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吃驚的卻并不止我一個人,棚子他們也都有些不知所措。早就想到這棺材裏面一定會有什麽非比尋常的東西,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景象。那棺材裏面躺着一個人,這個人栩栩如生,身着一身素裝,潔白的長衫上沒有一絲污漬,仿佛仙人睡着了一般!可怪就怪在這個人的那張臉上,因爲那張臉竟然是我的臉……
一模一樣,就連我臉上的兩顆痣都是一樣的。雖然說我爺爺當年過了一段窮困潦倒的生活,但是我爸爸後來參加了革命,又娶了我媽媽那樣一個搞文藝的女兵,建國以後雖然不能說是家裏多富有,但基本上也吃喝不愁。棚子我倆都是1952年出生的,我是正月二十七,棚子是四月初八,那時候我們的爹都在朝鮮戰場上跟着美國佬幹架呢,于是我們的媽就先後将我們生了出來。我們小時候簡直痞上天了,家裏人寵着,外面人讓着,所以長的跟個書生似的,其實骨子裏面全都是土匪的混混的習氣,後來棚子是越長越粗犷,而我則還是一副柔弱書生的樣子。我的臉比較幹淨,這兩顆痣非常小,而且位置也很隐匿,現在都說整個跟人的基因有關,以前沒人懂這個,都說這個東西和出身與生活環境相關……
我曾一度被我爺爺誇贊将來必有所成,因爲我臉上長了“隐痣”,什麽是隐痣?現在人不說了,以前也沒多少人知道,據說隐痣就是隐藏在臉上的痣,其實就是長得比較隐秘,但古人就說這樣的痣好!但這有什麽驚奇的?我的隐痣長在我的嘴唇下沿,還沒有芝麻粒大,因爲光線和角度的問題,所以與人面對面站着都不易發現我的這顆痣。而另一顆則是長在了我的眉毛裏面,同樣芝麻大小,在眉毛的遮擋下也不易被人發覺!但令我奇怪的是,那具躺在棺材裏面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居然連臉上的這兩顆隐痣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的心裏頓時失去了支撐,心想在這個幽王墓裏面不信邪還真的不行。棚子見了棺材裏面的人,也同樣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便緩了過來,棚子說:“我說老杜,你以前膽子挺大的,怎麽今兒這麽慫?别說這人長得像你,他就是像我,你也不能害怕不是?我以前聽老人說,這古墓裏多有不腐之人,隻因爲風水好的緣故!你看看你吓的這個樣子,還讓一個女人扶着,我這可是打心眼裏瞧不起你了啊!”
沒等我說話,何琳琳白了棚子一眼,說道:“彭遠征你長點兒心行不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打哈哈!這棺材裏的人和杜後繼可不是長得像那麽簡單,你看他們臉上的痣,大小方位都一樣,這絕非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棚子“哦”了一聲,又盯着那棺材裏面的人仔細看了看,見果然與何琳琳說的相差無二,才不再做聲。
我并非是害怕那棺材裏面的人,依照我的想法來看,我們現在恐怕是又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瞬間這間墓室裏變得特别安靜,我想所有人一定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忽然,隐隐約約間,我似乎聽到有一陣像是水流竄動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看向了何琳琳,見她也是一臉驚訝的看着我,證明這顯然并非是我的錯覺,我尋着水聲四下尋找,因爲如果這地方可以通水的話,那就說明這并非是一個密閉的空間,我們從這裏出去的可能性還依然很大!我望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流水聲大概是從何而來?但卻發現何琳琳仰起了頭,望着上面黑漆漆的墓頂發呆,我也随着她向上看去,看着看着,我突然意識到,這流水聲仿佛是從上面傳來的……
難道我們的這間墓室是在河床的下面不成?這若隐若現的流水聲會不會和這棺材裏和我長得很像的死屍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我的頭腦裏又一次萌生了諸多的疑問……
方紅說:“先不管這具屍體究竟是誰了?反正他不會是趙元倏,也不會是杜後繼,從死者衣着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古代人,看來是封墓的時候,就已經被放入這棺材裏面了。從這個人的衣着打扮來看,他應該是一個文人,按理說宋代是一個重文輕武的朝代,文人無論犯了多大的過失都不至于被賜死!說明這個人可能是自然死亡的。而從這個面容長相來議論,這在當時肯定算是個美男子了,從進化論的角度來分析,一千多千年的人長的都普遍不如現代人好看,而這個人居然能夠長到杜後繼這樣,在當時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雖然放在現在可能都懶得有人多看一眼,但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一定也是一出門就萬人空巷的人物!”
