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幾成把握？”我問四眼。

“九成九。”四眼肯定的說道。

接着他說了一些理由，就從前幾次的事情上來說，賀蘭山的事情，因爲靠近北方，所以他們的手段比較淩厲，而我們這些人就像躲貓貓一般，雖然最後我們獲利最多，但事情都是在偷偷摸摸中進行的，最後甚至連斜子都被他們抓走了，從行動上來講，他們是充滿氣勢的，因爲那裏靠近他們的地盤，隻不過我們占了先機，所以得到一些便宜。

在到西邊的藏地之行，對方的手段就要收斂許多了，那件事情我們雙方幾乎是平分秋色的，最後仗着二舅跟那邊的幾個老喇嘛熟悉設下了一個局，才将局面徹底扭轉過來，不過對方的手段總體來說還是溫和的。

再到這次的南海之行，他們也隻能做做夾喇嘛的事情，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來攪局。再看大舅他們，幾乎是光明正大的行動，完全不忌諱别人的手段，因爲這邊是我們的地盤，他趙閻王的手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伸過來。可以說那一次的事情，我們幾乎占據了主動。

從這幾次的行事方法上，就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趙閻王了。

我仔細的想了想，事實情況也的确如他所說的那樣。在這行裏的幾個龍頭們，每個人都守着一塊地方，别人的手要想伸過來，是非常困難的。大家都遵循着其中的一條規則，誰也不敢輕易逾越，不然倒黴的隻能是他自己。

“趙閻王？”我心中思索這一些事情，感到一些疑惑：“你說，這個趙閻王，他既不缺錢又不缺地位，他還摻和進這件事情當中，他究竟是爲了什麽？”

四眼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趙閻王已經就九十歲了，你說一個九十歲的老頭他需要的是什麽？”

看我一臉的迷惑，四眼又笑了，像是教育一般的說道：“畢竟是比你多吃兩年飯，跟你解釋一下吧，對于一個這樣的老頭來說，身外之物已經不看重了，要麽是爲了後代，要麽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你說他是爲了哪個？”

“後代？我沒有聽說趙閻王有什麽後代，他以前好像有一個兒子，不過好像已經死了，現在他就剩下自己了吧？”

“呵呵呵，不一定，對于這樣的老狐狸來說，如果他要想藏一個人，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我也覺得他并不是爲了後代，因爲他賺的錢已經足夠他後來生存幾輩子的了。”

“那他就是爲了他心中的理想喽？可是他的理想他的心願是什麽？跟這件事情有什麽關系？”

“不知道，我想除了他自己之外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不過這些事情咱們心裏隻要有個譜就行了，沒有必要去追究，反正他已經摻和進來了，爲了我們的安全，還是防着點，趙閻王畢竟是趙閻王。”

這話時實在話，趙閻王的能量太大了，特别是在這北方，幾乎有着很強的掌控力，這些黑暗中的力量可不會跟你講什麽規則，所以我們必須要萬事小心。

“經曆過那些年代的人，心裏都有一股狠勁，他們被叫做是狼性。不管他的年齡再大，那種狼性始終存在于他的身體之内，所以，咱們這是與狼共舞，不小心就可能會被狼給吞了。”四眼感歎的說道。

他跟我講了一些事情，都是關于解放初到七八十年代的。

那時候國内并不是風平浪靜，各種勢力暗流湧動，土匪啊強盜啊，占山爲王，而這些倒鬥的就生存在這種夾縫之中，他們首先要學會的便是保命。

倒鬥是一種下九流的事情，被很多人看不起，就連那些山賊啊土匪啊強盜啊之類的，見到這種人也不會客氣。再加上那時候古董市場非常低迷，畢竟人民連飯都吃不飽，這種收藏之類的事情，都是那些富人才會有興趣做的，但富人就那麽多，所以往往那些好東西都隻能賣出很低的價格。

後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破四舊，更是給古董市場緻命的打擊，連帶着倒鬥的都差點銷聲匿迹了。因爲古董沒有人買了，就算買了也可能被搜走燒掉，還要那玩意兒做什麽？

面對着這樣惡劣的環境，可想而知當初那些老一輩的人他們生存的條件有多麽的辛苦，他們隻懂得這一門技術，丢不掉也放不下，隻能硬撐着，所以他們的堅韌他們的狼性都是從那個時候磨練出來的。

後來随着改革開放，古董市場重新變得火爆起來，他們生存2的空間才逐漸加大，後來慢慢演變，才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看看那些在行裏頂天的人物，無不是老一輩的，現在的年輕的，有幾個能挑大梁的？這都是用時間磨練出來的。

聽着四眼将這些故事，我不由笑了，說那不如幹脆都回家種地算了，既然這一行沒有什麽盼頭，還留下來幹嘛？

四眼咧了咧嘴，說倒鬥的的一行，組成這麽一個産業，是非常複雜的，有的人是爲了生存，有的人是爲了發财，有的人是因爲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而有的人就是迫不得已，各種各樣，如果有錢的話，我想沒有一個人願意從事這樣的事情。

這倒是實話，這幹的是缺德事拿的是昧心錢，如果有錢，誰想幹這個呢？

“挖祖墳？我想這世上沒有比這更缺德的事情了，可還是有人前赴後繼，爲什麽？就是爲了錢，我想沒有人隻是爲了尋找刺激整天與那些屍體棺材爲伍吧？”

天還沒有亮，我和四眼便離開了，在就近的地方打了一輛車，然後直奔汽車站。

我們是做汽車出的北京，到了臨市才轉的火車，花了兩天的時間才終于到達南京。

李夢月還住在我家裏，事實上，現在她也不敢随便去别的地方了。想想，一到了晚上，便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誰能輕易承受得了呢？

我們又坐在一起商議，這次北上是爲了找到夏雙雙看看她是不是也出現和我們一樣的症狀，黃澤方便我們判斷究竟在什麽地方是什麽東西導緻我們出現這種情況。可是沒想到竟然沒有找到，還差點被人捂在哪裏，要不是有人幫助，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