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找了一塊土質松軟的地方,用身上攜帶的工兵鏟挖了個大坑,将那些七零八落的屍骨全都合葬在了一起。我站在坑邊上一邊填土,一邊磨叨着:“各位前輩,晚生還有公務在身,隻能将大夥兒的遺骸都斂吧斂吧放在一起合埋了,您可千萬别見怪,全都給您堆在一塊兒雖然悶得慌,擠得慌,但也比暴屍荒野強不是……”
棚子見我嘴裏念念有詞,他也沒閑着,也準備了一套說詞給這群死了一兩個世紀的人念叨了一遍,也算是給他們送了一個晚終!
從離開西窪溝進山以來,很多故事和猜想都已經得到了驗證,這也使得我探索下去的決心更加堅定。
方紅看着滿地的屍骨問我:“當年日本人來的時候爲什麽沒有發現這些屍骨呢?”
我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解答。何琳琳說:“發現了又能怎樣,你以爲他們會像我們似的将這些屍骨埋了嗎?”
棚子說:“咱們倒成了專業埋屍隊了,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咱就挖了兩回坑了,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再埋幾回……”
棚子的話音未落,突然打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嗷嗷”的叫聲,這聲音聽着很真切也很耳熟,棚子方紅我們三人同是聞聲一怔,這聲音太熟悉了,思緒一瞬間便被拽到了四天以前,我們都聽得出,這正是那老鼈的叫聲。進入日本人那秘密基地的這幾天裏,我們神經全都被繃得緊緊的,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老鼈的事情,我本以爲那老鼈馱着我們進入了深山以後就不會再遇到了,誰成想這時候居然又出現了!
棚子怔了一下,說道:“我本來都已經将這老王八的事兒給忘了,沒成想這時候它們自己個兒到出來了!這些老王八挺好的,通情達理,一看就是接受過黨的教育和社會主義的改造,雖然開始的時候發生點兒小誤會,但它們的初衷是好的,還特别熱情的馱着大家夥兒過河!我建議咱們回去以後,應該立馬給小平同志寫一封舉薦信,讓小平同志點評表彰一下!”
何琳琳一頭霧水,不知道棚子在一邊嘀嘀咕咕說的是什麽,問我:“彭遠征這又唱的哪出?”
我笑了,何琳琳并不知道我們和這些老鼈之間的關系,于是就簡單地将我們入山以後和那老鼈之間的事兒簡單的給她說了一遍。何琳琳聽了之後,說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入山後所遇到的一種沒有被磁場幹擾的動物之一吧!”
我點點頭,何琳琳說:“看來這老鼈的來曆也非常不簡單呢。”
方紅說:“這些老鼈應該是順着那條河遊過來的,由此看來咱們在進山時候遇到的那條河和現在的這條河多半是相連的,反正我們現在也要往深了走,過去看看吧,要是能馱着咱們過河最好了!”
我們朝着那老鼈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沒走幾百米發現前方的能見度突然提升了很多,我似乎能夠看清楚更遠一點的距離了!不遠處隐隐約約有一條大河橫擺在我們的面前,這條河面上雖然也彌漫着一些霧氣,但卻比岸上的霧氣輕的多。至于河的寬度,因爲能見度的關系,目前我們确實看不清楚,更看不見河岸的那邊究竟是什麽所在!
随着那缭繞的蒙蒙霧氣,我們慢慢向前挪動着腳步,漸漸地,我看到這河面上似乎有一些黑色的石頭在随波移動,又近了一些,我突然意識到,這正是前幾天我們所遇到的那幾隻老鼈。
棚子倒是實在,第一個跑到河邊上朝着那河裏面遊動的老鼈揮手呐喊:“哎……老王八同志……真是有緣千裏來相聚呀!快過來馱本司令一幹人等過河……”
何琳琳站在我的旁邊抱着胳膊搖了搖頭,她說:“彭遠征也太不像話了,怎麽也不看看情況就朝着那些東西大呼小叫的,萬一要是招來了麻煩可怎麽辦!”
方紅笑了,她說:“琳琳姐放心,不要緊的,這些老鼈都很溫馴,不會有什麽意外的!”
我點點頭,對方紅說道:“話雖這麽說,但還是要提防着點兒,我們對于這群老鼈的來曆是一點兒都不知道,誰知道它們馱着咱們的目的是啥呢?再說了上次那老鼈将咱們馱到了秘密基地附近就丢下咱們潛到水底去了,我懷疑那地方可能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将要發生,否則還不定将咱們馱哪兒去了呢!”
