首長身上留置了導管,樣子和這具屍體的倒是有幾分相似。
再往下觀看,我發現這具屍體似乎并沒有腳,但是他的腳卻又似乎不像是因爲外力原因而斬斷的,倒像是天生的殘疾,但卻又不像,就好像是地裏的白菜,掐去葉脈後又開始往出冒着新芽……
何琳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說:“也許這就是幽王趙元倏……”
方紅和棚子同是一愣,轉過頭看着何琳琳,我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何琳琳說:“如果那皮卷上所說的複活是真的,我想這便是趙元倏複活的方式吧!”
确實如此,我繼續說道:“看看這屍體并不完整,而且其頭顱和身子也并不相匹配,這身子雖然是人的身子,但是卻太新了,簡直就像是剛剛生出來的心肉芽,而且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兒……”
我說着伸出手指向了那具屍體的****,我說:“這具屍體沒有生殖器,也就是說他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古時候有一個說法,叫‘十不動’,當然肯定不是跟死人似的,躺在那裏連氣兒都不喘一下,而是在正月初十這一天,不能有大動靜!否則生了孩子沒屁眼,俗稱‘無肛’,女人無牝,依照現在的眼光來看,這不過是一種天生畸形罷了,但是現在我們眼前的這具屍體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恐怕還不好過早下定論!不過從他尚未形成的雙腳來判斷,我想何琳琳說的對,這應該是趙元倏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