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被我冷不防的按在了地上,她雖然看起來纖瘦,但力氣過人,我原以爲已經将她降住,卻不想她突然反手過來,我一愣神的功夫兒,險些被她鎖喉。好在我身手靈活,頭稍稍一偏,便用另一之後将她的這隻手握住,然後我對棚子喊道:“快,把繩子丢過來!”
棚子此時正樂呵呵的坐在方紅身邊觀看我倆的打鬥,一臉的陶醉樣兒,他道:“好一個霓裳羽衣舞,本司令在有生之年竟得以欣賞如此美妙的打鬥,真是不枉此生呀!”
我罵道:“棚子,你他媽都過了夏天就立秋的男人,哪兒那麽多的感慨。發春也得分分時候不是,趕緊把繩子給我扔過來……”
棚子答應了一聲,從登山包裏将繩子找了出來丢給我。我也不客氣,拿繩子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纏了幾遭,就把她捆了個結實!她昂着頭用憤怒的目光看着我,我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麽樣,這下知道技不如人了吧?”
她哼了一聲,罵了我一聲流氓,我無奈也隻要受着了。此時天色漸晚,我将這個女人扶了起來,她說:“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放我出去我可會報警的!”
棚子一聽這話,來勁兒了,他說:“您還真别吓唬我們,我們可不是土匪強盜,看你這小妮子長的倒也不錯,怎麽就想起來幹這個了呢?别急,我們會把你送到警察局去的!”棚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方紅說道:“看到沒?你拐走的這位,那就是警察,等她醒了,啥也甭說都明白了!”
這女人一看便是闖蕩已久的人,深陷險境卻絲毫不緊張,她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想你們是誤會了,這個女人是我半路上救下的,我并沒有拐她!再說了,我拐她有什麽意義?”
棚子也不和她多話,自顧自地掀起她的腳,看了看她的鞋底,對照着地上的腳印說:“這就是證據,你這雙腳印就是我們在進山處的那條大河邊上發現的腳印,此後又在前面那處二層樓閣處發現了這雙腳印,這說明你一直都在跟着我們,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做這一行多久了?”
這女人似乎完全不知道棚子在說什麽,她仰起頭質問道:“一雙腳印能說明什麽?在此之前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我一直都在暗處跟蹤你們?我還說是你們跟着我呢!”
棚子說:“你還有一個同夥,他的腳印倒是挺奇怪的,現在是不是正躲在哪兒,想給我們來一個突然襲擊?本司令可不怕這一套,剛剛我已經和老杜……啊,杜司令拟出了最高指示,那就是粉碎你們的陰謀,堅決救出方紅同志,現如今這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是處理你的事兒了!”
我見棚子講革命指标是一套一套的,但說了半天也沒點到正事兒上,便插話問這女人道:“你一個姑娘家,來這深山老林幹啥?難道是來盜墓的?”我這話是旁敲側擊,其實我知道即便她真的是盜墓賊,也絕不會告訴我們準話,但在我問話的同時,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臉,我希望可以從她表情的變化上看出一些端倪。
但很遺憾,這女人聽了我的話,翻着白眼瞪向了我,她說:“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我說:“在進山之前我們發現了那排腳印,我們就懷疑有你這樣一個人存在,後來我們在進山的路上發現那些樹枝有被折斷的痕迹,我們更加确定了這一點!後來我們躲過了狼群的攻擊進山來,卻總是感覺身後有人跟蹤,果然來到了這裏以後,我們在前面的二層閣樓外迷失了心竅,進而又有人引來了狼群,但此時狼群卻并未攻擊我們!昨晚上我們躲進了前面的發電站,但不知爲什麽我們竟然都一睡不起,在此期間方紅,也就是你背上的那個女人失蹤了!我們尋着腳印發現她的腳印旁邊還多了一雙奇怪的腳印,而這個腳印一次次都出現在了你的腳印旁邊!我們随着腳印一路找來,卻正好遇到你帶着人走了過來……你還說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這女人聽我說完了之後,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不過都是你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雖然聽着似乎是這麽回事兒,但又有幾分可信度呢?首先我要告訴你,我就一個人,沒有什麽所謂的同夥!然後我給你分析幾點,你說那個腳印和我的腳印多次出現在一個地方,我們就是同夥,那我問你,現在我們的腳印都出現在了這裏,你算我的什麽同夥?你說這個叫方紅的女人失蹤是因爲那雙腳印,那如果我是和他一夥的,我憑什麽把她送回來?”
棚子說:“你并不是把她送回來……你是……哼,誰知道你要背着她去哪兒,如果我們不攔下你,現在你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棚子顯然是想說出我們倆此前的猜測,但這女人卻并沒有想用方紅要挾我們的意思,甚至在她剛剛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都懶得搭理我們一下。
我沒有再繼續追問,她的話聽起來确實有幾分道理,我們不能夠說這兩個腳印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兩個人就是一夥的。再說到現在我們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暗處監視我們。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女人到這裏來一定是有所圖謀,否則誰會吃飽了撐的跑到這深山老林裏邊來!
