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二層閣樓的一樓和我們上次來時沒有太大區别,除了陰森中透着一點恐怖以外,似乎再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值得我們挖掘。所有我當即決定要找到樓梯口,奔到二樓看看。
其實這個樓梯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找,前天夜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進門處的那段通往二樓的樓梯已經被擋死,所以我們從這間房間出來以後,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在前面走廊盡頭的拐角處還有另一處樓梯。這個樓梯和進門處的那個樓梯基本上是相同的,都是水泥石灰磨成,樓梯上面也沒有鋪設任何東西……唯一不同的是,進門處的樓梯被人爲截死了,而這個樓梯卻可以通到二樓!
棚子掐着腰站在這樓梯的下面仰頭朝上看,嘴裏念念有詞,我是最後一個從那房間裏出來的,所以跟在最後面。老遠便聽到棚子嘀咕着,我以爲他又發現了什麽情況,便快步趕了上去,問棚子道:“彭司令,您老人家又發現什麽不同尋常的線索了?”
棚子也沒看我,兀自的将肚子腆了起來,雙手托着自己的後腰,頗有一番領袖的風采,他看着樓梯上面,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來了,我的老戰友,本司令我正在抒發情懷呢,這不剛剛想到**他老人家的一首詞嘛……”說着還舔舔自己的嘴唇,十分應景的吟誦道:“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棚子對我說:“老杜,這首詞我已經在這裏讀了三遍了,我覺得**他老人家就是高瞻遠矚,想不到幾十年前做的詩被咱們今天拿過來,依然可以用!瞧瞧,何時縛住蒼龍,便宜那小日本了,他可稱不上是蒼龍,等一會兒遇見了,你們都别上,看彭司令我親自收拾他!”
棚子這一套大無畏不知道攢了多久都沒機會說,此時站在這樓梯前,眼見就要上樓開戰,也終于算是逮到了個機會過了把嘴瘾。身邊的方紅根本沒心情聽棚子白話,歎了口氣看向别處,何琳琳見棚子陰陽怪氣的窮扯一氣,轉頭問我道:“是不是剛剛那間屋子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他中邪了?”我搖搖頭,對何琳琳說道:“沒有的事兒,你才認識丫,對他還不了解,他他媽就是這樣一人!”
我拍了棚子一把,然後将其餘兩個人也糾集起來,我說:“現在大家都應該精神起來了,這樓上八成就是那小日本的栖身之所,說不定他早就發現咱們過來了,何況他手裏還有武器,現在可絲毫都馬虎不得,我看就由我來打頭陣吧!”
棚子見我要搶頭功,不樂意了:“每回沖鋒陷陣都是本司令走在前頭,怎麽這回老杜你要搶功是怎麽地?”我跟棚子因爲這事兒争論了一番,最後在何琳琳和方紅的調解下,一緻同意由棚子打前陣。理由是我腦瓜子靈活,應該留在後方指揮,棚子身手敏捷,可以在前方機動作戰。棚子雖然很樂意,但還是嘀咕着,總覺得我們實在說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我們沿着這樓梯一節節上去,樓上的布局和樓下的布局幾乎沒有差别,一樣是一條筆直的樓道兩旁設置着許多的房間。我們端着手裏的槍,保險已經打開,手指頭都扣在了扳機上面,在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交代了,安全第一,如果懷疑那日本人有攻擊的傾向,就可以直接将其擊斃!這早已不是一場民族與民族之間的較量,而是一次生存與死亡的争奪戰,在第二次進入這二層閣樓之前,我就已經對告訴自己,我們四個人必須活着!
