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已經做不出什麽應急反應,隻好咬緊牙關,兩個膝蓋往一起猛然并攏,這一下剛好夾住了對方踢過來的腳。我頓時覺得雙腿一陣酥麻,仿佛是夾住了一根粗大的木棍一般,看來我想的确實不假,那牆上的浮雕竟然真的活了,而且從石壁上走下來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那陣不知源頭的氣味越來越濃,而我的頭也越來越暈,我開始懷疑這種氣味一定和目前我們所陷入的的這種困境存在某種必然的聯系,至少我當前的頭暈就應該和這種氣味有很大關系。但四周黑洞洞的,能見度很低,我已聽不到其他同伴的聲音,她們究竟是躲了起來還是也同樣遭到了非比尋常的攻擊,還是……他們都已經遇難了?
人越是在危急的時候,頭腦就越是容易胡思亂想。雖然我知道這三個人的生命力都不是我想象當中的那樣脆弱,但我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對面的這個非人非鬼的家夥見我用雙腿夾住了他踢過來的腳,并沒有服輸,在掙紮兩下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狗急跳牆一般的用他那黑不溜秋、疙裏疙瘩的腦袋撞向我的頭。
在吃了剛剛他兩次虧的基礎上,我早已經對他格外重視,所以他的這點兒動作完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見他一頭撞了過來,右手早已經伸出,正好扣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雖然他是一頭撞在了我的手掌上,但這一下也着實将我撞的夠嗆。但好在咱功底深厚,順勢暗中發力,将來自于肘間的力道傳達到手掌部位,再順着對方的天靈蓋灌入,雙腿同時收力……
他果然被我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幾步,我趁機主動出手,向前猛趕了兩步,然後飛起一腳,在空中打出了一招金狐擺尾,這招放在現在來說就叫回旋踢!倒不是說這樣踢出去的姿勢好看,這些功夫套路都是經過實戰演變而形成的,之所以這樣踢出去是因爲慣性的作用會使這一腳的力度加大好幾倍。所以爲了報複他剛剛在我臉上砸下的那一拳之仇,我這一腳也是奔着他那張并不好看的臉而去的……
“噗”的一聲悶響,我感覺自己的腳踏踏實實的踢在了那怪物的臉上,那感覺就像是踢到了石頭上一般,但對方顯然是吃疼了,我隻聽到“嗷”的一聲大叫,那怪物早已經不講究任何套路了,劈頭蓋臉的從地上翻身而起,直奔着我就撲了過來。我見對方已經亂了陣腳,雖然臉上腫的火辣辣般的疼,但身子裏還是爆發了強大的動力。在他馬上就要夠到我的時候,我猛地向前送了兩步,他沒防着,雙手一下子就伸到了我的身後,我兩手一邊一個駕到他的肩膀,往旁邊的地上一摔,他就被我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但我還沒轉過身來,那家夥的腿稍稍一絆,又再一次将我絆倒在地上,然後撲起來将我壓倒在身底。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難纏的對手,我們滾在了地上,擺開了摔跤打靶式的攤子。這家夥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麽怪物,來的也很猛,力氣也很大,但卻沒什麽招式,對陣套路也完全不得要領,一看就是缺乏戰鬥經驗的,我猜想即便是在他生存的那個年代,估計也是一個四六不懂,不找邊際,整天被人欺負的傻大個,等到死了成了人家墓地裏守墓的怪物,也同樣連我這個現代人的都打不過,這種戰鬥力放在當年的封建奴隸主社會裏,不被賜死陪葬才怪!
我這樣想着的同時早已經将這個怪物重新壓倒在地上,并且我還用當初在部隊裏跟我爸爸學到的現代擒拿術死死的将這個我認爲是幾千年前的陪葬品鎖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個怪物再掙紮了一番以後,依然無法擺脫我的掙紮,就在我将要給他最後緻命一擊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讓我意外的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防範……
他不知道在哪兒摸起來一塊兒石頭,雖然被我緊緊鎖住不能對我發起攻擊,但是他卻用這塊兒石頭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着地面。那節奏是這樣的:“5-5-6-2,1-1-6-2”。我愣着等他敲完了所有的點數,這敲擊并不普通,而是一串暗号,暗号的意思隻有兩個字:救我!
這是我和棚子還有我哥哥杜前撲我們三個人的私人暗号,這八個數字沒有别的意思,如果說成是音符的話,就簡單的多了,“嗦嗦啦來,叨叨啦來……”這是歌曲《東方紅》前兩句的旋律,當初我們三個玩兒革命遊戲的時候,将這首歌選定爲暗号,敲擊方式數字是幾就敲幾下,然後停頓一秒鍾,敲擊下一個數字,其中每句都有其現實的意義。也就是說,這個暗号除了我們三個人是沒人知道的,那麽這個怪物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道是這墓室中另有什麽玄機可以窺探我們内心的一切活動?還是棚子他們已經着了道被算計迫害了?我越想越害怕,但此時我心裏還有另一種想法,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家夥,他本來就是棚子!那他爲什麽會向我發起攻擊呢?難道是他已經不受控制?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爲什麽不對我表現出一絲手下留情的痕迹?
我也顧不上想太多,現在隻有先确定對方究竟是不是棚子在另做打算。于是我也在洞中摸起一塊兒石頭,然後在地面上敲出了遺傳旋律……
2-3-2-1-2-1-7-6-5
我的意思是:怎麽救你,發生了什麽事?
果然,聽到我敲擊出來的節奏以後,被我壓在身下的這個家夥果然不再掙紮,他瞪大了那雙黑洞洞的眼睛看着我,我已經意識到大緻的情況。将他放開,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剛剛被棚子打的。他也坐在地上,此時我很想問問他,但我的喉嚨卻一直像是被卡着,說不出一句話,看來他也一樣,同樣不能發聲。我閉上眼睛思考着究竟是哪裏不對,爲什麽一瞬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突然我意識到了一個漏洞,這個漏洞就是一切都來的太快而又太随意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但卻又是那麽的真實。那麽這種情況唯一合理的解釋就隻有一個,我們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除了思維意識還比較清醒以外,其餘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在不知不覺間,神智又一次被人控制了……不,倒不如說是被鬼控制了……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也同時意識到了問題的棘手,因爲這種麻痹似乎比上一次的骨惑更加的厲害,僅僅隻憑借疼痛是不能把我們拽回到現實中來的,但此時也沒辦法說話,該怎麽辦才能夠快一點兒讓所有人都明白我們當前的處境呢?如果這樣下去,多托一分鍾就會多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