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畫像師是個聽起來就很酷的職業，其實他們的活兒幹起來也很酷。僅僅憑借有些模糊不清的口述，就能把犯罪嫌疑人的面容複原出來，怎麽聽都是個很牛X的職業。

威爾也很佩服他們，當然，作爲一名高級警探，他更清楚怎麽配合這些畫像師們，也更明白如何描述才能讓畫像師還原的人像更準确。

三個目擊者，都是警察，其中一名警察和要還原的人面對面好幾分鍾，而且因爲夏伯陽的可疑行徑讓其中一名警察仔仔細細的把他觀察了一番。

這要是還原不出來就見鬼了。如果夏伯陽看見那張素描的話，估計會吓一大跳，心說自己什麽時候讓人給畫下來了。

威爾将畫像師還原出來的頭像拿給了紐瓦克國際機場，同時CBP（美國海關及邊境管理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沒有這個人的入境記錄。

夏伯陽還是沒了解現代國家的監控能力，尤其是這個時候，美國人的神經繃的非常緊。

結果出來了，這個人就算是和昨天的事情沒有關系，也絕對有其他問題。最低也是個非法移民。

至于他是不是非法移民的事情自然有美國移民局的人來頭疼。而威爾要做的就是證實一下這個人到底和那個在自己的電腦上找93号航班資料的東西有沒有聯系。

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諾基亞8210。

放心，不用擔心掉在地上，這個年頭的諾基亞還不能毀滅地球呢。

手機來電是安傑麗卡的，看來事情有了線索。

“威爾！我今天走訪的93号航班的幾名乘客都告訴我，這兩天有一個自稱是賣老虎油的亞裔推銷員找過他們。”

老虎……油？

等威爾驅車趕往安傑麗卡走訪的乘客家的時候，他才弄明白老虎油是什麽意思。看着手裏那個畫着一隻老虎的清涼油，他有些哭笑不得。一開始他還以爲有人喪心病狂的弄一頭老虎來熬制脂肪呢。沒想到是這麽個東西。

當然這不是重點，威爾來這裏是爲了确認另外一件事情。

中國人看老外會變成半個臉盲，看誰都一樣。反過來這個事情也成立，外國人看中國人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威爾拿着夏伯陽的複原頭像的走了好幾家，終于确認，這幾天到這幾家來推銷萬金油的人就是那天在紐瓦克警察局外引發騷亂的家夥。同時威爾也在這些被走訪人的周圍詢問了一圈兒，這個亞裔男子并沒有去這些乘客以外的家庭去推銷他的商品。這樣基本可以确定，這個家夥就是沖着這些93号航班的乘客來的。

“安傑麗卡，請轉告斯坦森局長，我找到某些線索了，現在我要去移民局一趟。”

“移民局？”

“是的，移民局。”威爾将那張複原圖仔仔細細的疊好，“斯坦森先生的意思我很清楚，他并不認同這種天方夜譚的東西。而且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個人一定和93号航班有關，也許是一種驚人的巧合。但是他沒有出入境記錄，那麽這就是移民局份内的事情。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是配合移民局的人，找到他！隻有找到他，我們才能了解到更多的事情！”

夏伯陽不知道威爾已經鎖定他的過程很順利，相反他現在找人的活兒是非常不順利。他現在化悲痛爲食欲，正在狂吃海塞。

蹲在一個破舊的公寓樓樓頂上，旁邊放着好幾個M記的桶，夏伯陽在那裏把雞骨頭咬的咯吱咯吱響。

其實這東西一點也不好吃，不管是麥當勞還是肯德基，在進入中國市場後都是進行了适應中國人口味的改良的，而在紐瓦克你可找不到中國版的炸雞塊。

[很鹹，而且沒炸透，裹的糊太厚了，一點兒都不脆！]一遍吃一邊抱怨，那一疊A4紙放在一旁用一塊水泥塊壓着，被風吹的嘩嘩的響。這裏已經是的紐瓦克的貧民區，黑人和老墨多了起來，樓下面就有一群黑人小孩兒在玩兒街頭籃球，還有幾個人在牆壁上塗鴉。空氣中隐隐約約有垃圾和屎尿的臭氣。

夏伯陽已經把那疊A4紙上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找過了，結果是一無所獲，平白無故的挨了許多白眼。更糟糕的是，紐瓦克的人口流動性不低，找的這些人裏，有好幾個已經不在當地住了。想想也正常，911事件後，很多美國媒體把那些到處搞破壞的人描述的無孔不入。93号航班這些和他們搏鬥的人當然會擔心自己會不會遭到報複。所以搬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可以理解，夏伯陽就沒人理解了。折磨一折騰基本上等于他是一場白忙。

把最後嚼碎的半塊雞骨頭遠遠的扔出去，夏伯陽郁悶的躺在了樓頂的水泥闆上。

[琉璃，我們這麽幹是不是搞錯了方向了。是不是可以試試其他的方法。]

[你想用什麽方法？]琉璃對于夏伯陽開始仔細的思考自己所承擔的任務表示很欣賞。

[你看，我們找了這麽多人，光搬家走人的就有五六個。住在其他地區的人又有很多，要找齊整個93号航班上的人簡直太難了。我總不能直接闖FBI的檔案室吧。而且93号航班上這些人十有八九被下了封口令，我稍微一提到航班的事情他們就警惕起來。看來本·****大叔把美國人吓的不輕啊。]

夏伯陽的思維是發散性的，這沒兩句話他就又歪到****身上去了，琉璃覺的自己越來越像個機械副官，這也到符合她是個管制人格的本質。

[OB，我提醒你，我們在讨論解決問題的方法而不是那位恐怖大亨的豐功偉績……]

[明白明白。]夏伯陽就好像琉璃在他眼前一樣擺了擺手，[琉璃，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你得給我參謀參謀。]

[說。]

[你說幹涉，會出現基礎物理參數的紊亂。但是這個東西的表象是什麽樣的呢？也即是這種幹涉會以什麽形式表現出來？]

[很多種方式。比如重力紊亂，可能有細微的差别，表現出來就是大面積的量器不準，或者人們感覺身輕如燕或者身體沉重，如果變化較大也有可能讓建築物出現結構損傷。還有就是空氣成分變化，物質燃點變化。如果是高魔幹涉的話，那麽出現奇異生物或者奇異個人就是一種表現。也有可能是出現大面積的幻象，最難以發現的就是大面積智慧生物同時做相同的夢。再嚴重就會發現空間融合或者扭曲點，甚至跨屏障通道。]

[那麽最大的概率是什麽？]

[出現特異個體。]琉璃毫不猶豫的說到，[智慧生物是信息集中的點，最容易被幹涉影響到。]

[這樣啊！]夏伯陽一骨碌爬起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從奇談怪論入手。]

[你是說……]

[就是你想的，我們去找些酒吧啊，迪廳啊，打聽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沒準兒就有收獲呢！]

[也是個辦法。]

[就這樣！]夏伯陽跳起來，随手把手裏的那疊A4紙撕了個粉碎，然後一揚手，這些紙片就好像蝴蝶一樣飛走了。

這裏面很多的人頭像上都打上了拜訪過的叉号，可最後一張上，許多人都沒有叉号，也就是還沒拜訪的。

其中一張年輕人的頭像下面，寫着戴夫·大衛·萊澤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