我們從上樓開始便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搜索,那些房間的門似乎都沒有上鎖,我們很輕易的就打開了,裏面的格局大緻相同,全都是辦公室模樣或是寝室模樣。所有的屋子幾乎都是高度一緻的相同,裏面的擺設非常規整,就連床鋪都疊的整整齊齊,唯一令人感到凄涼和孤寂的就是所有的房間裏都落着一層厚厚的塵土,像是很多年都沒有人來過了一般。
我們沿着走廊從第一間房間開始,漸漸向着走廊的那邊摸索過去。在此過程中,我的心一直提着,手上的槍握的緊緊的,額頭上早已經沁出了汗。因爲或許下一秒鍾那個日本人就從哪裏冒了出來,突然朝我們發起攻擊……但令人意外的卻是,我們接連着開了好幾間房門,也沒發現有人活動過的痕迹,更沒有發現别的不尋常的動靜。一時間我們的心裏也開始嘀咕起來,這個日本人究竟在不在這所二層閣樓裏呢?還是他已經躲在了别的什麽地方?
很快我們就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在接近走廊盡頭的地方有一處缺口,那是一處樓梯,這樓梯一路向下,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部分被一堵水泥石灰牆牢牢砌死,這堵牆我們前天夜裏來的時候就在一樓見過,看來之所以選擇将這裏堵死,一定是有什麽不得不爲之的理由,隻是恐怕我們現在已經無法探查清楚。我們并沒有理會這台階,又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擺在我們面前的是最後的一扇房門。棚子将手握在了這扇房門的門把手上面,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着我們三人。我也看着他們,然後又向走廊深處看了看,見并沒有什麽異常,才對棚子點了點頭。
棚子受到信号,手腕用力一擰,這門鎖發出了咔哒一聲悶響,房門卻絲毫未動。我們見這房門沒有打開,同時一驚,這門被人在裏面反鎖死了,就說明這裏面一定有人,想到這裏手竟然不由得有些發抖,全部都将手裏的槍往緊裏握了握。我舉起手裏的99式對準了房門,方紅和何琳琳也随着我将手裏的槍舉了起來,同時我也給棚子使了一個眼色,棚子點頭,示意收到!
如果這所房間裏真的有人,那麽在剛剛棚子拉門的那一瞬間,他很可能已經意識到了門外有人,所以這個時候的他不是想辦法逃走,便是已經在門内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但我們别無選擇,已經到了門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不進去的話,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幾天的時間,我們沒有水,沒有食物,很可能會餓死在這将軍嶺深處……
我這麽稍稍一走神的功夫,隻聽到“哐當”一聲,我随即一驚反應過來,見棚子已經将門踹開,我趕緊端着自己的99式第一個闖了進去,棚子三人緊随在我的身後,我剛剛走進這間屋子便傻了眼。這屋子裏面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頓時陷入腦海的第一意識就是,那日本人已經聞風藏匿起來!
何琳琳端着她的南部式沖鋒槍最後一個進的門,她一進門就已經意識到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所以稍一轉身就将門重新合上,以免外面突然有情況發生,對我們不利。我站在屋子的入門處将屋子裏的一切仔細打量一番,見這間屋子裏略顯淩亂,但卻被收拾的一塵不染,看來近期是有人居住過的!我又在地上的垃圾桶裏面翻了翻,裏面果然有一些帶血的繃帶,看來定是那日本人剛換下來不久,想着便伸手摸了一下床,這床卻已經沒有溫度了,看來這人已經消失了一陣子,而并非是因爲我們的貿然來臨而躲了起來。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他一直都沒有躺在床上的話,肯定有機會躲在屋子的某一個角落裏,或者是順着窗子跳了下去……
想到這裏,我不禁又慢慢朝着窗子挪動腳步,正在這時,棚子朝我叫道:“老杜,快看看,這是咱倆的登山包呀!”
冷不防聽棚子喊了這麽一嗓子,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身來到了棚子身邊,見地上果然放着兩個登山包,這正是來河南之前,棚子準備的那兩個。我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一下登山包,我的登山包完好未損,似乎還沒有被翻弄過,就連來時候支書給我們準百的那兩個芥菜疙瘩鹹菜也都還在裏面放着,而棚子的登山包卻被打開了,雖然裏面的東西沒怎麽少,但棚子卻是一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