這女人也不在和我們多費口舌,她說:“我見她走路搖搖晃晃有些怪異,喊了她幾聲也沒有回複,意識到不妙,所以走上前去拽了她一把,誰成想她竟然向我大打出手。我見她眼神呆滞,意識不清,估計是被迷失了心智,所以才下手将她打暈。本想找個地方安置她休息一下,誰知道遇到了你們!黑白不分,上來就動手,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說了,事情究竟是不是這樣,等她醒來問問就清楚了!”
這女人說話滴水不漏,好像真的一樣,棚子我倆一時間也沒有其他的法子,隻好聽這女人的話,先安靜地等等吧。
此時間我又思考了很多事,這個女人出現的太突然了,現在還不确定她的身份究竟爲何?但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所深山裏,其身份也不難猜,無非就是三種情況:一是盜墓賊;二是敵特分子;三是政府特工!這三類角色分屬于不同的級别,如果是盜墓賊還好辦,但如果是政府特工或敵特分子的話,我們所面臨的問題就嚴重多了!政府特工很多事情是不可多問的,這保密原則我們都知道。而敵特分子則涉及到了國家機密和國防安全問題,更是不可小觑。這對于當時像我和棚子這樣的忠實人民群人而言,是沒有比這個更大的問題了……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轉眼間太陽又一次下山了,到目前爲止我們已經在這荒山野嶺度過了三天兩夜,緊接着又要迎來第三個夜晚!方紅的身子突然動了一下,猛地從地上坐起身來。棚子我倆見狀,趕緊走上前去。
棚子問道:“方紅同志,你可把本司令吓壞了!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快來跟本司令講講?”
方紅的反應棚子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想到,方紅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她昨天夜裏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什麽時候她的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媽媽……然後她便一路追了過去。到後來她看到有人要害死自己的媽媽,便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後面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方紅的這番話讓我非常驚訝,因爲這顯然一種“幻象指引”,我突然想起昨夜在二層樓閣前我被迷幻時,眼前所出現的情景,看來這不是簡單的幻術!我偷眼看了身邊被綁着的女人一眼,她眼睛低低的看着地上,似乎在思考一些什麽。從我和這女人交手的情況來看,她顯然沒有這麽大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功夫了得,談不上會些玄黃之術,所以此地一定還有更加厲害的人物存在。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害怕,可見如果當時不是這女人出現在了方紅的身邊,任憑她繼續下去,那麽後果将會不堪設想!
到了此時,雖然我還是對這女人有懷疑,但我也必須承認,她卻是在某種意義上是救了方紅。棚子性情耿直,很多事情他都不會想的很複雜,聽方紅這樣一說,頓時覺得自己錯怪了眼前的女人,趕緊湊上前去給她松綁:“诶呀,這位女同志,本司令我倒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實在是抱歉呀,我來給你松綁……”棚子的那張嘴簡直相當于當時的聯産收割機,在一旁不住的道歉。
此時的我心裏有話,但也不想過于表露。我想不如來個将計就計,看看這女人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于是便也趕緊湊上去幫忙,順帶着賠了個不是。
這女人被松了綁,也沒多說什麽,自己揉了揉手腕,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登山包,打算繼續趕路。此時的棚子卻大爲熱情,棚子趕緊攔住說:“既然剛剛是一場誤會,我看我們不如就搭個伴一起同行吧,這樣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确實不能讓這女人就這樣走了,因爲到目前爲止她的身份我還沒有搞清,所以貿然放她單獨行動,那可就是放虎歸山,要是以後再算計點我們啥,一旦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損失,到那時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這女人轉頭道:“我們的目的不一定相同,恐怕同路的可能也很小。”
我趁機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她白了我一樣:“探險,我是一個探險家,也是一個地質學家。”她的話裏顯然有很大的水分,因爲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新中國的哪一個探險家或地質學家能有這樣的好身手,這分明就是一個走江湖的。但我也沒全說實話,我道:“我們來此是尋找西窪溝的種牛,順便問一句,你見過兩頭牛嗎?”
她聽後想了一下,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真的在這山裏看到過新鮮的牛糞!不過具體在哪兒看到的我記不清楚了,我看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吧!”說完,她還是轉身要走。
此時方紅趕了上來拉住這女人的手,她說:“要是沒有姐姐,我現在都不知道怎樣了。姐姐你和我們一起走,也不是什麽壞事,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
這女人正猶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方紅又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叫方紅,不知姐姐叫什麽名字?”我看着方紅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不知怎麽回事,一時間我竟又覺得此次方回來之後,仿佛又變了個人一般……
這女人頓了頓,開口道:“我叫何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