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過來,這倒并不是說棚子有多麽機靈,隻是因爲我與棚子現在距離這内棺隻一步之遙,在這樣的距離下,無論是憑借主觀直覺還是靠客觀觀察都會很容易發現其中的蹊跷。棚子雖然不是一個愛動腦的人,但棚子絕對是一個膽大之人,我們小時候所培養起來的革命英勇主義精神将會影響我們一生,它會促使我們無論面對什麽樣的危險,也都會選擇直視而并非躲閃!
棚子并沒有理會這内棺棺底所反射過來的光線,他将手電的角度稍稍平打了一下,那光線的反射角度便稍稍變大,偏向了一旁。棚子将狼眼手電咬在了嘴裏,雙手托住内棺的棺沿,動作輕緩的向上邁進了幾步。他将雙腿跨在了這内棺的兩側,俯下身去,開始朝着那内棺底部探去……
我緊張的半蹲在一旁,仔細看着棚子的動作,注意這棺材裏面的情況,并悄聲叮囑棚子道:“彭司令,小心!”
棚子全神貫注的盯着棺材裏,也沒轉過頭來看我,隻是略微的點了一下頭,我見那手電光的光束在空氣中稍稍的變換了一下軌迹,又恢複如初!這棺材底部既然能夠反射棚子手電的光線,就一定存在着一面鏡子才對,但是棚子在距離這麽近的情況下,手電已經開始接近棺底,我卻還沒有看出有一絲鏡子的痕迹……
我開始有一點兒疑惑,進而開始猜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想造成這種情況不外乎有兩種原因,一是因爲光線的原因,我們離得較近,鏡子反射了棚子手電的光線,使得棺底較爲刺眼,所以在毫無輔助設備的情況下,肉眼很難判斷出棺底的主要情況;第二個就是因爲當年在造棺之時設置了什麽機關遮擋,我想這樣做的目的也無非就是爲了防止人們發現什麽……
想到這裏,我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如果是這樣,那當初爲什麽要将這棺底的機關遮住呢?難道就是爲了防止以後會出現盜墓的人發現機關從而及時躲避機關的傷害?不對……如果這棺内真的有機關的話,那這機關理應在開關的那一瞬間放出或是在棚子将這具屍模移開的時候就已經啓動,但是卻爲什麽遲遲未動……
我剛想到這裏,突然間發現棺材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閃動了一下,我頓時意識到不好,再去看棚子,卻發現棚子比我更機靈,那棺材裏面的東西一閃之際,棚子随即一躲,瞬間又一伸手,竟然将那東西抱住。但這東西似乎渾身溜滑,棚子一抱之下并未将這東西抱的嚴實,那東西不停地發出了“吱吱”的尖叫聲,力氣非常之大,隻是一瞬間就開始從棚子的手中脫開……
我登時就意識到了這東西是什麽,随着這天璇星棺内的東西發出的尖叫聲,突然其餘幾口棺内也随之發出了一陣尖叫之聲,這所有的尖叫聲響成一處,頓時間又有無數條黑影從其餘的幾口棺材中湧出,眼前的處境還未搞清楚,周邊的情況我也無暇顧及,我見棚子即将脫手的那一刻,瞬間也有所動作,我一隻手拄在外棺的棺沿上,右腳腳尖一踢地面,立刻使出一招“莖上蜻蜓”,身子瞬間橫起,雙腳帶着身子的慣性打出一式“八步連環踢”,連續幾腳全部都砸在了那影子上!
再說這影子被我提到,吃力向着棺外飛去,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此時正好被何琳琳逮到,何琳琳在那影子即将落地之時飛身跳了起來,在空中翻身打出一式“泰山壓頂”,那腳便重重的朝着那影子壓了下來……
何琳琳的一腳剛好壓在了影子的身上,那影子“吱”的一聲,瞬間被砸在了地上,方紅見狀趕緊趕了上去,也和何琳琳一起用雙腳将那東西踩實。雖然這東西溜滑且靈活,但此時被踩在地上,掙紮了一陣子卻還是無法掙脫何琳琳和方紅的束縛!