此時那些老鼈早已經聽到了棚子的紮呼聲,全都一股腦的朝着這邊遊來,而且很快便來到了岸邊,爬上了岸!棚子首先騎在了一個老鼈的身上,見棚子這樣,我也不再多想,趕緊帶着其餘兩人也各自找了一個老鼈,坐了上去!這些老鼈就像是渡船的艄公一樣,見人坐穩,便都穩穩當當的重新返回到了水裏,馱着我們慢慢朝着這河的中央遊去……
我和何琳琳所坐着的這兩隻老鼈遊的比較近,我見何琳琳坐在那老鼈的身上四下打量着,不時在老鼈的身上東摸摸,西動動,那老鼈也老實,雖然何琳琳在它的身上不停地倒持着,但它卻并不感到煩躁,看那表情反而非常的享受!
何琳琳研究了一會兒,對我說:“這些老鼈确實很奇怪,在我目前所了解的鼈類裏面,似乎并沒有這一類生物,看來應該是一種未被人發現的新物種……”
何琳琳的話還沒說完,我卻突然聽到棚子坐在前面的老鼈身上吵吵起來:“老杜,這他媽是啥情況,這老王八好像并沒有馱着咱們過河的意思……”
棚子不說,我也早就注意到了,從這些老鼈一下水開始,我就已經發現這些老鼈馱着我們沿着這條河的流向漸漸移動!何琳琳将手伸進了那河水中試了一試,她很快就将手從水裏伸了出來,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這水太冷了……”我聽後也将手放入水裏試了一下,果然那水冷的有些刺骨,看來如果不是這些老鼈的話,别說我們不全會水,就是全都會遊泳,也妄想從這河裏遊過去!
我擡眼朝着對面的岸邊望去,見對面依然朦朦胧胧看不清楚,隻依稀能夠看得見一些黑漆漆的影子,這些可能是岸邊的樹木和遠處的高山!隻因爲這水勢急中帶緩,洶中有輕,緻使四周一片霧茫茫的辨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此時這河流到底是流向哪裏,所以我正想借此機會随着這河流的流動一探究竟。見此時棚子發問,也就如實将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說了一遍,其餘三人聽後并不反對,便一路上随着我,騎在這老鼈的身上逐流而下!
河流時緩時急,越走越覺得天色暗淡,越走越覺得身上發冷,但越走這圍繞在周邊的霧氣也就越少了。棚子被這寒冷的氣氛凍得直打哆嗦,六月份正值夏季,再不濟的天氣也不至于凍人,不知道此地這氣候究竟爲何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棚子見天色越來越暗,便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牙說道:“這麽快……天就黑了……”
何琳琳擡起頭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此時的霧氣已經漸漸散開,她說:“恐怕不是這樣,随着這條河的流勢,我們現在已經被送到了一處峽谷之中,你們朝兩岸看看……”
我們急忙朝着兩岸望去,雖然說霧氣在慢慢散開,但依然模模糊糊,我瞪着眼睛仔細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正要說話,卻不想何琳琳此時又說話了,她說:“你再把頭往高處仰仰!”
我聽了何琳琳的話,又把頭向上揚了揚,基本上臉已經正對着天空,此時我突然發現天空之間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有一米來寬,前後蜿蜒出很遠出去……隻是礙于霧氣茫茫,看不大清楚!正不知該怎麽表達,卻突然聽到棚子大聲叫道:“老杜,快看,天裂開了!”
棚子和方紅的表情都極爲難看,何琳琳說:“不是天裂開了,是這兩邊的山太高了!”
我仔細向着兩岸看了看,發現這條河似乎窄了很多,這不僅說明我們已經駛入了一處峽谷之中,既然這河流的流速并沒有明顯的變化,那麽這還說明,現在這裏的水比上遊的更要深了!這河水一來寒冷無比,二來不知情況,三來不知深淺,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後果可想而知,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一哆嗦的空檔,發現前面又暗了很多,我剛要開口說話,卻見何琳琳張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我轉頭向前面看去,在我們的正前方又多出了一座高山,将那左右兩邊的高山硬生生的截住,我驚恐的擡起頭像那天空看去,那宛如裂開的天空,此時呈現出了一種極爲罕見的形态,“U”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