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會感覺痛苦,同樣是因爲他已經習慣黑暗世界的那種陰冷,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就會不習慣,這就是告訴我們,現實和幻想永遠存在着差距,不要輕易去嘗試改變自己的本質,那得到的或許隻是傷痛。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黑色繩子的消失,讓年輕無法找到回去的路,光明存在的地方怎麽會有黑暗呢?這告訴我們,不要妄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試圖去改變不可能改變的事情,那樣所得到的隻是你無法承受的結果而已。
一個簡單的故事而已,蘊含的道理實在太多了,我解讀出的一條,那個年輕人固執己見不聽勸告也是很主要的原因,所以人要多聽聽周圍的意見,總會對自己有些幫助的。所以我選擇相信斜子的話。
我當然也明白,他也是在隐晦的勸說我,讓我不要再摻和這件事情,隻不過我有選擇性的将其忽略了,感覺到事情的複雜性,我不想讓二舅一個人孤軍奮戰,當然,我知道他并不是一個人,可我卻總是将自己當成他最可靠的臂膀,我認爲不管在什麽情況下我都不會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放棄,如果現在我就此轉頭,以後難免會想起今天的怯懦與膽小,那會摧毀很多東西,包括信心與信仰,我始終認爲,一個沒有信心和信仰的人,永遠都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話題再進行下去隻會增加彼此的心理負擔,所以我們很有默契的結束了。這時我感覺周圍似乎哪裏有了一些變化,可轉身觀察後卻絲毫看不出來。
我剛以爲是我太敏感了,卻發現斜子也是滿臉謹慎的看着四周,不用說他肯定也感覺到什麽,隻是看他的樣子肯定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小皇爺,咱們快走吧,這個地方有些古怪。”斜子說道。
我在轉身的過程中,在一具雕像的身上發現了一些細微的痕迹,那具雕像仍然被積雪整體的覆蓋着,但在他的脖子處有一道很細的線條,仔細觀察才發現那是一道劃痕,像是被利器割出來的,比如匕首片刀之類的,隻是因爲使用兵器的那人速度太快再加上兵器太薄了,所以積雪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我霎時間想到那年輕人,他奔跑的速度是極快的,就是不知道攻擊的時候是不是也如此。再就是兵器,匕首和片刀都不太可能,因爲這道劃痕太細了,如果是刮胡刀的刀片的話,倒是有這種可能,隻是刮胡刀的刀片卻割不出這麽深的痕迹。
除了這道劃痕,在石雕的背後還有兩個孔洞,這兩個孔洞同樣也是我找到的,斜子跟過來,看到這兩個小洞的時候瞳孔一陣猛縮,脫口道:“槍眼。”
我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其實我知道做這一行的人接觸這些東西并不奇怪,但我本能對這種殺傷力太強的管制性武器有所抗拒,我認爲它們的殺氣太重,一個人拿着一把槍,就算再膽小的人都會變得膽大起來,也因此常會犯一些錯誤,等到回味過來的時候才知道,那時候并不是人控制武器,而是武器控制了人,隻不過醒悟的時候往往已經晚了。
可是這些痕迹爲什麽會出現在同一座石雕上呢?我們看了旁邊幾座,都是完好無損的,這片地方就隻有這一座雕像有些不同。
顯而易見,與衆不同的都是有問題的,我和斜子開始清理雕像上的積雪,然而隻清理了一個腦袋便不得不停手。
我一直認爲這雕像有古怪,可是沒想到的是,這竟然不是一座雕像而是一個真實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我們認識的人。
我和斜子都有些駭然的後退幾步,再三觀察,最後确認這名男性屍體的确就是他,那個看起來很憨厚的光頭司機。
我心中感覺非常不舒服,要說我們這一批乘大巴過來的人,我和光頭司機算是最熟悉的了,這個人的性格很好,一路上時常會跟我們開些玩笑,他和大巴上的每個人都處的很好,至少每個人都不讨厭他。
到現在我還記得他說的一句話,他說坐我車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對待朋友我會很用心,是真心而不是心計。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死在這裏,讓人不免的有些悲傷。
光頭司機離開旅館的時間比我們早了兩天,和他同一天失蹤還有一個女的,大雪是昨天才停的,從屍體山上積雪的厚度可以看出,光頭司機死亡的時間至少有将近兩天了,從時間上可以推測出,我們還在地縫中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而他的死因,我将視線再次投向他身上的傷口,腦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頃刻間身上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在斜子不解的目光中,我有些瘋狂的将屍體身上的積雪都清除了,隻看了一眼,便感覺通體冰冷,頓時覺得這些石雕這個石台甚至整個山谷都變得陰森恐怖起來,擡頭看看已經要變黑的天色,我幾乎想什麽也不管的逃離這裏。
“小皇爺,你怎麽了?”看我的臉色不對,斜子趕緊問。
我搖搖頭,将緊了緊身上的背包,幾乎下意識的說道:“事情壞了,跑跑跑跑,我們得趕緊跑,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斜子上來抓住我的一隻手臂,估計是懷疑我中邪了,伸出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皇爺,你沒事吧,我看你有些不對勁啊!”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甩開斜子的手臂,從腿上将兩把臂刀(長約一尺,形似匕首,背厚,一面開刃)取了出來,“不是我不對勁,是這屍體不對勁,這地方不對勁。”
“沒有啊?”斜子撓頭有些不以爲意。
“那你說這人是怎麽死的?”我問。
“被人殺死的。”
“那他身上的傷口爲什麽不流血?”
斜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那些傷口,不論是槍眼還是脖子處的刀槍,都沒有血迹,和我之前在那懸崖底下的喇嘛屍體很相似。斜子沒有多想,說道:“那應該是這人凍僵之後才下的手。”