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顯然也明白了個所以然,他大嘴一撇,轉頭看了看哭的眼圈發紅的方紅,說道:“哦,要這麽說,咱進山時候,這耗子精就躲在河裏的骷髅頭裏?我說怎麽都爛成骨頭了,頭發還長着,眼窩裏面好像還有眼珠子提溜亂轉,感情是這家夥在搗鬼呢!”他說着不解氣,還用手裏的機關槍将那幹屍頭裏的鼠精剜出來,使勁兒的搗了一陣,邊搗邊罵道,“彭爺咱也大小是個人物,竟然被一個長毛畜生玩兒的提溜亂轉,看本司令鞭你丫的屍……”
棚子說的這一堆,隻要不傻都已經明白了,所以實際上根本沒有一點實用價值。我兀自的分析道:“這麽說的話,其實在火力發電站朝我發起攻擊的就應該是這具蘇聯幹屍才對,在一擊沒得手的情況下,這鼠精就制造了各種煙霧彈,企圖麻痹我們,将我們逼近這裏,然後利用這個日本人将我們幹掉!”
何琳琳搖搖頭,她說:“你别忘了這裏可是有兩具幹屍呢,其中方紅的姨媽是不可能自己走過來的,因爲寄宿在它腦袋裏的鼠精早已經死了!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日本人并不知道鼠精的存在,是他将這兩具幹屍搬到此處的,目的很明顯,當然是爲了吓唬我們。看來那個日本人也盯上咱們有一陣子了。”
棚子這段時間一直都在低頭思考,我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應該是想到了一些什麽,便問道:“彭司令有什麽不同尋常的見解,不妨說出來聽聽。”
棚子看了我一眼,說:“本司令一直覺得,既然那耗子精從河邊開始就已經盯上咱們了,那這一路上盯着咱們的肯定就是它,從腳印上來看,也确實可以确定,所以說這一路上一直在算計咱們,給咱們下絆子的肯定是它不假!從行徑上來看,它是想弄死咱們呀,可進了基地以後,它應該有很多機會下手,爲什麽一直都沒有做?就拿方紅同志失蹤的這件事兒來說吧,按照何琳琳同志的說法,咱是因爲磁場的緣故而麻痹了神經,此時這耗子精完全可以将咱們撕吧了,幹嘛還非要一路上跟着方紅,難不成還有什麽其它的企圖?”
方紅說:“也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呢,那鼠精可能是在我離開火力發電站以後才跟上我的腳印的,後來發現我被琳琳姐救下了,無計可施,就設法引來了那個日本人,日本人見我們人多示衆,便從那二層閣樓裏搬出了兩具幹屍,想要吓唬我們……”
似乎每個人說的都很有理,也似乎每個人說的都是一家之言,我轉頭看向何琳琳,意思是想聽聽她對這件事兒有什麽看法。何琳琳知道我的意思,她說:“至于那鼠精到底是怎麽想的,還有這幹屍如何會移動到這裏,我想可能永遠都會成爲謎題了,但我記得那日本人曾說過,他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進過那二層閣樓了,爲什麽此時又突然進去呢,他怎麽知道裏面會有幹屍?可能這也會成爲一個謎題,我原以爲鼠精是一種傳說中的生物,卻不想在這裏見到了,隻是不知道這種生物究竟寄身于哪裏。而且有一件事兒一直都令我很在意,咱們在鬼庫裏看到的那些幹屍和骷髅,從他們身體上的特征來看,無一例外的都被這鼠精操縱過……”
何琳琳的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但我也已經明白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那麽多具屍體都被操縱過,退一萬步來講,這鼠精的數量絕不僅僅是一兩隻這麽簡單。我得出這個結論的依據有兩個,一來是因爲屍體的數目衆多,這并非是一兩隻鼠精就可以做到的。二來是因爲這些屍體距今不知多少年了,如果隻是幾隻鼠精那麽簡單,那它不可能持續繁衍到今天!