棚子我倆在看到那東西向着下面飛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從棺上跳了下來,當何琳琳和方紅将這東西制服之時,我倆也剛好落在地上!
何琳琳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快,老杜,這皮魅動作太快,其他的好像都逃走了,隻捉到了這麽一隻,得趕緊處理掉它……”
我問:“怎麽處理?”
何琳琳想了一下,說道:“燒了吧!”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我們身上并沒有攜帶任何火種。想了一下,便看向了棚子,問道:“前些日子在冥山幽谷遇到那些蒼蠅之時,你不是有一盒反潮了的火柴嗎?哪兒去了,現在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就是在水裏面泡過的,也該幹了吧!”
棚子被我這麽一問,頓時想起了什麽,在衣服口袋裏摸了一氣,将那盒火柴摸了出來,遞給我說道:“從西窪溝走的時候,支書姚老漢給咱們裝備的這些東西都被咱們折騰的差不多兒了,現在唯一剩下來的就是那登山包裏的兩塊兒芥菜疙瘩鹹菜和這盒反了潮了的火柴了,那塊兒芥菜疙瘩鹹菜咱們是早晚都得把它造光了的,我說老杜這盒火柴你可得省着點兒使,本司令我還指着它留念想呢,萬一我要是在這地方光榮了,以後爛成了骨頭,當再有盜墓的、探險的來到這裏也許又要過去千八百年了,當他們看到本司令身上的這盒反了潮的火柴之時,他們也好恍然大悟一般的覺得,火柴這玩意,原來早在1978年的時候就他媽有了!”
“就算你會死在這兒爛成了骨頭,過了千八百年這火柴還反潮呢?我說彭司令你說了這麽一大溜,我還以爲你能說出啥好話來着,到最後你把我們全整死在這兒了?”棚子驕傲的一仰頭笑了笑,沒說話,我從棚子的手上接過火柴,問何琳琳:“這也沒有架火的地方,能點着嗎?”
何琳琳說:“直接點吧,這東西就是一副皮囊,油性很高,應該見火就會着!”
我點點頭,從這盒火柴裏面抽出了一顆劃了兩下沒劃着,又接連着抽出了幾顆,都沒劃着。棚子見我一口氣劃了七八根出去火還是沒着,急了,說道:“诶,我說老杜,緊說讓你省着點兒,你這是吃地主呢咋地?”
這盒火柴跟着棚子經曆了一路上的磨難才到了現在,我當時真不曉得能不能點燃,我說:“棚子你這些天進山以來肯定夙夜未眠,沒有好好學習馬克思注意吧?你看看這才幾天你就暴露了你的小農資本家本質,你這要是再發展發展能夠趕上那個潑留希金了,才他媽幾根火柴,你就心疼的要死不活的?”
何琳琳顯然也有點兒着急,畢竟腳下的皮魅并不老實,她催促我道:“都什麽時候了,少說兩句,到底能不能點燃?”
我點點頭說道:“我不是正在努力,可我努力有錘子用,它不着也沒法子……”正說着,這根火柴“刷”的一聲點燃了,棚子看到了火光,那張老臉終于舒展了下來。我捧着這微弱的火光慢慢的移動到何琳琳的腳下……然後将這火柴伸向了那皮魅,我見那皮魅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火勢便瞬間在那皮魅身上蔓延開來……
那火開始燒的很小很慢,可漸漸的居然越燒越大,速度極快,我們隻聽到耳邊不停地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和吱吱的聲音,何琳琳和方紅爲防止意外發生,趕緊将将從那皮魅的身上撤了下來,沒有幾秒鍾的四件,那皮魅便被燒成了一灘灰燼,随即從那攤灰燼中傳出一陣刺鼻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