方紅的這番話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我總覺得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說我長得醜!但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此時并不是和方紅理論分時候,否則何琳琳一定會像說棚子那樣說我,而且很有可能會打我一頓!
方紅接着說:“所以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弄清楚這具屍體的不腐之謎,然後我們再另做打算!”
棚子不解,問道:“我說方紅同志,你剛剛說的話太大了吧!據我所知,這課題有點兒遠了吧,憑借咱們這仨瓜倆棗幾條破槍能搞研究?你說的這事兒就算錢學森他們來了也不見得弄得出來!”
我說:“棚子你别打岔,讓人家方紅把話說完,剛剛方紅明裏暗裏把我損了一氣,我都沒說話,你現在在這瞎白話什麽!再說了,人家錢學森是動力學家,搞機械研究的,他怎麽可能知道這屍體不腐的事兒,你就算把你高中化學老師找來了,我估計他也不一定知道!這事兒本應該屬于考古學的範疇!”
棚子說:“不行回去的時候問問章老邪乎?”
方紅說:“據我所知,古代人處理死者屍體使其不腐的方式由很多,但是經過千年之久還能夠有依然栩栩如生的,達到如此效果的方法恐怕隻有三種!一種是細胞活化,一種是人芋,還有一種是風水寶地!所以就看這具屍體到底是哪種情況了……”
風水寶地和細胞活化我确實不太清楚,但是這人芋我還算是比較了解的!我記得當年我爺爺他們在那近代大墓裏面就遇上了人芋,而且當時那人芋的長相和我奶奶曹慧芸的長相一模一樣,總體回想一下當年那件事情所發生的前因後果,竟然發現當年發生在我奶奶身上的那件事兒現如今竟然發生在了我的身上。不同的是,當時棺材裏的美人芋出現我奶奶的那張臉時,她并不在場,而此時棺材裏的屍體和我卻是同時在場的,難道這件事兒和當年的那件事兒真的存在某種聯系嗎?
何琳琳接着方紅的話說道:“話雖這麽說,但實際上想要弄清楚這人到底爲什麽不腐确實靠我們這點兒能力是行不通的。首先來說一下細胞活化,人活着之所以不會腐爛是因爲人體細胞也都具有生命,這種生命我們稱之爲細胞活性,而活細胞具有選擇性和通透性,所以會對某些細菌進行過濾,阻止其進入人體内。而且活細胞會進行新陳代謝,又能夠時刻保持自我更新和活性,所以人活着不會腐爛!人死後的一段時間内,細胞并沒有死亡,所以在這段時間内采用特殊的物質注入死者體内,所以不能是死者複活,但卻可以永久性的維持屍體像是熟睡了一般。但是到目前爲止我們也仍然不知道古人究竟用了什麽物質,所以當代人也沒有人見過這種情況,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我們也判斷不清楚!”
棚子點點頭,那這樣說的話:“這細胞活化實際上有沒有還兩說了?”
何琳琳搖搖頭,說道:“這不好說,但我覺得多半是存在的,千萬不要小看了古人的能力和實力。”她又說,“人芋也是一種維持死者不腐的方法,有人願意将其分爲公子芋和美人芋,實際上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别。相對于細胞活化來說,美人芋要相對來說簡單一些,隻要找到常春藤,采用特殊的方法就能夠爲死者接種!人芋實際上相當于現代所說的嫁接技術,但是将人嫁接在植物上面,并保證其成活确實要費一番心思,隻要常春藤不死,這人芋永遠不會腐爛!其實人芋是一種動植物複合體,是一種變态。分水寶地的理論很簡單,就是尋找一處不生細菌的天然佳所,但尋找起來确實很難,而近些年來興起來的唯物主義則更加使人們相信,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沒有細菌存在的空間,所以尋找起來更難!但我覺得這并非是真的不可能存在的,同樣從唯物論角度出發,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所以既然是存在,必有相克的辦法,所以細菌肯定也有天敵,隻要一處空間内細菌不敢長期逗留,那麽這便是理論上的風水寶地了!所以懂行的人或許一眼就能夠找到,但很可惜我們四個人裏面并不存在這樣的人!”
每次聽何琳琳講話都像是聽天書一樣,但這次我确實聽明白一些,但棺材裏面的“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兒,看來隻有下手去探索一番才可能會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