我皺着眉頭認真思考着這些事情,我開始有些害怕,從小到大棚子我二人接受的都是革命英勇主義思想,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等口号都是長挂嘴邊的。甚至在東北插隊時候有一次趕冬荒進山遇到了人熊,我和棚子都沒有畏懼過。但是我竟然有一些遲疑,現在我們所面對的敵人不是和我們擁有相同智商的人類,也不是那熊傻子,而是一種狡詐的生物……我不知道前面是不是還有這種讓人惡心厭惡的長毛耗子精,但我卻已經感覺到接下來的路應該更不好走!因爲此時的我們還并沒有接近那所謂的幽王墓,我們僅僅是在這日本人修建的秘密基地裏就險些全軍覆沒!
何琳琳看着愁眉不展的我問道:“老杜,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
我搖搖頭,此時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我不敢妄下結論。何琳琳對我們說道:“還有一件事兒,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我覺得有些意外!”
我們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何琳琳,因爲每次她都能說出一些令人意外的信息。何琳琳繼續道:“聽那個日本人說,這些屍體都是從一所大墓中搬出來的,可如果這些些屍體都是殉葬品的話,那麽其下葬的時間應該相同才是,但我對這些屍體的骨骼進行了觀察,發現這些屍體應該分屬于不同的年代,而且有些甚至距現在很近……”
方紅道:“現在我們并沒有任何設備,姐姐你如何确定哪些屍體是分屬于不同的時代呢?”
何琳琳說:“我看那些屍體的骨骼,有的骨骼已經十分糟爛,稍一觸碰就碎了,但有的骨骼卻質地堅硬,這并不符合物質風化分解的規律!”
棚子道:“何琳琳同志說的不無道理,但方紅同志的懷疑也是十分有根據的!所以本司令想,如果這些屍體在地下所處的環境不同,會不會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形态也不同?”
棚子說的對,因爲環境等原因卻是會加速或減緩屍體的腐化。但是何琳琳卻搖了搖頭,她說:“我也想過可能是因爲環境的原因,但是這種可能性發生的概率很小,同一座墓室裏幾乎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墓室所在地的自然環境非常複雜或者墓**内構建了什麽特殊的設置!但我們也不能忽略其它的因素,畢竟這也将關系到咱們接下來的行動!”
何琳琳不說,我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我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這些屍骨是盜墓賊的呢?”我的這個大膽的猜測令他們三個全都愣住了,我們都見識過那鬼庫當中的屍首,那麽多密密麻麻的還可能不是全部,如果真是盜墓賊的屍首,那麽從這座大墓下葬那一刻開始到現在,究竟有多少人長途跋涉來到此地盜墓?而這所墓**當中又究竟有什麽東西吸引着這麽多盜墓賊一批批慕名前來?而這大墓中又有怎樣的機關,緻使一批批盜墓分子喪命于此,不僅如此,就連這日軍的一個聯隊也悄無聲息的全軍覆沒于此……
太可怕了,無論是當前所發生的一切,還是我們自己憑借細微的線索臆斷出來的結論,似乎都在阻止着我們繼續前進下去!
我們索性不再杞人憂天,将地上的屍體收拾了一下,我們還是決定将方紅的姨媽安葬了。當我們背着屍體将要從這所大門走出的時候,何琳琳的手電不經意間照在了地上,我看到那地上有着淡淡的血迹,一瞬間意識到,看來那日本人真的受了傷,如此看來,也是逃不遠的!
因爲這邊已經到了盡頭,所以我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終于找到了這個建築的出口,此時東方已經發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我們又是一宿沒睡,每個人都沒什麽精神。
在日本人的這所秘密基地裏,我們選擇了一處小樹林,因爲棚子我倆的登山包都被日本人搶跑了,所以隻好用何琳琳的工兵鏟挖了兩個深深的坑,将那蘇聯人的肢體與方紅姨媽的屍體分别埋葬了。方紅跪在地上兀自的哭了一陣子,我們便又添了兩鍁土,繼續上路了……
按照我的意思,我們又回到了剛剛的那所建築裏,因爲我們現在隻剩下了何琳琳的登山包,那裏面的給養并不多了,所以我需要尋着剛剛那日本人留下的血迹走下去,我必須要再一次将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