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缇萊薩·L·布麗姬頭一次明白,如果一個人在喘不過氣的情況下的還要拼命奔跑是個什麽感覺。整個肺部就好像被火點着一樣,但是四肢百骸的卻依然向她的大腦和靈魂傳遞一個信号,自己需要盡可能大口的呼吸。不然,自己的速度就會慢下來了。
“布麗姬小姐,請馬上停下,我們隻是來回收詛咒武器的!我們沒有惡意,你應該相信盔神信徒的操守!”一個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氣元素———低語的風信子!薩缇萊薩幾乎絕望了,對方最起碼擁有一個高階氣系魔術師!不管是貓之優雅還是神速之祝詞,要想追上自己幾乎是易如反掌!
不!我絕對不要放棄!她用力握住胸前的一塊黑黝黝的鐵牌,這是爺爺唯一的遺物!
想到這裏,她狠狠的一咬舌尖,噴出一股血箭。
内系力活刭!強行将身體的一絲刭力瘋狂運轉起來,她的速度驟然增加!從原來的快速奔跑幾乎變成了一道深紅色的閃電,從林間的小路上疾馳而過。好像荷葉邊的百褶裙被路旁的荊棘扯成了一條條的破布。
薩缇萊薩不在乎,她現在腦子裏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從禮拜堂回收小隊的手中逃脫。
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回收詛咒武器的小隊都是從守護者禮拜堂的持戒僧侶和聖武士中挑選,同時搭配一兩名牧師。這種陣容都能挑戰老年污染獸了,對付她一個連戰士養成學院都沒畢業的毛丫頭幾乎是手到擒來!如果不是顧及自己手中有詛咒武器,沒準兒會狗急跳牆的話,估計早就被人家打倒了吧。
不行!自己不能放棄!從一條小溪中躍過,飛濺出來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裙,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或許那些男人們看到自己這樣一副樣子會色與神授吧,但是可以确定,那些持戒僧侶和聖武士砍自己的時候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其實,就算是不放棄,自己能跑到什麽地方去呢?繁花之島的空港隻有那麽兩個,現在肯定已經被封鎖了。自己的相貌也早就被在貼在港口,而自己的魔力特征也早就被港口的巡邏人員掌握了吧。
難道自己用浮空術式嗎,恐怕自己走不多遠,就會因爲刭和魔力全部耗光而直接從無盡雲海中掉下去,一直掉進混沌牢籠裏去吧。
風信子再次帶來了消息,不過這次的聲音不再溫和,而是變成了炸雷一樣的怒吼!
“薩缇萊薩·L·布麗姬小姐!如果你再不停下,那麽我們就隻要用必要的手段讓你停下來了!”
幾乎和聲音同時的,數道身影已經在她的頭頂上掠了過去!一個六人小隊嚴嚴實實的把她包圍在了中間!一名穿着的銀色全身铠甲的聖武士,裝備着單手劍和盾牌,樸素的面甲把整個臉遮擋的嚴嚴實實,铠甲上密布着細小的劃痕,一看就是經曆過很多戰鬥的那種。在他的身邊是一位用白布将口鼻都擋住的牧師,穿着牧師長袍,外面罩着鏈甲衫,右手拿着一支橡木短杖,左手上拿着一枚盾牌形狀的聖徽。
這位看來不僅僅是牧師啊,很可能還是魔術師。
而其他的四個人,都是同樣的打扮。光頭,頭上裹着粗布纏頭。身上穿着破舊的罩袍,穿着草鞋,腰帶就是一根麻繩,其中兩個還露出了半截肩膀。持戒武僧啊,這些戒葷,戒酒,戒财,戒色,不留後代,終生獨身的可怕苦修士們唯一不戒的就是殺戮。他們是守護者禮拜堂的絕對力量,常年的苦修和盔神的庇佑讓他們身體如鋼澆鐵鑄,一般的戰士就算用武器也沒辦法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一絲痕迹。
沒辦法了!薩提萊薩拽下了胸前的鐵牌!
“賜予平等的灰燼與死亡!”
鐵牌迅速的變形放大。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一把黑沉沉的,好像兩個拉長的三角形接在一起的大劍出現她的手中。她身上深紅色的連身百褶裙已經到處都是破口,但是握着大劍的手卻很穩定。
這把黑沉沉的大劍除了樣子有些奇怪外,其他的地方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這把劍出現的時候,六個圍上來的人明顯出現了一絲緊張。
“薩缇萊薩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那名穿着銀色铠甲的聖武士往前走了兩步,盾牌和單手劍都收了起來。推開面甲後,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但是卻依然清秀的臉來,一名盔神教派的女性聖武士。
“詛咒武器我們大家都清楚。你的爺爺就是因爲使用詛咒武器和污染獸作戰太久了,死于武器上的自帶的詛咒吧。索西斯牧師說他臨去世的一段日子裏過的很痛苦。我想你的爺爺是絕對不希望你也重蹈他的覆轍的。”
眼淚從面頰上流淌了下來,薩缇萊薩依然堅定的握着手中的戰刀,自己什麽都沒有了,隻有這個了。無論如何,就算死也不想讓這件武器再從手中離開。
“薩缇萊薩小姐,其實你隻要在選拔賽上脫穎而出,然後到禮拜堂植入聖痕的話,定期去那裏去看這把‘熔火之怒’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禮拜堂的僧侶們不會拒絕你懷念親人的請求的。你又何必執迷不悟呢。”那位聖武士不死心,眼前的這位女孩兒畢竟是一位戰士,一位英雄的後裔。守護者禮拜堂實在不想對她下重手。但是對方如果使用詛咒武器,自己這邊想手下留情都不可能了。
“謝謝你,謝謝你羅蘭女士。爺爺也說過讓我把‘熔火之怒’交給你。但是我現在除了這個就一無所有了。我現在連一位搭檔都沒有,怎麽可能通過選拔賽去禮拜堂植入聖痕呢?而且我也不一定就是一名聖痕适合者。所以,我絕對不能失去這個了。”薩缇萊薩的聲音略帶一絲沙啞,但是卻掩蓋不住通透和清靈。她堅定的搖搖頭,将身體内最後一絲刭力也灌注到了手中的大劍上。
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火焰出現在了大劍的表面。看來還是不行啊,自己和爺爺差的太多了。當年爺爺給自己做演示的時候,大劍上的黑色火焰就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
聖武士羅蘭一臉灰敗的退下了,語言已經失去效果,那麽隻能動手了。她向身邊那位光着半截上身,斜跨着長袍,面容黝黑的武僧點了一下頭。
那位臉上堅硬的好像一截枯木的武僧慢慢走了上去,雙手合了一下,算是行禮。
“薩缇萊薩小姐,在下得罪了。”說完,他重重的踏上了一步!
整個大地似乎都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